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墩子大概十五六歲,胖的眼睛都了一條。
他不懷好意的看著容天洐,惡意撲麵而來:“容天洐,你現在怎麽混的這麽慘了?堂堂安國公府的嫡長孫,居然隻能苦哈哈的買街邊髒兮兮的串兒解饞!再過段時間,你不會開始要飯了吧?”
大概覺得這話聽有趣,他自己就先哈哈大笑起來。
跟著他一起進來的幾個小子倒是沒敢跟他一樣囂張,不管怎麽說,安國公府嫡長孫的名頭還是有些震懾力的。
畢竟也不都是跟這小胖墩一樣家世顯赫,就是對上安國公府也不懼的。
容天洐神不:“縱然隻是街邊小攤兒,也都是上好的羊,新鮮又幹淨。你不曾親口嚐試,何來髒兮兮一說?”
不止是賣串兒的小販,就是其他擺攤的小販也都有些。他們是小販不假,但是誰說擺攤的小販賣的東西就差?
小胖墩嗤笑一聲:“你也就這點出息了!”
容天洐客氣的抱了抱拳,算是應了這“出息”的說法,反倒是讓小胖墩有點憋氣。
顧七月嚐了一口微燙的串兒,口鮮,香料和融合在一起,幾乎嚐不到羊的腥膻味。
“真的很好吃,天洐你也嚐嚐。”顧七月雙眼微亮,這串兒可真好吃。
那小胖墩聞言又不客氣的冷笑一聲,斜眼看著兩人等著看笑話。
容天洐是什麽人?出不凡卻又有些忌,旁人隻能敬著,卻又遠著。大概也是因為如此,潔癖極為嚴重。與尋常人靠近一些都無法接,更別說是分食這等路邊攤了。
然而下一刻,小胖墩猛然瞪大了被都快一條的眼睛。
容天洐居然真的就著這個小丫頭的手,吃了一口串兒?
這,這這這怎麽可能?
小胖墩舌頭打了結,好半天後才漲紅著臉,指著顧七月結結的喊:“你,你怎麽能給容天洐吃剩下的食?”
顧七月呼嚕一下吃了一整串,飛快的咀嚼。等咽下裏的後,這才一臉古怪的回答:“與你何幹?”
小胖墩氣得跳腳:“誰家子會把吃剩下的東西給男人吃?你,你合該好好學學何謂德。”
顧七月又吃了一串兒:“我原本當你這一是吃的太好了,沒想到是我看走眼了。你這一,怕是管閑事管的吧。”
示意要再買一把串兒,不等小胖墩回答又發表了一下自己的疑:“按說管閑事之人心多,應該胖不起來才是。豬就是凡事不心,所以才能長那麽多!”
小胖墩氣急敗壞:“你罵我是豬?”
顧七月搖頭:“你心還能長,你比豬強!”
小胖墩:“……那我還要謝謝你誇獎?”
顧七月緩緩的皺起眉頭:“我在嘲諷你多管閑事呢,你還要謝我?”
回頭問容天洐:“他不是你的朋友吧?”
容天洐眼底含笑,搖了搖頭:“他向來不喜我!”
顧七月鬆了口氣,那就算不上是朋友了!那就好,要真有這麽一個傻乎乎的朋友,家崽兒以後得多心?
小胖墩呼哧呼哧著氣,恨恨的瞪著容天洐和顧七月。
滿腔的火氣無可發泄,最後全數化為惡毒的字眼。
“容天洐,你活該被趕出家門,剝奪繼承人的位置!哈,我倒是忘了,你這麽個病秧子,說不定哪天就咽氣了,也活不到親眼看到別人繼承安國公府!”
這話著實過於惡毒,顧七月倏然沉下臉,忽然疾步上前,衝著小胖墩的肚子一腳踹了過去!
隻用了一兩分的力道,沒打算殺人。然而就是這麽一兩分力道,就足以把小胖墩直接踹飛了出去。
小胖墩的下人和他的同伴都嚇的尖,卻也沒人敢上前來對顧七月出手。
再不濟也是容家嫡長孫的夫人,真敢對出手,安國公再不喜容天洐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顧七月吃完手裏的串兒,看小胖墩的眼神有點冷。
的崽兒,自己都舍不得說一句重話呢,這小胖子居然敢詛咒的崽兒早夭!
沒打這小兔崽子的腦袋,全因為這和平朝代!
容天洐慢條斯理的替了角的油漬,又將新烤好的串兒塞到手裏,給了那小販兩個銀豆子。除了串兒錢之外,還能餘下一點算是補償。
“七月,前邊兒有一家賣點心的鋪子。他們家還賣各糖果,有你喜歡的牛味的,要不要去買一些?”
顧七月立刻把小胖墩拋在腦後:“這就去!走走走!”
容天洐主拉著的手,配合著的腳步往前走。
直到離開,他都沒給倒地的小胖墩一個眼神。
小胖墩又疼又氣,最後眼圈都紅了。
又買了一堆的東西,顧七月這才心滿意足的與容天洐一同回了家。
路上的時候原本還想起過那小胖墩,本想問問對方跟容天洐是不是有什麽仇。不過被容天洐給岔開了話題,也就忘了這事兒。
事實上容天洐對那小胖墩的覺還真是有些複雜。上輩子那胖子自小跟他作對,他一直都以為對方極度厭惡他。隻是對方從來都隻是言語上過於惡毒,所以他也隻當對方是條吠的狗,從不曾多施舍一個眼神。
直到後來京中他卻在外,小胖墩奔赴千裏尋他。雖說也不單單是為了提醒他,但是終究他還是得承這份。
當然,上輩子他也報了恩了,這輩子就沒必要有什麽牽扯了。
小胖墩本心不壞,就是賤,還容不得別人對他太過疏離。但既然上輩子關係都不好,沒必要因為已經報過恩的事主與對方改善關係。
尤其是那小胖墩對自家小姑娘的態度,著實讓他不喜。
既不喜,那就遠離!
何況如今也不過就是個陌生人罷了,還不值當讓他家小姑娘多分一心神在對方上。
至於打了小胖墩之事,想必魯國公府更不想將事兒鬧大。畢竟對方可是天化日之下就在咒他死的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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