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稟老太太,大老爺一家子和姑老爺就快到了。”
衆人等了一個多時辰,終於等來了好消息,俱是神一振。
凌老太太一臉喜,揚聲道:“快命人去開正門。”
凌府平日只開側門。今日凌大爺一家子回來,還有遠道而來的盧姑父,自然要開正門迎客。
凌老太太在衆人的簇擁下走到了正門口。凌靜姝有意無意地放慢了腳步,和凌霄一起落在了最後。
“阿姝,你不喜歡這等熱鬧的場合,不如我們兩個先悄悄溜走吧!”凌霄湊在凌靜姝的耳邊低語:“反正這兒這麼多人,了我們兩個也不算惹眼。沒人會留意的。”
凌靜姝心裡一暖。凌霄一定是察覺到的緒低落,纔會提議半途溜走。
雖說此時不會有人留意,可在這之後,一頓數落也是不了的。更重要的是,不想再躲避了。
“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忍一忍就過去了。”凌靜姝同樣低了聲音:“這兒人多,你別跑,就待在我邊。”
對於凌靜姝的決定,凌霄從不拒絕,乖乖點了點頭。
姐弟兩個親暱地手挽著手,靠的極近,自一方小小的天地。
衆人都在翹首期盼著凌大爺一家子和盧姑父歸來,沒人留意姐弟這邊——就是留意到了,也沒人會覺得奇怪。
自姚氏去世李氏過門後,姐弟兩個親厚,相依爲命。凌靜姝對凌霄的關懷無微不至,凌霄也全心全意的依賴著凌靜姝。對凌五爺這個父親反而並不親。
不知是哪個眼尖的喊了一聲:“來了來了!”
衆人頓時激起來。
......
幾輛馬車在凌府的門口停下了。
當先下來的便是凌大爺一家人。
四十五歲的凌大爺,面容方正,相貌堂堂,留著幾縷鬍鬚,一派文氣度。
在他邊的四旬婦人,穿著華服,妝容緻,氣質出衆,正是大伯母孫氏。此外,還有長子凌霽攜著妻兒。站在孫氏後的那個明豔的,則是長房嫡凌靜嫣。
“兒子不孝,幾年未曾回來探母親。”凌大爺大步走到凌老太太面前,當頭便拜。
凌老太太立刻就紅了眼圈,巍巍地手扶住凌大爺:“你在京城當,整日公務繁忙,不便回來。這怎麼能怪你......”
話還沒說完,凌大爺已經痛哭失聲。
一把年紀的人了,在老母親面前還是哭的像個孩。凌老太太又是歡喜又是酸楚,摟著長子哭了起來。
哭聲是會傳染的。凌四爺凌五爺也都紅了眼眶,很快,衆人都跟著抹了眼淚。
凌靜姝和凌霄落在衆人後面,低著頭用袖子隨意的掩著臉,裝裝樣子也就是了。
待凌老太太和凌大爺激的緒稍稍平息後,另外一個男子的聲音響了起來:“岳母和舅兄一別數年,此時重逢,心中一定不勝歡喜。不如先進府,再慢慢敘說別。”
這個聲音,帶著中年男子特有的渾厚低沉,鑽凌靜姝的耳中。
凌靜姝縱然早有心理準備,可在聽到這個聲音時,依舊無法抑制的全慄起來。
擡起頭。
一張悉的臉孔映眼簾。
三十二歲的男子,劍眉朗目,留著短短的鬍鬚,俊儒雅,氣度不凡。堪稱是翩翩男子。盧泓的好相貌,大半都是承自於他。
這個男人,正是盧家家主,淩氏的丈夫,前世的公公。
盧安!
......
當年和盧泓意相投,親後十分恩。新婚不到一年,便懷了孕,然後生了兒子。盧泓又在鄉試中奪魁,接著赴京參加會試,一舉考中了狀元。
當時的覺得,此生幸福順遂,再無憾。
卻不料,人生的噩夢,從這一刻才真正開始。
盧潛對的異樣愫,令飽困擾。盧泓別有懷抱的噩耗傳來,更令震驚又傷心。因爲盧潛,本來還算和善的淩氏,看的眼神越來越沉,刁難。府中下人議論紛紛,看著的眼神也漸漸充滿了鄙夷,私下裡傳言不守婦道勾~引小叔。
被這盆髒水生生地潑到的上上,令百口莫辯,暗中不知哭了多回。
心裡清楚,這些都是淩氏在暗中搗的鬼。明明是盧潛一心癡念,淩氏唯恐這些話傳出去有損盧潛的名聲,便故意扭曲事實。淩氏在盧家執掌中饋多年,在府中有諸多心腹。想縱流言易如反掌。
在府中舉步維艱,日子愈發難熬。
淩氏爲盧潛定了一門好親事,盧潛知道後,大鬧了一場。當著衆人的面鬧騰著要退親,口口聲聲說要娶。
淩氏的面子裡子都丟了個乾乾淨淨,苦心遮掩的事實也徹底曝。在憤怒之下,命人將關了起來。又在送來的飯食來下了藥。
當從昏沉醒來之後,驚駭地發現自己全赤狼狽不堪,而的邊躺著的男人,竟是公公盧安。
盧安平日貪花好,納了十幾房貌的小妾,府中還有許多妖嬈的歌姬舞姬。不過,在面前總算還維持著做公公的面,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可誰能想到,他竟然趁著中了春藥的時候污了......
無茍活,一心求死。
淩氏獰笑著抱著孩子出現在面前:“凌靜姝,你若是安分守己,孩子便和你一起活。你若是自盡死了,我便讓你的兒子陪你一起去黃泉。”
看著兒子稚的小臉,淚臉滿面,屈辱地下了求死的念頭。
淩氏看著眼中滿是悲憤恨意的,冷冷一笑:“凌靜姝,我本不想這樣對你。不管怎麼說,你是我嫡親的侄。讓你嫁到盧家來做我的兒媳,本是盼著你爲我的助力。可惜你沒用,沒捆住盧泓的心。他考中狀元,得了公主青睞,自有更好的前程。”
“盧泓不肯要你了,你心裡傷心是難免的。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來勾~引我的阿潛,他的名聲和未來,不能毀在你的手裡。”
這番顛倒黑白的說詞,實在荒謬可笑。
下意識地辯駁:“我沒有勾~引阿潛,我對他從頭至尾都沒有生出過別的心思,是他自己纏著我不放......”
“你給我住!”
淩氏怒斥一聲,臉孔因爲憤怒變的扭曲:“他還是個不解事的孩子,懂什麼慕。如果不是你心引,他絕不會走上歧路。更不會鬧著要退親,這等醜事傳出去,他以後還怎麼說親,還怎麼堂堂正正地做人。”
“現在你和公公有染,阿潛再怎麼不甘,也不敢和他老子搶人。等他歇了這份心,我再爲他說一門親事。”
說完,淩氏便得意地笑了起來。那笑聲裡,出近乎瘋狂的快意。
聽著這樣的話,卻遍生寒,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語:“就爲了這樣,你就讓人給我和公公下藥?你真是瘋了!”
淩氏的笑聲卻愈發瘋狂和歇斯底里:“你以爲這只是我一個人的主意?你以爲我給盧安下了藥?哈哈......你真是天真的可笑。”
“你竟然不知道,自從你嫁到盧家之後,盧安就一直對你心懷不軌虎視眈眈。如果不是礙著盧泓,他早就對你下手了。此次的主意,是我提議的沒錯,也是我讓人給你下藥的。至於他,興還來不及,哪裡需要下藥......”
那一刻,天旋地轉,的世界在瞬間崩塌。
神麻木,全冰冷。
“你以後就待在這個院子裡,只要你安分聽話,孩子就會安然無恙。如果你膽敢有異,我就讓孩子陪你一起去黃泉!”
淩氏說完,便冷笑著拂袖而去。
接下來的日子,對來說無異於人間地獄。
盧安原本是有一兩分心虛愧疚的,卻又爲的貌神魂顛倒,再加上那份不~倫的新鮮刺激,竟對異常癡迷。很快冷落了原來一衆貌妖嬈的妾室。對著淩氏,也愈發多了幾分忍讓。
宅裡,再無人是淩氏的對手。
整日以淚洗面,無數次想到死。可一想到年的兒子,自盡的心思便被生生地掐斷。咬牙是忍了下去。
世上沒有不風的牆。盧安強佔兒媳的事,先是在府裡慢慢傳開,漸漸地又傳到了府外。不過,在衆人的口中,此事不怪盧安的風流好,更重要的是因爲盧泓拋妻棄子,獨守空閨不甘寂寞暗中引~自己的公公......
淩氏恨骨,不僅毀了的貞節,還毀了的清譽。
而求救無門,盧泓杳無音訊,孃家對的慘境漠然相對置之不理。邊的丫鬟都被淩氏收買,想傳個口信出去都不可能。
忍辱求生茍活於世,直到臨死的那一刻才幡然醒悟悔不當初。
上蒼垂憐,賜予重生。這一世,要爲前世的自己報仇雪恨,討回公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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