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顯坐在沙發上,翻閱著手中的文件,腦海中卻不斷蹦出關雎擱在床頭的那隻破爛娃娃,以及昨兒哭著控訴自己時的那副委屈模樣。
那句「我討厭你」,就跟魔咒似的,不停在他耳畔間迴響著。
顧顯好看的劍眉,擰了一個團。
他告訴自己,討厭就討厭,他本不在意那個人對自己的覺。
可下一秒,他便煩躁的扔了手裏的文件,「魏叔。」
「在。」
正在給室盆栽澆水的魏松,連忙放下手裏的活,恭敬地迎上前去。
顧顯沉默半晌,才道:「去買堆像樣的玩回來。」
「玩?」
魏松詫異。
一頭霧水。
顧顯鬆了松脖子上的領帶,有些不耐煩,「孩子喜歡玩的那種。」
「啊……」
魏松恍然大悟,「三爺,您說的是孩子喜歡的布娃娃吧?」
顧顯斂了斂眉,沒有作答,只重新拾起了桌上的文件。
沉默,就表示默認了。
魏松自然領悟了他們家三爺的意思,想了想后,到底還是沒忍住,多說了兩句,「三爺,恕我多,但我還是得提醒一句,恐怕您就算把外面那些布娃娃全都搬回來,也不見得就會喜歡啊!」
顧顯蹙眉峰,面上結了一層凍人的冰霜,「那還想怎樣?想讓我親手給一個不?」
「……呃,這倒是個好法子。」
「……」
顧顯冷幽幽的目,似冰稜子般直直朝魏松了過去。
魏松嚇得即刻脖子,「三爺,我這就給您去辦,一定挑最好看的買,保準讓歡喜。」
魏松說完,以最快的速度,退出了書房去。
房門闔上,顧顯停頓了半晌,重新放下手裏的文件。
又回頭看了眼那扇闔的房門,確定沒人會再進來,他這才掏出手機,打開百度,往裏輸了一行字:怎樣製作手工布娃娃。
****
關雎按時按量服用了兩天葯之後,已經明顯好轉。
這日,正窩在自己房間里忙著補救母親送的那隻布娃娃,忽然,房門被敲響。
來人是魏松。
而他後還跟著兩名僕人。
僕人手中抬著一個約莫兩米寬兩米長的正方形大箱子。
關雎詫異不止,「魏叔,這是什麼?」
「還是您親自來看吧!」
魏松做了個『請』的手勢,跟關雎賣了個關子。
關雎的好奇心一下子被他拎了起來。
連忙放下手中的針線活,跑了過去。
打開紙箱,往裏一看,愣住。
「布娃娃?」
關雎愕然的看向魏松,「這是……」
魏松笑了笑,「這是三爺的意思,想來是為了彌補吧!」
關雎心池裏微微晃了一下。
「這是他讓你去買的?」
很懷疑。
這可不像是顧顯會幹的事。
「是的,千真萬確是三爺讓我去買的。」
好吧!
不可思議。
關雎咬了咬下,心裏有一異樣的漣漪泛起,上卻故意道:「他這些買來的娃娃自然是沒辦法跟我媽送我的相比了,不過,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懶得跟他一番計較了。」
「還是大氣。那沒別的事,我就去忙了。」
「好,謝謝魏叔。」
魏松才一走,關雎就迫不及待的把箱子裏布偶娃娃一個一個擺了出來。
「哇!絕版叮噹貓。」
「全版戰士!」
「百變小櫻!」
天啊!
都是的年啊!
都超級超級喜歡。
而且,看質量和版本就知道,這裏的每一個娃娃全都是重量級,價值肯定都是四位數以上,甚至是五位數。
嘖嘖嘖!魏叔真的也太會買了,唯一的缺點,就是貴。
關雎正在娃娃堆里拉著,忽而,一隻造型奇特的娃娃,吸引了的注意力。
「這是什麼?」
關雎狐疑的把那隻布偶娃娃從裏面拎了出來。
前後左右反覆看了幾遍,蹙眉,「這也太難看了吧?」
真的,面對這個玩偶,關雎腦海中蹦出來的第一個詞語就是:奇醜無比。
偌大個腦袋,還不是圓的,本就是沒有個正形,眼睛由兩顆扣子製而,嘛……
很明顯,一塊紅的布剪出來的,只是形狀也是堪稱奇醜,像極了《東西就》裏梁朝偉的那雙香腸。
而呢,還只佔了腦袋的三分之一。
這到底是個啥玩意兒?
「大頭兒子不?」
關雎擰著秀眉,認真琢磨著。
想不明白,這一堆優秀的絕版娃娃里,怎麼會有這麼個丑東西混進來?
這簡直就像幾歲孩子的手工作業啊!
八歲孩子吧!可不能再多了。
關雎正琢磨著,小衫就端著葯從外面走了進來,「,您該吃藥了。咦?怎麼這麼多娃娃呀?」
小衫見到箱子裏的娃娃,眼睛都亮了。
「三爺送來的?」
「魏叔送來的。」關雎糾正。
「那也是三爺的意思。哇!這些娃娃都好可啊!」
小衫也有些不釋手了。
「喜歡啊?」
關雎拍了拍箱子,大方道:「喜歡你就挑一個走。」
「啊?那不好吧?這可是三爺送您的禮,我不要。」
小衫連忙把手裏的娃娃扔回了箱子裏去。
「有什麼不好的,這麼多娃娃,我這房間里也放不下啊!他送了我這麼多,也不缺你一隻了,你選吧,喜歡哪個拿哪個。」
「我……」
「選吧!」
「那我就選這個最丑的吧!」
小衫保守的從那堆娃娃里,揀了個最丑的出來,「就這個了。」
「噗!你也覺得它最丑是吧?我也是深有同。」
小衫仔細端詳了兩眼,點點頭,「確實是丑的,但也別緻的,對吧?」
「你確定你就要它哦?你可想清楚了,它看起來可是這堆娃娃里最廉價的,一會我就不給你反悔的機會了。」
「好啦!我選定了,就它了,好看的我必須都得給您留著,不然三爺怪罪下來,我可就涼涼了。」
「放心,這麼多娃娃,丟了哪個他本沒數,再說,就算他記好真有數,他也不會在意的。」
確實,誠如關雎所說,這堆娃娃長什麼模樣,到底多個,他顧顯確實沒數,而且就算全被關雎送人了,他也不在意。
但偏偏……
關雎揀了一個最不同尋常的送了人。
錯誤的惡果,也就在這裏種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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