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冷風吹過山林,讓人忍不住的打寒。
凌若尋了一避風的地方,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抱著清月。
冷風吹在上,不由自主的卷一團。
漫長的一夜不知道醒了多回,天才微微明。
搖了搖清月,心中很是不安。“月兒?”
“你醒醒!”
月兒額頭發燙,蒼白,夢中始終姐姐姐姐的喚。
臉上眼淚未干,心疼的抱清月,心臟鈍鈍的疼。
凌若不敢怠慢,背著沒日沒夜的趕路。人人都說關太平,不想過這般逃命的提心吊膽的日子。
錦安城。
“姐姐,我……”
已經過了五日,清月也慢慢接姐姐離開的現實,只是這孩子時不時就犯迷糊,同時嗜睡的很。
“月兒乖,月兒再撐一下。”
凌若著人來人往的長街,心萌生出一頭撞死的念頭。無分文,帶著一個娃娃,自己死就算了,偏偏不能眼睜睜看著小孩子跟著苦。
了關,立時就有了煙火氣息,這錦安城更是熱鬧的。
凌若背著月兒,不知了多白眼才討要到幾口吃的。看著蔥白的饅頭,甚至舍不得吃,想要留著給月兒充。
深夜,抱著月兒尋了一破廟安,勉強可以遮風擋雨。
兩人裹著撿來的破被褥,看著窗外朦朧的月,心有了一刻安定。
“月兒。”
“恩?”月兒眨了眨眼睛,盯著凌若。
凌若張了張口,想要問過去的一年一個小孩子怎麼活過來的,可是轉念一想這些回憶說不定對于來說,一點都不愿想起。
生生咽下想問的話,了月兒的頭,“明日姐姐要出去找活做,你就待在這里不要跑好不好?”
“我跟姐姐一起去。”怯生生的抱凌若的胳膊,不肯離開半步。
黑暗中,凌若無助的點了點頭。
夜迷離,深秋的風越發清冷。
翌日清晨,凌若起就發覺懷中的小人兒渾滾燙,如同炭火一般。
了月兒的額頭,頓時一不妙的念頭涌上心頭。
推了推月兒,試圖把醒,可是小人兒只是迷迷糊糊的囈語,始終沒有醒來的意思。
本就不遮,食不果腹,如今月兒竟病了。
咬牙關,心里早已在滴。
無奈,只能咬牙抱著月兒去街上的藥鋪。
藥鋪的掌柜一大早開門,便遇見一個乞丐抱著孩子求救,心中不由的覺得晦氣!
“走走走!”掌柜呵斥著就讓人將們趕走。
凌若賠著笑,低聲下氣的哀求,“求求您給孩子瞧瞧吧,病了,我怕撐不住。”
早就已經麻木,也不知道何為臉面。
“大夫,只要您救了,我愿意賣為奴,給您打工!”
抱著月兒,站在藥鋪門前,任小廝推搡,還是寸步不離。
旁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眾人都對指指點點。
其中也不乏有人囂著讓大夫幫瞧病,當然更多的是瞧熱鬧的人。
忽然,邊上一位滿臉橫的男人上前兩步,了一下凌若的下,“小娘子生的標志的啊!如何會走到這般地步?”
他一臉戲謔,眼神不了諸番打量。
凌若心中直犯惡心,可是依舊站在原,目炯炯的盯著面前的大夫,心中祈求旁人的憐憫。
滿臉橫的男人,人稱劉大膽,是個牙公。
劉大膽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在凌若面前晃了晃,“小娘子啊,你要是跟我走,你這孩子瞧病的銀子我幫你給了。”
“好。”毫沒有猶豫的一口答應下來。
劉大膽正要將孩子給大夫,便要拉著離開。
藥鋪的李大夫瞪了他一眼,便扯著凌若進了藥鋪。
“我看你也是知書識禮的子,你男人呢?”
李大夫將門外看熱鬧的人都轟散了,末了還瞪了劉大膽一眼,“凈做些喪良心的事!”
凌若唯唯諾諾,想來這位李大夫是誤會了,罷了,只要月兒有救就行。
他給月兒診了脈,又開了幾副藥丟給凌若,仔細囑咐了幾句,才目送離開。
“早些回家去,出門在外可不要糊涂!”
“多謝李大夫,若有他日,我一定報答您。”
凌若抱著孩子,手里提著藥,茫然的走在大街上。
眼下最要的便是要給月兒熬藥,只是……
從進藥鋪到出來,劉大膽一直在街角盯著。看到從藥鋪是會落魄的出來,立刻堆著一臉笑跟了上去。
“姑娘是不是遇到了難?”劉大膽上前湊近凌若。
凌若心中苦,難?好好地姑娘家淪落到如今的地步難道還看不出來是遇到了難?
此人心不正,遠離的好。
正準備快步離開,大晴朗的天氣,一聲驚雷竟下起了暴雨。
抱著月兒躲在屋檐下,劉大膽鍥而不舍的跟著在屋檐下避雨。
“我瞧著這孩子發白,只怕再拖下去,風寒只會愈發的嚴重啊!”
“姑娘你就是不為自己考慮,也為這孩子考慮一下啊!”
劉大膽看中了凌若的姿,雖說已經有了孩子,不過那種花街柳巷也不在乎這些,端的是容貌出眾便是。
“你是想將我買去勾欄?”凌若面無表,一心只盯在月兒上。
“這話就見外了,我是想幫姑娘。若是姑娘愿意去勾欄討個營生,再給這孩子找個好人家托付,豈不是更好?”
劉大膽見白費舌都說不定,便要手拉扯,凌若一見不妙,立刻掙沖了暴雨之中。
大雨之中,馬蹄聲越來越近。
護著月兒,在風雨中幾乎邁不開腳步。
“讓開!”
快馬駛來,為首的侍衛看到街道上有位婦人抱著孩子搖搖晃晃的走著,厲聲呵斥。
凌若在大雨中艱難的睜開眼,想要看清來人。
似從相識的旌旗,是那位將軍……沒錯,正是圍剿山匪的衛將軍。
快步走向前,攔著縱馬而來的隊伍。
還未出聲,便被停止不及的馬匹撞倒在地上。
接著只記得茫茫大雨之中,那一道白盔銀甲的影,便失去了意識。
大雨濺在青石板路上,聲音格外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