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蘇霓錦被蘇軫帶到了比主殿戒備還要森嚴的西殿,悄悄問蘇軫,為什麼西殿的守衛比主殿還多,蘇軫直接回了一句,太子不喜歡人在眼前,所以主殿的侍衛都在暗。蘇霓錦不咋舌,這帝國二把手太子殿下,比想像中還要有個啊。
進了西殿以後,裡面連和戶部員大約百十來人,來來往往,每個人臉上的表都很凝重,雖然殿中人很多,但除了腳步聲和翻書的聲音之外,竟然聽不到一點人聲。
這環境讓人不由自主的覺到了抑。
蘇軫帶著蘇霓錦到了他的位置上,蘇軫的手下過來請安,都被蘇軫請回去了,蘇軫讓蘇霓錦坐在他的位置上,然後讓人將已經找出來的同樣編號的一百多本賬本全搬了過來,看見這麼多賬本,蘇霓錦才想起來今天跟蘇軫進宮的目的,不再多言,靜下心來一本本翻過去。
然後這些難以分清的賬本,在蘇霓錦的手底下有了明確的分離,看的認真仔細,一點都沒發現不知不覺間周圍已經圍滿了人。
蘇軫說蘇霓錦是他的兒子,戶部的員們一開始都不知道蘇大人是什麼意思,好端端的帶兒子來宮裡做什麼,直到蘇霓錦把這些難以分辨的賬本分出涇渭之後,他們才不由自主的湊了過去,想看看蘇小公子到底在做什麼。
一百多本賬本,蘇霓錦足足看了一個時辰,才全都分辨出來,將原本混在一起的賬本,分別放寫著『真與假』的木制託盤之中。
全都看完之後,蘇霓錦一抬頭,被圍在周圍黑的人群嚇了一跳,而這一抬頭,也讓周圍的人看到了的正臉。
蘇軫剛才為了讓蘇霓錦看的更真切,給拿了七八盞燈在案前,蘇霓錦抬起頭,秀的面龐被燈照的如白玉般剔,戶部員所見之後,紛紛震驚這蘇家公子的曠世容。
難怪外面的人都說蘇家小姐國天香,是京城第一人,兄弟都長這模樣,那蘇家小姐得漂亮什麼樣兒啊?
蘇霓錦當然不知道這些爸爸的同事大哥大叔們心裡在想什麼,還以為是自己男裝打扮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害臊的臉頰,低了聲音問一旁蘇軫:
「爹,還有嗎?」
蘇軫搖頭:「暫時就這些。」
說完之後,蘇軫對邊的兩個戶部知事說道:
「太子殿下這些天一直在問進展,今夜總算有了點眉目。未免夜長夢多,這些直接先送到主殿去。」
蘇軫擔心夜長夢多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因為之前賬本存放在東宮庫房之中就被鬼鑽了空子,若今夜不回稟,說不定明天又要出什麼子了。
兩個知事領命後,蘇軫回對蘇霓錦道:
「爹要去一趟主殿,你到外頭的茶水間裡等我一會兒。」
吩咐完之後,蘇軫就和兩個同僚去了主殿,蘇霓錦聽話的去了茶水間裡等候蘇軫。
可等了大半個時辰,蘇軫都還沒回來,蘇霓錦坐在窗邊的椅子上,都快要打瞌睡的時候,蘇軫回來了。
蘇霓錦迎上去問:「爹,可以回家了嗎?」
蘇軫遞給蘇霓錦一塊令牌,無奈道:「太子殿下另有吩咐,今晚我不回去了,你拿著我的牌子出宮去,府裡的車馬就在宮門外,你出了宮門就能看見。」
「啊?我一個人出宮啊。」蘇霓錦看著手裡的木頭牌牌,有些擔憂,又道:「可我還有些話想跟您說呢。」
蘇霓錦剛才分辨真假的時候,還注意到一個問題,一直憋著想等跟蘇軫回府的路上告訴他的。
蘇軫似乎有點急,說道:「有什麼話明天等我回去再說吧。你要是一個人不敢,我等會兒請個羽林侍衛送你出去。勇敢點,別怕。只要你不跑,宮裡很安全的。」
父親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蘇霓錦自然要理解的,在古代男人的事業是很重要的,也不是小孩子,確實沒什麼好怕的。
「那我先回去了,爹您注意休息。」蘇霓錦叮囑一聲。
蘇軫親自把送到西殿外,把燈籠遞到手上,讓在這裡稍微等一等,他去找個可靠的值守羽林郎送。
蘇霓錦想說自己一個人可以,話沒出口,蘇軫就已經折返回去了。蘇霓錦只得在原地等他,自己提著燈籠,低著頭用腳尖踢小石子玩兒,沒一會兒,後就傳來腳步,蘇霓錦回頭,就看見兩個氣質拔群的帥哥向走來,走在前面的那個值逆天,劍眉星目,神采斂,寬肩細腰,還有一雙逆天大長,他後那個也不錯,朗英,應該就是蘇軫請來送蘇霓錦出宮的兩位羽林郎了。
蘇霓錦不由衷慨,這東宮羽林郎的平均值未免也太高了吧。
「是我爹請二位來送我出宮的嗎?」蘇霓錦客氣問。
為首那個帥氣人的羽林郎對蘇霓錦點了點頭算是回答,蘇霓錦下驚喜,對他燦然一笑,說道:
「有勞了。」
兩個打著燈籠的小黃門趕了過來,看了蘇霓錦這邊一眼,便一副到驚嚇的模樣,趕忙低下了頭退到一邊,蘇霓錦正要問他們怎麼了,為首那人就對蘇霓錦出一隻手,蘇霓錦不明所以看向他,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他指了指蘇霓錦手中的燈籠,蘇霓錦這才反應過來,把手中燈籠遞給了他,他後那朗一些的帥哥立刻上前要接過燈籠,被他抬手拒絕。
「請。」
那人對蘇霓錦比了個手勢,帶著令人難以拒絕的氣勢,蘇霓錦將這歸功於這位帥哥哥的人格魅力,趕忙跟上。
宮裡倒是燈火通明,亮堂的很,但出了東宮之後,走上先前宮時走過一邊的高牆甬道就沒那麼亮了。
那條高牆甬道又長又暗,今天傍晚下過雨,把天幕衝洗的很乾淨,空氣中也夾雜著一青草香,月亮過雲層,灑下銀的芒,將路上的水潭照的這兒亮一塊,那兒亮一塊。
「蘇公子對字很有研究嗎?」
安靜的環境中突然響起人聲。
蘇霓錦原本在看月下自己的影子,沒想到他會突然開口,愣了片刻才回應道:
「啊?嗯……略懂一些。」
心中納悶他怎麼知道,不過轉念一想就明白了,他既然是東宮的羽林郎,那肯定是在太子邊值守,父親去稟報太子的時候,他肯定聽見了一些。
那人提著燈籠,悠閒的與蘇霓錦並肩而行,從他的步子來看,應該是有意在配合蘇霓錦的步伐。
「那你可否與我說說,你所謂的『字的氣場』是怎麼判斷出來的?可有據嗎?」那人又問。
蘇霓錦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有點猶豫能不能跟他說太多,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就和這個人走在最前面,兩個黃門和那個朗些的羽林郎落後他們不距離。
這下蘇霓錦連個詢問的人都沒有,正好又對上那人居高臨下,又好像似笑非笑的眼睛:
「我只是好奇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沒別的意思。你若覺得不方便說,那便不說吧。」
蘇霓錦覺得這人既然能說出『字的氣場』來,肯定知道的更多,而且這也不是,乾脆說道:
「你都知道這麼多了,也沒什麼不方便的。我就是通過看字的連貫來判斷的,賬本是一點一滴的記載,字與字之間應該是不連貫的,但作假的那些賬本上的字卻是一氣呵的,很顯然是有人倉促間一鼓作氣寫,所以我判斷那些是假的,沒病吧?」
蘇霓錦把之前跟父兄說過的那一套如實道來,只見那人並沒有流出多驚訝,很平靜的點了點頭:
「好像是有點道理。」
蘇霓錦不滿他略帶懷疑的目,直言道:「什麼好像有點道理,就是這個道理!」
那人見蘇霓錦面嗔怒,滿臉寫著認真兩個字,不覺好笑,微微勾起角:
「可你這個道理不了確鑿證據,因為不是人人都可以看出來的。如果拿不出確鑿的證據,你的這個發現,意義不大。」
蘇霓錦瞪著兩隻大眼睛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眼裡似乎能倒映出璀璨的星辰,只見眸一,倔強道:「我當然有更加確鑿的證據。」
那人角的笑意加深:「是嗎?說來聽聽。」
蘇霓錦嗤笑了一聲:「你當我傻呀,我若與你說了,你去回稟太子殿下,我爹的功勞不就沒了嗎?我才不跟你說,等我爹明天回家了,我跟我爹說。」
那人很意外蘇霓錦的坦誠,一般人就算心裡這麼想,也很會直接說出口的吧。
「還明。」那人說,忽然停下腳步,問蘇霓錦:「你知道我是誰嗎?」
蘇霓錦不由自主停下腳步,疑不解的看著他:「誰啊?」
「我……羅時。乃是東宮羽林衛統領及太子殿下的近護衛統領。」那人對蘇霓錦自報家門。
蘇霓錦反應了一會兒後,才問:
「東宮羽林衛統領及護衛統領……是幾品?」
自稱『羅時』的統領大人面上一愣後,回道:
「呃,三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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