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鉚足勁想弄點好吃的,拎著畚箕走到明溪邊。
小時候家里就是農村的,下河撈魚上樹捉蟬的事都干過,還是有點經驗的。
聽到下游還有說話聲傳來,不想去被人圍觀,而且人太多也不是個撈魚的好地方。所以直接往右邊一轉,沿著明溪上游走。
一路看了幾個地方,終于被發現一個下畚箕的好地方,那邊有塊大石突出剛好在溪水上形一個影,魚蝦就在這片影里出沒,有些魚看著都有的手指長。
下到水邊,看那水黑魆魆的,這地方靠近山邊,日曬不到,著水還涼的,不敢貿然下水,就把麻繩一頭系在畚箕提手上,將畚箕丟到那塊大石下面,另一頭就綁在一棵小樹上。
左右沒事,四張,發現路邊還長著一些薺菜。現在是春耕時候,大人孩子應該都忙著地里春耕春種,沒幾個人顧得上采挖野菜。
忘了帶把刀出來,直接就上手掐了。四月的薺菜賣得可不便宜,現在不吃白不吃,挑的掐,掐了一捧就從路邊拉幾狗尾草當繩子,直接捆一把放在邊上。隨后又去溪邊拉起畚箕,還別說真撈到了幾條手指長的小鯽魚,另外還有不蝦米。
要是抓到足夠多的蝦米,做蝦醬,也很好吃啊!
一想到蝦醬,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在劉家天天糧餅加菜粥,就算再不挑食,也吃的有些厭了。
找了大葉子將籃子一圈墊好,省的蝦米卡到小里。塞完看了一遍,滿意地點頭,把畚箕里的魚蝦都撈出來丟進去。
第二次把畚箕丟下去時,順手拿樹枝從腐土里翹了幾條蚯蚓出來,拿小樹枝把蚯蚓釘在畚箕里,再丟到水中,權當魚餌。
有了魚餌到底不一樣,剛下水就看到幾條魚嗖地游過來。
汐也不摘野菜了,就守在水邊,看到有魚進去就提畚箕,每次多多總有點收獲。
正撈出勁頭來,忽然聽到王氏自己,“汐兒——汐兒——”
“嬸娘,我在這兒!”直起子,沖路上揮手。
王氏循著聲音過來,才看到在路邊的半只手,探頭看站在水邊,“你這孩子,怎麼能一個人待在這兒,萬一下去怎麼得了!還不快上來,這都下午了,你和二郎兩個也不知道弄點午飯吃,肚子都不知道了?”
王氏一邊數落,一邊拉著汐將拉回路上。
汐被數落得一點兒也不惱,挽住了王氏的胳膊,“嬸娘,你看我撈了不魚,回去燉魚湯吃吧?病好后吃魚湯,最補元氣。你看,我還掐了薺菜呢。”
獻寶似地將收獲送到王氏面前。
王氏拍拍的手,“好,好好,汐兒真能干,是個能干的姑娘。”
這話夸得汐老臉一紅,不由將獻寶似的胳膊收了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難道穿越到小丫頭上,自己的心也變小丫頭了?
王氏看不好意思的樣子,更是呵呵一笑,提過畚箕和籃子往家走。
汐提著小捆薺菜,走了幾步,往左邊一看,過樹蔭,看到村子北邊有不田地,很多人正在田地間忙碌。
“嬸娘,我們不要春耕嗎?”
“家里只有兩畝水田,索就佃給人家種了。”王氏想到欠下的十兩銀子,有些憂心。以往田佃出去,收的糧食夠和二郎一年吃的,紡紗織布,做點繡活,日子過得還算平和。
今年為了準備府試盤纏借了幾兩銀子,后來為了給二郎看病又借了點,家里真是一點積蓄都沒了。今年已經誤了,明年二郎一定要去府試,若再接著去院試,這銀錢上可怎麼好?
汐看到王氏角抿,額頭皺出的川字紋,忽然就想到了以前為了給自己籌學費,媽媽也是這樣一臉憂心……
“嬸娘,車到山前必有路,離年底還早著呢,您也不要太憂心。”拉了拉王氏,“要不,您去鎮上時帶我一起去看看吧?”
“你說的對,總會好的。”王氏吐出一口氣,了點笑意。
兩人回到家中時,劉衡已經在灶房燒菜粥了。
“娘,您先坐下歇歇,等會兒就煮好了。”劉衡練地將柴禾丟進灶里,指指大鍋后面的小鍋,“里面的水開了,您先喝兩口熱水。汐兒,你也喝兩口。”
汐沒想到劉衡居然還會燒火做飯,不是都說君子遠庖廚嗎?別說古人,就連現代的那個父親,都說著男人不下廚的話,家里再忙也不會到廚房搭把手的,劉衡倒是毫不忌諱。
本來心里對劉衡有些顧忌,畢竟這十四的年,上午說的話顛覆了對小屁孩的認知。現在看他挽著袖子練地燒火做飯,又覺得對他有了不同的認識。
王氏拿過兩個碗,舀了一碗遞給汐,又給自己舀了一碗放邊上,“你這孩子,不是說大了不能到灶房來,讓人看到笑話。快放下吧,我來。”
“娘,都是家里人,有什麼要?”劉衡避開王氏的手,“您出門走路累了半天了,先坐邊上歇歇……”
“對,嬸娘,您先在邊上歇歇。二郎哥,你把粥燒好盛出來,我剛才抓到魚了,等會兒做魚吃。”汐拎過籃子,興致地到院子里收拾起來。
吃了這麼些日子的糧,也真想念葷腥了。
把籃子里的魚蝦倒到木盆子里,居然也能鋪滿一盆底了。都是些小魚小蝦,沒什麼好收拾的。直接拿剪子把魚頭都剪了,丟給吃,也讓它們加點餐。
剩下的魚,汐挑出寸把長的幾條魚開膛破肚,洗凈水,剩下那些小雜魚和蝦米洗凈泥沙。
早就看過了,劉家灶房里缺油鹽,倒是有兩缸咸菜,一缸梅干菜。到咸菜缸里撈了一把雪里蕻出來,王氏干凈,雪里蕻做的也干凈,拿水略沖沖切開就好。
灶房里劉衡和王氏已經將粥盛出,鍋也洗刷干凈了。
“我來給你燒火。”劉衡看有竹的樣子,笑著往灶里添了把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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