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隨著上的越穿越,手也越來越敏捷,從坐、爬一直到走,作是越來越大,人是越來越皮。只要他能拿到手的東西第一時間就往口裡塞,不讓他塞,他就哇哇大哭,海棠還才準備好好教訓他一番,就有人馬上抱著哄開了,在海棠氣得吐的當兒,他已經掛著眼淚得意地笑。八個月大的時候,有天突然開了腔了,了聲娘,整個園子裡只要有人抱著他玩,他都娘,得他老媽一肚子火,再後來,三、姑姑、姨姨、姐姐個不停,爽得衆人,看到他就差喊“心肝寶貝”了。
夏天來臨的時候,宮裡傳來了來年遷都的消息,方家老爺不在遷都之列,留守陪都,任應天府尹。而葉家先行舉家北遷去了北京,消息傳開之後,葉家來了人,送了些銀兩布匹,說是給小姐將來留著備用。葉海棠讓小晴備了些回禮,祝賀喬遷之喜。
海棠實在不喜歡這時候的小孩服,便讓小晴做了背心和小短,這小子穿著很是神,又涼快,他老媽眼饞得,求小晴做了件無袖,還千發誓萬發誓只在睡覺時間穿。
端午節過後的晌午,窗外的太已經有些灼目,衆人都懶懶地坐在方榻上避暑,文婕又彈起了那首“誰了我的琴絃”,海棠邊搖著扇邊唱著歌,幾個丫頭打瞌睡的打瞌睡,做針線活的做針線活,三嬸則陪著家寶貝在牀上睡覺,細心的給他哼著曲兒打著扇。這個三嬸已經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嘟嘟上了,每日早起念過經,就來了棠園,呆到晚上纔回去,都了全職保姆,海棠有時怕累著好言勸別太勞,就生氣地問是不是嫌命不好怕害了孩子?除了嘆氣已經沒有別的話能說。
在園子裡曬豆莢的何嫂喚了聲,“大爺。”聲音不小,屋子裡的人立馬都換了個樣,本來都懶在榻上打瞌睡的全都跳下了榻乖乖站立著,文婕也不彈琴了,不安地立坐在榻上,只有海棠沒有,依舊半躺著搖扇。臉沉地方楚亭走進了房間,海棠不願的下了榻行了禮,落了座小晴上了茶,桔子拿著扇給他打扇,看得海棠直翻眼,本來閒散的屋裡被他搞得人仰馬翻,這人怎麼就不肯讓舒心點,隔那麼久就來找下茬。“你們都出去!”聲音裡帶著憤怒,幾人不願地告退。
這當兒,嘟嘟醒來了,哇哇哭了幾聲吵著瞌睡,三嬸抱著從裡間走了出來,方楚亭一楞,起行了禮,“三嬸,您在這兒啊。”
三嬸點了點頭,“楚亭來了,海棠,我帶嘟嘟出去玩會兒,你們聊。”嘟嘟卻不樂意了,好不容易園子裡來了個生人,卻要把他抱出去,在三嬸上使勁地歪著子,口裡嚷著,“娘,抱,抱。”
這不會看眼的兒子,海棠走過去抱了過來,哄著,“嘟嘟,和三出去玩好不好,娘有事兒呢。”死小子猛搖著小腦袋,用力抱住,眼睛卻滴溜溜地看著他爹。
兩父子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陣,嘟嘟突然嘻嘻一笑,子向他歪去,方楚亭臉上一紅,也不手,只是看著兒子在表演,兒子別了彆,一副很委屈的樣子,說了聲“抱”把手了過去。方楚亭一臉尷尬杵著沒,三嬸在一旁皺了下眉,輕咳了聲,他才手抱過了兒子,兒子笑嘻嘻地抱著他爹,手玩著他爹的頭巾,有一下沒一下的扯著。海棠心裡一陣火大,這沒良心的臭小子,平日裡都是你老孃帶你,這頭一次看到你爹就粘了上去,真是讓人傷心。
沒玩得兩下,可能是他老爹只是抱著也不逗他玩,嘟嘟扭了幾下腰子,不樂意了,又手向著三嬸,由三嬸接著出去玩了。屋子裡留下兩個臉都不爽的人,海棠走到榻邊坐下,搖著扇,“相公,有什麼事嗎?”
方楚亭還沒有從見到兒子的緒裡出來,頓了頓,“皇上要北遷了。”聲音裡帶著傷,聽得海棠一怔,皇上北遷他傷心什麼?
“聽說了,怎麼?”
“怎麼?”他的眼睛裡充滿,擡眼盯著海棠,接近吼的聲音“也要北遷了!”
了後腦勺,“誰啊?”
“葉海棠,你別告訴我你忘記了!如果不是你,又怎麼會落得今天這步田地。”
老實地點點頭,“你還真沒說錯,我是忘了。”
“你忘記了,哼!我可沒有忘記!告訴你當日所的辱,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我一定會讓你們葉家賠上一切。”
很好奇,也不知道是什麼事?八卦之心一起,海棠湊向已經快失去控制地方楚亭,“那個,相公啊,葉家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嗎?和我有什麼關係?”
方楚亭怒火上頭,這人還裝出一副好奇地樣子,揮手把桌上的茶杯拍到了地上,一手掐住了的脖子,“你還裝蒜!還真是和你爹一模一樣,天裝出一副無害的模樣,其實是蛇蠍心腸,背地裡不知道做了多見不得人的勾當!”
門裡的聲音引進了園子里人的注意,三嬸敲了敲門,“楚亭!海棠!怎麼回事?杯子掉地上了嗎?”
海棠雙手掰著他的手,張了張,發不出聲來,心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該不會就這樣被他給滅了吧。三嬸的話還真是鎮定劑,楚亭的面緩了緩,掐著脖子的手鬆了開來,“三嬸,沒事。”
大口地著氣,心裡有些後怕,離開這個危險男人三尺,然後冷冷地說著,“方楚亭,我不知道你和我家的恩怨,就算知道,也忘記了。你要找誰算賬是你的事,別來煩我!”看了看方楚亭一陣紅過一陣的臉,停了停,稍稍退後了一步,“沒錯,我是嫁給了你。但是,我沒有興趣和你有任何關係,如果,你實在是覺得我礙了你的事,大可以休了我,相信出了這園子,我過得一定比現在還要好。”
“哼!想得到不錯的,我休了你,我也想!如果不是我爹不同意,你以爲你還可以在這裡逍遙?”
海棠哧的一聲笑了出來,“既然你方大爺做不到,也就怪不得我,機會我是給你了。”挑釁地揚揚眉,角浮起一嘲笑,沒種!“要不這樣,索讓我鬧出點什麼,讓你有個好理由?這七出裡都有些什麼?你找一個配得上你方家的由頭,我來幫你演?”
方楚亭了拳頭,恨恨地吼了句,“葉海棠,果然不是個簡單的人。想要從我方家出去?門都沒有。我要你呆在這裡看著我怎麼滅了你葉家。”
“真是笑話,方楚亭,葉家滅了與我有何干?怕是方家滅了,才與我有關吧。”
“葉海棠!你還真是長著一副蛇蠍心腸,敢詛咒我方家,你狠,真有夠狠的。”
“方大爺,我說錯了嗎?你又不肯休我,我這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不是你方家的人難道還算是葉家的人嗎?”敢惹我,打不過你,我還罵不過你嗎?看本小姐不氣死你,海棠心裡暗忖。
方楚亭半晌沒有說話,盯著海棠突然大笑起來,眼裡著兇,“本爺不和你鬥皮子。什麼知書達理、德容兼備,全都是你的幌子,這牙尖利纔是你的真面目吧?你放心,我會休了你,等你葉家滅了,我就休了你,到時候看你怎麼過。”
“是嗎?咱們就等著看好了。”不再囉嗦,海棠喊了聲,“桔子送客。”
方楚亭搖搖頭,湊到跟前,“客?好像你纔是客吧?”
“這方家果然是大戶人家,這待客之道還真是與衆不同,一般都是用手掐客人的脖子嗎?大爺還真是給海棠上了一課。”冷哼一聲出了門。
海棠心裡一陣暗爽,用手了自己的脖子,真好,以後再也不用在他面前裝什麼賢良淑德,只是這脖子怕是還會有遭殃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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