“算了,過幾日我便要隨娘去蘭若寺求姻緣,”薛真抿笑了下,似竹在,“這件事暫且緩下。”
……
霍玨下學後並未直接回去朱福大街,而是去了趟城東的宏福酒家。
此時的地字號房裡,一個穿著桃紅裳的俏姑娘正在百無聊賴地喝著茶,沒一會兒,外頭走廊便傳來跑堂的聲音:“碧紅姑娘,您要等的人來了。”
碧紅脆聲道:“讓他進來吧。”
待得霍玨進了門,碧紅給他泡了杯茶,問道:“霍公子,阿黎的寒癥可有好轉?”
“阿黎的病已見好,再過數日便能下榻,霍某在此謝過碧紅姑娘。”霍玨說著,便抬手鄭重行了個禮。
碧紅連忙擺擺手:“無需謝我,那日都怪我沒一直陪著阿黎,若不然阿黎也不會被人推水中。”
見霍玨還是認真地行了禮,碧紅忙側還了一禮,順道將手上的紅木盒子推了過去:“這是老夫人從前賞給我的丹參,我琢磨著多能給阿黎補一補,勞煩霍公子替我將這丹參帶回去給阿黎。”
霍玨並未收下這盒丹參,“碧紅姑娘的心意我替阿黎心領了,這丹參姑娘自行留著便是。”
碧紅前兩日與霍玨打過一次道,深知這人說一不二的作風。
細細打量了霍玨一眼,笑了笑:“行吧,有霍公子與阿黎的親人在,阿黎想必能得到很好的照料,我便也不心了。”
碧紅將藥收回,抿了口茶水,斟酌片刻終於開口尋問霍玨的來意:“不知今日公子約我出來,所謂何事?”
霍玨前兩日分明已經過來打聽了阿黎落水的始末,該說的該代的,全都說了,今日他怎地又來尋了?
第13章
霍玨拿出兩錠銀元寶,遞給碧紅,溫聲道:“阿黎那日赴宴,在荷花池裡掉了一珠花簪子。若是可以,還請姑娘請人打撈出那簪子。霍某在此謝過,日後姑娘但有所求,霍某必盡全力而為。”
碧紅張,詫異道:“簪子?”
霍玨取出一張畫紙,上面赫然畫著一珠花簪子。
“便是這簪子,碧紅姑娘盡力而為便是,若是尋不到也無妨。”霍玨淡淡道,大不了日後他買下張家的宅院,掘地三尺將那簪子找出來。
霍玨離開酒家後,碧紅站在窗邊看著年離去的背影,肩膀一松,用力地了手臂,納悶道:“瞧著年歲不大,可為何氣勢那樣人?”
今日還算好些,至臉是溫和的,氣勢也不唬人。
兩日前這人沉著臉尋上門時,險些將嚇破了膽,差點以為自己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要命不久矣了。
要說碧紅雖然是個奴婢,卻也不是什麼沒眼界的。
老夫人好的達貴人不,作為大丫鬟,桐安城的縣令、太守都隨老夫人見過,可還真沒有哪個人能給帶來那種……便是要你命也不敢違抗的氣勢。
碧紅自嘲一笑,搖了搖頭。
在想些什麼,不過是個還在書院讀書的生,怎能跟縣令大人、太守大人相比?
不過……
碧紅掂量著手上的元寶,花這麼多銀子又千方百計托人將出來,就為了一阿黎的簪子。
是那簪子有什麼深意?
還是,這位霍公子只是單純想哄阿黎開心?
也罷,雖是麻煩點,但找個由頭,應是能讓人將那簪子打撈出來,若能讓阿黎開心快些養好病,倒也值得。
-
四月十五這日,薑黎終於能下榻了。
這段時日天天灌藥,灌得連舌都是苦的。
之前病著,什麼都不想吃。如今見好,食便也回來了。
“娘,我想吃城西那家炙店的串了,牛、羊、我都想吃。還有,炙店旁邊的冰碗店是不是馬上有冰碗吃了?紅豆酪冰碗也想來一份。”
楊蕙娘給薑黎端了碗雜菜糜粥,沒好氣道:“等你好全了,你想吃什麼娘都給你弄來,現下你就委屈一下吃為娘給你做的粥。”
薑黎拿著調羹攪碗裡的粥,眨著眼睛著楊蕙娘。
病了一遭,掉了不。
原先臉上還有些嬰兒,這下臉上的都瘦沒了,掌大的一張臉,下尖尖,眼睛襯得愈發大。
漉漉看著人時,就像隻初出生的小一般,看得人心都。
楊蕙娘:“……”
“行行行,你先把粥喝了,我一會給你帶點炙回來,冰碗你就別想了。”
薑黎莞爾一笑,正要撒道謝,卻見本該去了書院的弟弟,拎著一個油紙包回來。
那種在火裡炙烤過的撒著各類香料的香味瞬時充溢在堂屋裡。
薑黎咽了口唾沫,對薑令道:“阿令,這是給我帶的炙吧?果真雙生兒就是不一樣,我想吃什麼,你隔著老遠都能應到。”
薑令哭笑不得:“你胡說些什麼?昨日不是你對霍玨哥說想吃炙的嗎?霍玨哥提前給你排隊買好了,讓我送回來給你吃。”
“啊,”薑黎一愣,反應過來昨日確實提過一想吃炙了,沒想到霍玨竟然記住了,“他,他怎麼不親自送過來?”
過去幾日,霍玨日日都來酒肆看,隔著一道門簾坐在外頭陪說話,怕悶在屋裡不耐煩,還會給帶一些有趣的畫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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