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書房里安靜的仿佛掉下一針的聲響都能清晰可聞，余安然平靜的和段明煊對視，卻沒有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一毫對于之前冤枉而產生的歉意。

不由得有些失。

段明煊的目落在楊希雨三個字上，這個人他似乎有點印象，和余安然一向過不去，暗地里過幾次手腳，但到最后因為他忙于工作，都疏忽了。

男人重新抬眸，見余安然還站在原地，眉心微蹙，“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

余安然有些失落，但最后只是嗯了一聲。

次日一早，段明煊吃完早飯出門時對余安然道：“回醫院去上班吧，你是被冤枉的，停職的人不應該是你。”

余安然一愣，段明煊已經出門，仿佛在呼應心里的疑似的，手機鈴聲在下一秒響起，屏幕上跳著院長的名字。

接了電話，院長慈祥的聲音過話筒，“安然吶，這兩天在家休息的怎麼樣？”

“好的。”余安然道：“院長，您給我打電話，不是為了看看我過的怎麼樣吧？”

院長訕笑道：“先前的事，委屈你了，你也別怪醫院，之前沒有證據，我只能先把你停職，不過好在現在真相大白，你回來上班吧。”

余安然再次詢問，才知道楊希雨已經被吊銷了行醫執照，所做的惡事在醫院里廣為流傳，如今算得上是惡名昭彰。

段明煊……

見他毫無反應，還失落了好一會，卻沒想到段明煊作這麼快，的“罪名”，只一天晚上就洗清了。

余安然角弧度越擴越大，院長那邊聽不到余安然的聲音，疑的詢問了一聲：“安然？”

“我在，院長。”余安然聽見自己欣喜的聲音：“我今天就正常去上班。”

掛斷電話，余安然快速的吃完早飯，哼著歌去醫院上班，收拾了一下化了淡妝，余安然帶著包出了門。

楊希雨就守在去醫院的必經之路上。

余安然彼時正從車上下來，付了車錢剛剛抬頭，就看見了楊希雨的影，顯然是等待多時，一看見，眼里就掠過一怨毒，咬牙切齒的喊道：“余、安、然。”

余安然坦然的看著：“楊希雨，你不是已經被吊銷了行醫執照？還在醫院附近，你不怕景傷？”

“都是你！余安然！”楊希雨冷笑道：“你是不是覺得很得意？”

“我得意什麼？”余安然眉頭微微皺了皺，道：“是我你楊希雨買通廠家財務陷害我的嗎？楊希雨，你在做壞事之前就應該想得到后果！”

“呵，”楊希雨笑了一聲，低眸額，低低的笑了一會，才道：“若不是有段明煊，那個該死的段明煊一直在旁干涉，你余安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楊希雨狀若瘋狂，這個人急了什麼事都能做出來，余安然微微蹙了蹙眉，并不想和這個瘋子打道，徑直越過，往醫院里走去。

楊希雨也沒攔，任由離開，只是在余安然快要離開時，低低的怪笑道：“余安然，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待得余安然看向，楊希雨抬起腳步，往外走去。

不過是手下敗將急了甩的狠話罷了，余安然重新回過頭，往醫院里走去。

剛到醫院，卻發現自己的辦公桌上擺滿了一些零食和鮮花，不由得愣住，拿起一看，上面還帶著卡片，都是對于之前的冤枉向道歉的同事送的。

還有小護士見來了，專門買了咖啡送，“余醫生，這是早上我買好的咖啡，送給你。為我之前對你的誤會道歉。”

咖啡杯塞進手里，余安然莫名其妙的瞅著他們，接下來又是送水送零食送午飯的，就這樣在一堆道歉里活到了下班。

空出閑后余安然第一時間給段明煊打電話。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了起來，男人那邊似乎正在開會，背景音傳來人有條不絮的講解音，還有紙張翻的沙沙聲。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開會了？”

段明煊嗯了一聲，似是怕余安然多想，再加了一句：“都是說些沒用的，沒事。”

“啊？”

余安然那邊還沒反應過來，段明煊已經敲了敲桌子，男人的嗓音低沉悅耳：“會議終止，把你的那些廢話去干凈再來讓我看你的方案。”

那一邊很快傳來椅子挪，嘈雜的腳步聲，一切歸于平靜，男人也再次開口道：“今天重新上班，覺怎麼樣？”

“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恢復上班了，所以呢，區別和之前倒是不大，唯一讓我驚訝的是，那些從前背地里編排我的同事，今天居然集為自己的言行道歉，還送了不東西。”余安然失笑，道：“不過我都退回去了，段明煊你老實代，們突然道歉，是因為你嗎？”

“不只是他們。”

“嗯？”余安然微微一愣。

段明煊道：“在幾天前我也是冤枉你的一員，那之后我見你幾天未歸，我以為你是生我的氣，而其實我私底下也在調查這件事，不過你回來的早，我還沒查出什麼，你已經將能讓真相浮出水面的證據拍在我面前。因此，不僅是背后編排的他們，余安然，我也欠你一句道歉。”

余安然的眼眶瞬間紅了。

這麼久，等待的不就是這句話嗎？

見余安然久久不語，段明煊聲音放了幾分：“別哭。”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余安然反倒覺得自己的眼淚止不住，一顆顆的往下掉，角卻是揚著的：“晚上想吃什麼？”

“嗯……”段明煊沉片刻，帶著點笑音道：“杏鮑菇吧。”

掛斷電話，余安然的心還久久未曾回復。

是在逃生通道里打的電話，心回復好后便重新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路上經過護士站，耳尖的聽到護士們私下的議論。

“哎，你聽說沒？聽說楊家楊希雨的父親，因為貪污和擅自挪資金被捕了，你說楊希雨平時那麼闊綽，那些錢……是不是都是貪污來的？”

“誰知道呢，不過家已經那麼有錢了，干嘛還要想不開的冒風險。”

“像這些有錢人，哪個手里是干凈的，說不定是什麼罪名不好公布，所以隨便安了幾個，目的就是為了讓他進局子呢。”

楊家出事了？

余安然微微怔了怔，還沒反應過來，剛抬起眸就瞧見李文緒穿著一襲白大褂，俊逸的臉上帶著一副黑框眼鏡，站在走廊盡頭平靜的看著。

直覺告訴余安然，李文緒是找的。

因此走了過去，李文緒見跟來，轉推開了自己辦公室的房門，走了進去，余安然隨其后，進去后幫李文緒帶上門。

“楊希雨的事你都聽說了吧。”

余安然點了點頭。

李文緒微微一嘆，道：“陷害你導致行醫執照被吊銷這件事毫無爭議，我也不打算為求。只不過楊家已經出事，步履維艱，也請你讓段明煊高抬貴手，別步步。”

“你覺得是我讓段明煊對楊家下手的？”余安然微微挑眉。

出乎余安然的意料，李文緒卻是搖了搖頭，“我們認識這麼久，我很了解你不會做出這麼無聊事來，我只是想請你幫幫。楊希雨平時在醫院幫過我許多，如今出事，我雖然不能做些什麼事，但也想力所能及。”

余安然沉默了一會，楊希雨雖然為人不怎麼樣，但是對李文緒是真的很好，因此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如果真的是段明煊，我會跟他說的。”

李文緒便道：“那麼，我替楊希雨謝謝你。”

晚上段明煊回來時，余安然剛端上最后一道菜，見他過來，笑的請他坐下，“段明煊，有個事我想問一問你。”

段明煊微抬了抬眉，示意余安然說。

余安然道：“關于楊家的，你知道楊家出事了嗎？”

男人微微頷首，直接坦白了：“楊家咎由自取，我只是了些手段。”

余安然不由得失笑。

還沒問，段明煊倒是自己先代了。

男人斜瞥了一眼，“你想為求？”

余安然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我并不是想為求，楊希雨是咎由自取，我只是希你點到為止，別鬧得太大了。”

段明煊神稍緩，“嗯，你不用擔心。”

另一邊。

楊家上下已陷一片愁云慘淡中，楊父獄，家里唯一的頂梁柱就那樣倒了，一時間人人自危，但楊夫人從始至終沒有因此而容過。

從楊家逐漸顯赫起始，這一對夫妻的，早就因楊父的逐漸夜不歸宿當中緩慢的改變了。

傭人保姆卷著東西跑的跑走的走，楊母安靜的坐在臥室里的梳妝鏡前，一如從前的每一天一樣。

唯獨瞧見走進來的楊希雨，人波瀾不驚的容上會有幾分容，楊希雨一進來就沖上前，抓住，仍是不敢置信的質問：“媽，楊家真的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