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聲音很淡，似乎不太在意，“沒什麼，舉手之勞。”

葉知暖躊躇了一會，又說，“阿稷，這幾年，我很想你……”

一輛車駛過去，江季姝沒聽到葉知暖后半句，只又聽到葉知暖說了一句，“把藥膏給我吧，腳不太疼了，等會上車自己抹一下就。”

江季姝這才注意到，那個一向高不可攀的男人，骨節分明的手上還拿著背上人的高跟鞋。

沒親眼見過許知暖，可見過那麼多次照片，懷著說不清是羨慕還是有些嫉妒的心思，一眼就把認了出來。

比照片上還要好看得多，也驕傲極了。

江季姝的心很悶地疼了一下。

沒想到這麼快就看到這兩人在一起的畫面。

下一瞬，兩人進了車，葉知暖的聲音卻還是飄進了耳里。

“還有，早上的粥還不錯，明天還想喝。”

隨著車駛離自己的視線，江季姝才從暗走出來。

覺得難過嗎？

也沒有。

畢竟從一開始就知道，周稷不。

可到底還是說不出來的郁悶。

郁悶到想起那天早上讓自己欣喜的粥原來也是給葉知暖的，就有些挪不步子。

背脊不由靠到墻邊，大口大口地呼起氣來。

他們當初險些談婚論嫁，周稷可以稔地葉知暖的父親一聲伯父。

甚至葉知暖決然分手以后，一回來就又能牢牢地握住這個始終看不的男人的心。

周稷很驕傲，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別說讓他背，就是讓他為彎腰，都覺得不忍心。

可他當著另一個人的面，這些作卻做得稔而又自然。

月朦朧下，人慣張揚的話語，男人呵護溫的姿態，無一不在告訴江季姝，這才是一對真正的有人。

眼睛有些，江季姝了一下，這才往外頭走。

總不能在這樣的地方空站著待一夜。

拿出手機導航，又找到最近的一家酒店，直接開了一個周的房，這才蒙頭睡下。

太累了。

……

到了工作日，公司大廈又是人流如織，下班的點外頭也毫不例外地堵著車。

周稷剛收了塊地皮，煩心事多，但是也得意，發小郝聞聽說他這些日子的雷霆手段，電話打過來，“稷哥，我們在西川會館，過來玩啊，順便給你慶祝慶祝。”

周稷嗤一聲，“你小子，都有誰？”

郝聞在會館包廂的椅子上掰著手指頭數，“蕭怡景，于旭……對了，聽說葉知暖也回來了，給你上？”

在他們這伙人心里頭，周稷對葉知暖那是喜歡得要死要活，他那段時間的墮落他們都看在眼里頭，當初分手那事在他們看來也就兩個人誰都不肯低頭的原因，現在人姑娘回來了，肯定得想法子把這兩個有前緣的人往一塊湊一湊。

周稷坐在后座，眉頭皺了一下，掀了下眼皮，低斥，“誰？”

郝聞不明所以，大聲起來，把周圍人都震了一下，“葉知暖啊，我可聽說了，你倆昨兒還見面了。”

周稷煩躁地了下眉骨，“別，就為了爸的事，沒別的。”

郝聞眉梢一挑，覺得這位爺是心，他當時為了葉知暖，可什麼都能做，現在肯定也就是過過癮，私心里還是想人家來。

想著給周稷個驚喜，郝聞也沒反駁，“行行，待會來啊，老地方。”

蕭怡景正巧在邊上，問，“這什麼意思，還是不？”

郝聞拍了下手，“必須啊，事得給咱稷哥辦妥了。”

周稷掛斷電話，葉知暖的消息恰巧就在此時過來。

【阿稷，晚點有空嗎？我請你吃個飯。】

周稷沒理，把消息往下劃了一下，這才發現和江季姝發的最后一條消息已經是那天同學聚會的時候了。

這人心細，哪怕平時見面時間不定，也每天都會給他發個消息提醒他按時吃飯，可今天一天都沒靜。

不由手扯了下領帶，思忖片刻，問，【下班沒？】

這頭的江季姝回了酒店，又洗了個澡，等看到這條消息，已經是十分鐘后。

了下頭發，用吹風機吹起來，這才低眸看向屏幕，抿了下。

他這是什麼意思？

頭一次主問的行程，難不是要當面說清楚。

江季姝的心張地跳起來。

回了他。

【嗯。】

漫長的幾十秒過去，仿佛在接凌遲一般，他的消息過來。

【在家？】

江季姝的睫了一下，覺得拿著吹風機的手都要力，他沒發現昨晚沒回去，也就是說，他昨天沒回家，和許知暖在一起。

這個認知讓江季姝憋了一天的緒終于決堤，可的格又注定了不會死纏爛打。

手在屏幕上刪刪減減，才出來這麼一句。

【沒有，我晚點就過去收拾行李，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們好聚好散，我不會糾纏你。】

正準備點發送，那頭卻像已經等不及一樣，甩了個電話過來。

周稷點了煙，散漫地看著屏幕。

他的聲音和人一樣，漫不經心說話都帶著侵略。

“在家？我過去接你，晚上一起吃飯。”

江季姝詫異片刻，支支吾吾，“不……不在家，去哪吃飯，我過去找你。”

當面說就當面說吧。

正好晚點跟他一起去把行李搬走，也算是有始有終。

應該乖一點，懂事一點。

周稷好不容易把心上人盼回來，總不能讓自己變他心里一塊膈應人的石頭。

周稷把地址給江季姝發過去，皺的眉頭這才舒展開。

他這邊離得不算近，車不堵以后過了段時間才到會館。

里頭已經開始打牌，說話聲此起彼伏。

周稷推開門，里頭煙霧繚繞，他眉目一凝，不知道想起什麼，聲音冷肅，“都把煙掐了，嗆鼻。”

包廂里一靜，郝聞哎呦一聲，和于旭換了下眼，“行，不，葉大小姐看不慣這個，我們懂。”

畢竟以前都這樣，也沒見周稷說什麼，今天例外，也只能是因為葉知暖要來。

周稷輕飄飄掃郝聞一眼，冷笑，“給老子滾。”

他們調侃慣了，生意場上只手遮天的人聚到一起，跟平常人也沒什麼兩樣。

周稷前腳進去，門沒關上，江季姝來得正好，剛好著門把這兩句話聽到耳朵里。

走廊里不其然響起高跟鞋的聲音。

往旁邊包廂的門后躲了躲。

葉知暖今天穿了黑的小洋裝，頭發扎起來，風又干練，是和完全不同的兩種人。

江季姝眨了一次眼，看見推開包廂的門，看見走進去，門徹底被關上，隔絕了里頭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麼，心里的恐慌一瞬間排山倒海而來，江季姝做了逃兵。

步履匆忙地離開會館，連路上撞了人也沒發現，又打了輛車，去了他們一起住的別墅。

發現自己還是做不到看著他和自己心的人終眷屬，再待下去，只怕只會讓陷難堪的境地，還不如自己先去把東西帶走。

也不要什麼有始有終了，他們的開始也一直只是的一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