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府不外頭看著氣派,里頭更氣派。
靖寶笑瞇瞇問:“二叔,我們住哪個院?”
這時,大門緩緩關上,把一眾看熱鬧人都擋在了外面,靖平遠的臉,沉了下來。
“就安置在歸林院吧!”
歸林院?
靖寶笑笑。
欺負他對京城的靖家一無所知嗎?
“那我呢?”
“你住石院!”
“二叔,歸林院在府邸的西北角,院子也不大,母親喜,那院子森,對的子不好。”
靖寶頓了頓,又道:“石院離下人的住太近,吵吵嚷嚷的,影響我溫書,還請二叔替我們母子換個院子。”
“哪還有院子啊,都住滿了!”
幾個奴婦簇擁著一個貴婦人走過來,正是二老爺的發妻趙氏。
趙氏四十出頭,長得很富態,在京中好些年,說話的口氣也變得字正腔圓。
趙氏掃一眼靖寶,再看看自己那三個兒子,頓時心涼了一截。
幾年不見,這小子出落的人模人樣的。
靖寶不氣不惱,也不上前給趙氏請安,只笑瞇瞇地看著靖二老爺,“二叔您說句話!”
靖二老爺咳嗽一聲,“這會天已晚,你們就將就將就吧!”
將就!
我靖七還沒學會將就兩個字怎麼寫!
靖七的笑瞬間沒去,眼底帶出厲,“來人,扶母親上轎,我們走!”
“七弟,你這是要去哪兒啊!”二房最小的兒子突然開口。
靖寶手一,阿蠻把早就預備下的地契遞過去。
接過來,揚了揚。
“都說清難斷家務事,但有了這個,我想就是個昏,他也該知道怎麼斷吧!”
靖二老爺一看地契,臉徹底沉了下來。
靖寶上前一步,用只有兩人能聽到聲音,一字一句。
“二叔,海之中,起落是常有的事,能國子監的,將來都是國之棟梁,當朝首輔好像也曾在國子監習過書!”
靖二老爺一怔。
他此刻才明白三弟在信里稱這小子“委實聰明”的真正意思。
何止聰明,簡直就是人!
先拿出地契提醒他:
房子在大房名下,你們這算是鳩占鵲巢。
再用國子監來提醒他:
別以為宣平侯府被抄,大房就沒了依靠,將來他的同窗指不定就是尚書,就是首輔,想欺負他,先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靖二老爺鼻息冷哼一聲,低得讓人難以察覺。
“趙氏,連個院子都安排不好,這家你是怎麼當的?”
當著一眾下人被呵斥,趙氏臉漲得通紅,但眼前這個形勢卻又不得不低著頭。
咬著牙走到陸氏跟前,“大嫂,我這幾日子不好,怠慢了!”
陸氏還未來得及說話,靖寶已經嚷嚷道:“那就勞煩二嬸將府里最好的院子挪兩個出來。”
最好兩個字加了重音,傻子也能聽懂。
趙氏氣得肺都要炸了,沖后面的奴仆們呵道:“還不快去挪院子!”
“是!”
靖寶把地契塞回袖子,“哪個是廚房的管事?”
“七爺,奴婢是!”
“母親了,你做些干凈清爽的菜來,再熬一碗安神湯,湯里放兩粒棗子。”
廚房管事愣愣的,拿眼角余去看趙氏,請示下。
靖七笑瞇瞇道:“發什麼愣啊,差事還要不要了?”
管事一聽這話,跑得比兔子還快。
靖家現在是大房掌家,將來就是七爺掌家,二太太讓滾蛋,還能去求求七爺;
但七爺讓滾蛋,那就真的滾蛋了!
……
有了這麼一出,不過小半個時辰,靖寶母子二人已經坐在明亮寬敞堂屋里,吃著熱菜熱飯。
趙氏見他們安頓好,一臉和氣退出院子。
走出院子,和氣沒了,就剩下怒氣。
倒不是心疼這兩個最好的院子,而是氣自己那三個不的兒子。
靖家七個爺,最小的馬上要國子監;最大的娶了妻,生了子,還依附祖蔭渾渾噩噩的過活呢。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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