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蘭把顧母拉進自己的屋子里，有些不滿地氣道。

“娘這不是今天讓外面的人給氣到了嘛！剛剛娘不是也沒繼續跟那兩小蹄子計較了嗎？”顧母還是有些怕自己這個寶貝兒的，此刻見顧云蘭面不好，連忙為自己開道。

“這次就算了，但接下來一定要注意，可不能壞了我們的大事！”顧云蘭嚴肅地警告顧母道。

“是是是，娘知道了，娘會注意的。”顧母了手，連忙答應道。

小月還在敲門，柳青煙已經躲在窗戶隙聽到了外面的全部。

柳青煙原先當自己只是多疑了，只當是顧老爹降住了顧母二人，這才顧母這段時間都沒有再來找們主仆的茬。

可看今日顧母與顧云蘭的表現，分明是在算計什麼的樣子。

小月說得對，不管發生什麼也不能跟自己的過不去。顧母二人還在那邊虎視眈眈，不知道有什麼謀在等著，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了。

柳青煙給自己做了一會兒心里建設后，打開了門。

“小姐，你終于出來了，發生什麼事了？姑爺呢？”小月一見柳青煙出來就連珠炮地問道。

“我沒事，顧先生還沒回來嗎？”

柳青煙蹙眉，還以為顧銘軒回來了，正是因為自己心那莫名的悸才讓不知道怎麼面對顧銘軒，才躲起來的。

“許是又上山搗鼓陷阱了吧，我們先過去堂屋。”小月答道。

顧銘軒平時除了上山采藥，侍弄藥田，偶爾也會在山里設下一些簡單的陷阱。

柳青煙剛剛自己跑回來，顧銘軒可能還在藥田里侍弄藥材又或者上山去了也說不準。

左右這也不是第一次，顧家人都習慣了，廚房里也會給他留著飯。

主仆二人也沒有多想，柳青煙要知道后面會發生的事，就算再如何糾結也絕對不會丟下顧銘軒跑了的。

“顧老爹！顧大娘！快來人啊！你家顧大夫從山上摔下來了！”

院子外傳來一陣驚慌失措地喊，打斷了顧家正聚在一起用餐的眾人。

顧老爹顧大娘連忙扔下了碗急忙跑了出去，椅子都被倒在地發出巨大的聲音，只是在雜的環境下這聲響完全被人忽略了。

“小月，剛剛外面喊了什麼？”

柳青煙呆愣了半響，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連自己都沒有發現的聲音有多抖。

“外面的人說姑爺，姑爺從山上摔下來了……”

小月一臉著急，聲音也帶上了一明顯的哭腔，但是小姐和小爺還在這里，小姐的眼睛還看不見，本沒辦法走開。

“怎麼會！”柳青煙慌地起，帶倒了后的椅子，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小月！小月！快帶我出去看看！”明明剛剛還是好好的，柳青煙慌了神，簡直無法思考。

顧銘軒很快就被村民們扛了進來，一素凈的衫此刻沾滿了泥污，一張俊俏的臉龐此刻亦是蒼白如紙，額頭上還有尚未干涸的鮮，混著泥污更顯得目驚心……

“我沒事，只是一點小傷……”

顧銘軒躺在簡陋的自制擔架上，蒼白的臉上扯出一抹安的笑容，強撐著安諸人。

小月不敢跟柳青煙描述顧銘軒的況，只能安頓好柳青煙，手忙腳地給眾人幫忙把顧銘軒搬到了兩人的婚房里。

柳青煙面蒼白，袖下的雙手握，纖長地指甲陷里。

若是此刻有人注意到必定會發現的臉，并不比屋里躺著的那人好到哪里去。

柳青煙自從來了這個陌生的世界以后，一直都是抱著樂觀，隨遇而安的心態，即便是眼睛看不見也在努力地讓自己好轉，甚至讓自己習慣黑暗的世界……

從沒有一刻，會如此痛恨后悔，蒼白的無力像是洶涌而來的洪水，包圍著，似乎要榨干的呼吸、希，柳青煙簡直不敢想象，若是，若是顧銘軒死了……

顧老爹送走了幫忙的村民，又小月去隔壁村請了大夫過來。

“小顧這次傷得有點嚴重了，恐怕還傷到了骨頭，我的醫你們也清楚，最好還是送到鎮上好好看看……”

隔壁村的大夫與顧銘軒一樣都算是赤腳大夫，兩人也算識。

他的技不敢跟城里醫館的大夫相比，甚至連顧銘軒都比不上。只能治些小傷小病，顧銘軒的傷勢有些嚴重，他也只能幫忙理了顧銘軒上一些傷勢較輕的傷口。

醫者仁心，不管顧家人怎麼想，赤腳大夫還是給眾人提了最好的建議。

同是學醫的，顧家的事他也有所耳聞，攤上這麼一家人……

“唉……”赤腳大夫看了看正避著人商量的顧家夫婦二人，嘆息著搖了搖頭，走了。

“馬上就要秋收了，怎麼就鬧出這麼一檔子事來？”顧母著急道，面上有些煩憂。

“先看看，養幾天，實在不行秋收的時候花點錢請個人幫忙下。”顧父吧嗒吧嗒地著旱煙，想來心也是十分煩惱。

“家里全靠著銘軒賣點草藥開支，秋收的時候還要請人，哪里來的錢啊！虎子來年就到了上學的年紀了，書塾還沒有著落。還有云蘭！云蘭這也到了議親的年紀了，要是沒點嫁妝伴的話，這嫁出去還不得讓人欺負死啊！這些可是一點也不能耽誤的啊！”

顧母十分為難，滿是皺紋、刻薄的臉上此刻掛著明晃晃的哀愁。

顧父看了顧母一眼，見顧母臉上真實意的樣子，心下更是松了幾分，為難得不行。

柳青煙坐在顧銘軒床前，握著顧銘軒的手，著床上的人微弱的脈搏，正好聽到了赤腳大夫的話。

顧銘軒上臟污的服已經換下，上的傷口也做了簡單的理，臉上依舊蒼白得沒有。

他這次傷得厲害，直接從極高的山坡上滾落下來。坡上一點遮擋都沒有，磕了不知道多地方，還不知道有沒有傷，強撐著一口氣回來，現在已經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小月，你先拿著剛剛大夫開的藥方去城里抓藥，順便再請一個大夫回來。”

柳青煙知道，顧家的財政大權掌握在顧母手上，要拿錢出來，那還不比要了的命去。柳青煙想到顧母的臉，又連忙加了一句。

“拿我的私房錢去，要快！”

“小蹄子，你要上哪去？”顧母耳朵尖聽到了，聲音刻薄又尖銳。

小月才應下柳青煙的話，拿了錢還沒來得及出門就被顧母攔下了。

“我……小姐我去鎮里給姑爺抓藥，請大夫！”

小月明白人命關天，但對顧母還是有些發怵，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你哪來的錢去請大夫抓藥？小蹄子，不許你拿我顧家的錢財出去敗！你放眼看看，村里哪戶人家沒有摔倒跌傷過，這點小傷小病的就要請大夫！你當我顧家的錢財都是大風刮來的啊！”

顧母叉著腰，死死堵住院門口，語氣兇狠刻薄，唾沫星子都快噴到小月臉上去了。

“這是我們家小姐的嫁妝錢，沒有拿家里的錢！”

小月許是被顧母那理所當然地氣勢嚇到了，連反駁的話都弱了三分。

“你進去告訴你家小姐，既然嫁進了我們顧家，那就是我們顧家的人，人都是我們顧家的了，自然不能由著敗家！”

小月反駁一句，顧母就有千萬句話等著，關鍵院門還被顧母死死堵著，小月就是想跑都沒有機會。

顧父蹲在院子的角落里，默默地著旱煙，他本想出面攔下顧母，但一想到剛剛顧母的話……顧父狠了狠心，轉進了屋子。

“剛剛大夫都說了，姑爺可能傷到了骨頭，還是請個大夫過來再看看……”小月都快被顧母說哭了，擔心著顧銘軒這才強忍著跟顧母繼續涉。

“看什麼看？誰不知道大夫醫館都是一伙的？一點小傷小病就要死要活的，不得我們把錢捧著送上去！你這臭丫頭是不聽我的話了是吧？還是你家小姐當我這個婆母死了，這麼快就忍不住要坐到我頭上來了？”

顧母見小月雖然說不過自己甚至都要哭了，可還是堅持要去找大夫的樣子，直接惱怒，一大頂不孝的帽子就要扣到柳青煙的頭上。

“沒有！我家小姐沒有！”小月急得臉都白了。

“兒媳自嫁顧家以后，捫心自問未曾做過對不起家里的事，即便是上拖累了，吃藥看診花的銀錢也都是由我的嫁妝中支出，不曾花過家里一份一厘，兒媳勤勤懇懇，戰戰兢兢，上孝公婆，友弟妹……婆母若是對青煙有所不滿，大可直說，萬不可說此等誅心的話，若讓不知的人聽聞，尚不知會如何編排與我！”

柳青煙一番話擲地有聲，說得顧母啞口無言，心腹誹，不愧是城里的小姐，講話一套一套的。

“夫妻本是一，當日過門婆母特地教導過兒媳，凡事當以夫君為重。如今，夫君傷重臥床，兒媳自是慌。不管這傷是重也好，輕也罷，左右花錢看個心安。自然，這看診抓藥的錢依舊從兒媳的嫁妝里出，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