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同學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短短幾句，將年人的心態刻畫得淋漓盡致，不過，能為偉人的畢竟是數，大多數學子進社會以後，就會馬上被現實的社會馴服，為以前在大學里嘲笑過的人。侯衛東在學院時，也是豪萬丈，可是當他站在縣政府底樓之時，看著行匆匆的員們，心中卻沒有往日的自信。

沒有人瞧他一眼，他就索就背對牆，假裝看牆上的宣傳照片，因斯坦的相對論真是歷害，這短短的幾分鐘時間，侯衛東卻如過了一個小時。

忽然門外響起了幾聲長長的喇叭聲，縣府大院來往的車輛，都很鳴喇叭，即使要鳴，也只是短短的一聲，這幾聲喇叭聲預示著不同尋常的車輛進了縣府大院。

侯衛東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

一輛黑轎車開進了政府大院子，在大樓門口穩穩地停了下來，前門飛快地下來一人，提著一個黑提包，拉開後車門，恭敬地等著車裏的人下來。

車上下來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微微有些發福，穿著一件藏青西服，皮鞋油亮，很有些氣度地走了過來，樓道上好幾個人都停了下來，靠在牆邊，面帶著微笑，恭敬地道：「馬縣長好。」馬縣長只是略為點頭，大步走向在樓道口。

等到侯衛東想起來人正是益楊縣縣長馬有才，馬有才的影已經消失在樓道口。被朱科長了一鼻子灰，侯衛東就已經被回到現實中，他真切地到縣長真是一個大人，而揮斥方遒的同學們，是真正的不更事。

馬有才縣長的儀容比電視中有氣派得多，低頭看著自己滿是泥垢的皮鞋，一自慚形穢之油然而生，侯衛東突然覺得心中發虛：在縣長面前，自已這種大學畢業生，又算什麼？

過了幾分鐘，劉坤出現在樓梯口，他走到侯衛東邊，道：「侯衛東，我去問了朱科長，他說分管組織人事的趙書記出差去了，分配方案定不下來。」聽到朱科長沒有說謊，侯衛東心氣稍平，問道：「不知趙書記什麼時候回來。」

劉坤搖頭道：「趙書記是縣委的，他的行程我不清楚，我空去問問周書。」他又取出bp機看了一眼，道：「我手頭有事，等一會要陪李縣長去接待臨江縣的客人，就不請你到辦公室坐了，改天我們兩同學好好聊一聊。」侯衛東很是平靜地道：「你去忙你的，改天再聊。

離開了縣政府大院，已是十二點了，侯衛東一點也不想在益楊縣城裏停留，他到車站買好了回吳海的車票，車是兩點半的，還要等上一會，上一次在沙州車站外，他差點惹事，這一次他就學聰明了，轉就離開車站，順著街道，來到以前常陪小佳去的一家小麵館，要了二兩刀削麵，就拿著筷子，看著上下翻滾的麵條飛向了鍋中。

埋頭吃了兩口，就聽見脆生生的一個聲招呼：「侯衛東。」

「段英。」

段英是張小佳一個寢室的好，的男友是財會系足球隊的，他們四人經常一起出去玩，混得很了。此時，段英穿了一淺的長，將滿的材襯得更加，依照侯衛東的審觀點，小佳屬於清純型的，而段英則是型的，同寢室的劉坤在晚間的黃時段里，不止一次對段英進行了骨的幻想。

侯衛東見到老同學，主地對老闆說，「再來二兩刀削麵。」

小麵館不過五張桌子，此時正是午餐時間，每張桌子都有流著汗水的人，小麵館一片「呼哧、呼哧」的聲音。

段英似乎從失的打擊中清醒了過來，帶著淺淺的笑容，道：「七月一日那天，你跟著小佳到了沙州，他的父母同意你們的事沒有？」

「人真八卦，自己的事還沒有吹冷，就開始關心別人的八卦。」侯衛東自嘲道：「遇到了白恐怖，我們兩人已經轉了地下活，這幾天小佳家裏人把看得，現在只能是書聯繫，等到上班以後，我再想辦法和接頭。」

兩人邊吃邊聊。

段英翹起了梅花指，用筷子挑起一削得極長的麵條，慢慢地吸了進去，的頗為厚實，麵條就如長蛇一樣，極為順溜地進了的裏。吃了幾口面，段英放下筷子，幽幽地道：「以前的師兄師姐們說，畢業就是的墳墓，我還有些不相信，現在落在自己上，終於相信了。」

小麵館坐著各式人等，侯衛東可不願意在這種地方談到方面的事，他含糊地應了兩聲，幾口就將刀削麵吃完，就打斷話題道：「段英，工作單位落實沒有？」

「我分到了絹紡廠。」

沙州地區氣候適宜桑樹生長，吳海、益楊、臨江、津等幾個縣都將蠶桑產業做為支柱產業，每個縣都設有絹紡廠或是廠，效益都還不錯，侯衛東的二姐侯小英就在吳海縣廠做財務。

「我二姐侯小英就在吳海縣廠，說益楊縣絹紡廠效益最好，你在哪個部門。」

段英神有些遊離，道：「我學生的，分在技室，去了兩天，實在是沒有什麼事，今天到了我休息。」見侯衛東滿頭大汗，又道：「你這到哪裏去。」

侯衛東將分配的況簡單講了講，段英看了看錶，道：現在才十二點半，太這麼毒，街上太熱了，到我屋裏坐一會。」

「你屋裏？」據侯衛東了解絹紡廠里的工都是住廠區里的集宿舍，只有廠級領導和主要的中層幹部才有資格住進縣城裏修的家屬院，聽到段英說的屋子，很有些奇怪。

段英解釋道：「我有一個表姐以前在益楊工作，現在調到了沙州去了，有一個小房間，就在前面那幢樓，借給我在住。」

出了小麵館，侯衛東就幫著段英提著一個手提袋，裏面是架等雜。進了屋，段英首先將電風扇打開，電風扇是老舊的座扇，上面有不跡，段英彎腰的瞬間，過領，侯衛東清楚地看到了一段滿**，還有帶著花邊的罩，他不住想起了劉坤寢室里流著口水的說法：「若是晚上能著段英的**睡覺，就是人生的。」

侯衛東將目從段英上移開，打量了一會房間，這是一室一廳的舊房子，牆壁已有些灰，看來段英還是對這間小屋傾注了心，小屋裏了幾幅《新白娘子傳奇》的劇照，還有一些孩子喜歡飾，加上牆上花花綠綠的服，頓時給人一種孩子閨房的溫馨覺，房間還有一個小臺，過窗戶明亮的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臺上隨風輕搖的白小，侯衛東視力極好，他甚至看到了小底部微微有些深。

段英用玻璃杯倒了一些果，道：「我才搬過來，條件有些差，明年爭取買一個冰箱，到時就可以喝冰凍果了。」

侯衛東慢慢地喝了一口果，酸酸甜甜，味道十分地道，笑道：「段英，你還真會生活。」

段英嘆息一聲，道：「離開學院，一切只有靠自己了，我不象你，父親是公安，母親是老師，還有個依靠，我的父母都是臨江縣陶瓷廠的工人，這幾年效益不好，廠子馬上就要倒閉了，他們兩個人加在一起才不過四百多塊錢，還要養外婆，我弟弟績不好，高中畢業以後，一直沒有工作，考了幾次工，都沒有考上，天就和社會上的小流氓混在一起。」

一邊嘆息著，一邊走進裏屋，段英走出來時，已換了一很隨意的薄衫，這種薄衫是居家時常穿的服，也是廠、絹紡廠的福利，侯小英有時在家裏也穿這種薄衫。

（第二十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