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韓二公子

曲媽媽前腳從西角門出府，趙媽媽後腳也跟了出去。俞筱晚沒事人兒似的用過午飯，歇了午，便去雅年堂學規矩。

晚飯的時候，曹老夫人滿面喜地道：“後日韓丞相的夫人要帶幾位公子小姐來咱們府中做客，這是咱們的榮幸，得好好地準備準備，媳婦你要上心些。”

丞相夫人豈是一個側室能招待的，自然還是要著落到正室夫人的頭上。

才了一日權，就收回了，老天爺都不幫著武姨娘，張氏喜不自勝，面上卻端著謹慎又恭敬的笑容道：“請老太太放心，媳婦一定辦得漂漂亮亮的。”

還想要像往常那樣說幾句謙恭的話，卻被老太太揮手打斷，“你記得安排好了來稟明我。”

這就是不放心張氏，要事事管著的意思了。

張氏只覺得某的氣息一滯，梗得胃痛，表面上還是要恭敬地應著：“這是自然，媳婦事事都會來向老太太稟報。”

原還指著老太太說上一句“揀要的稟明就行”，哪知老太太張口卻道：“你事事帶著武氏，讓學著些，日後這些應酬的場合，也能幫襯幫襯你。”

張氏只覺得心兒肝兒都疼了，要武姨娘幫襯什麼？難道還想讓在公開場合承認武姨娘的側室份麼？做夢！

之後商量功能表、人手安排等，老太太留俞筱晚在一旁聽著學著，俞筱晚滿臉都是天真慒懂的神，眼眸中卻流出認真的神，老太太看著很滿意。

張氏了個空兒，含著笑對老太太道：“墨玉居已經收拾妥當了，明個兒媳婦先安排人幫晚兒將箱籠什搬過去，您看如何？”

老太太想了想道：“也好。”

俞筱晚知道是因為自己在熱孝期，一孝服容易衝撞客人，所以才要將安排到後院避著。不過，似乎前世的時候，舅母總是用盡藉口不讓自己見客，刻意將隔離在貴族圈外，京城中的貴婦們，幾乎沒幾人見過這個忠信伯的千金。正是因為連個朋友都沒有，日後曹夫人才敢那般污蔑、詆毀，因為沒有人瞭解，沒有會對曹家的藉口持有疑點。

所以這一世，不能再困足在一方小小的庭院之中，一定在京城的貴族圈中，建立自己的人脈。

明日的這位客人，是韓丞相的夫人和兒們，其中一位，便是日後與睿表哥一樣同為“三大男子”和“四大才子”，並與定有婚約的韓二公子。

對於前世的未婚夫，俞筱晚聽過傳聞，聽過趙媽媽特意打聽來的他的喜好，卻未見過其人，又不知這一世，外祖母還會不會將許給他，心中也有著幾分愧意幾分怯，見與不見十分猶豫，但是韓夫人在貴婦圈裏，卻是出了名的賢慧幹練，俞筱晚十分想結識。

只不過，熱孝在，還故意跑出來會客，舉止就會顯得輕浮……要如何才能吸引韓夫人的注意呢？

老太太見俞筱晚並不接話，便和藹地道：“若是後日嫌悶，就讓你貞表姐陪著你。”張氏也是連聲地勸，十分希庶們去陪著。

俞筱晚忙笑道：“不必了，我不悶，貞表姐陪著韓府的小姐便是。”

辭了老太太出來，俞筱晚便聽到後面有人秀氣地喚，“晚兒表妹。”

一回頭，就見貞表姐提著擺快步趕上來，含帶怯地送上一個繡著並荷花的香包，裏面裝著數味香料，“這是我自己做的，給妹妹玩兒。”

這是剛才拒絕貞表姐陪伴的謝禮，俞筱晚含笑接過，道了謝。賢慧的張氏拿庶十分厲害，兩位庶都了手中的棋子，嫁對睿表哥的前途有利的人家，過得並不幸福，怎會剝奪們出閣前的這一點小娛樂？

曹中貞按著自己的思路，認為俞筱晚定然也是想同丞相千金結的，便聲寬道：“日後總有機會。”

俞筱晚不想解釋，只是道：“聽說墨玉居旁種了一株四面景，這時節應當要開花了，表姐有空來玩兒。”

曹中貞隨口應了。

轉眼到了韓夫人登門的日子，曹府上下都敬候大駕，老太太與張氏親自將客人迎延年堂中廳，寒暄一畢，張氏想讓兒子多與韓二公子往，便提議讓晚輩們自去園子裏玩耍。

韓夫人沒帶嫡，只帶了次子、三位庶過來，曹夫人後是自己的一雙兒和兩個庶，幾個晚輩都不過十一二歲，還沒到男大防那般嚴苛的年紀，況且還有丫頭和僕婦們跟著，韓夫人便應下了。

出了正廳，曹中雅便眼地看著哥哥，曹中睿牢記著自己的使命，要想法子撮合妹妹與韓二公子，便含笑請客人們到花園欣賞那株開了花的緋爪芙蓉。

茶花因株形優，其葉濃綠而富有澤，花形豔麗繽紛，品種多花期長，能從每年的十月，可以開到來年的四月，而備南燕國人的喜，幾乎所有的貴族之家，都種植有茶花。

緋爪芙蓉是茶花中的珍品。花形大而優，彩繽紛，花瓣上有幾道緋的彩痕，像是被小貓的爪子抓出的痕跡，故而得名。

曹府花園種的茶花不多，只這一株珍品，欣賞一番就也無趣了。韓家的子極有涵養，但是曹家人也看出客人沒了興致。曹中貞眼珠一轉，便提議道：“我家後花園還種了一株四面景，也是這幾日開花了，不知貴客可有興致去瞧瞧。”

偏韓二公子在諸多茶花中，最四面景和蒼梧幻境，聽了這話，便溫文爾雅地道：“客隨主便。”

一行人便又到了後花園。

忽地，一陣悅耳的琴音，嫋嫋韻律耳而來，如泣如訴，如悲啼，眾人的眼前，都呈現出一幕母慈子孝的人畫卷，隨著曲調忽地拔高、眾人心中又都忍不住生出“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的慨。

就在眾人聽得迷的時刻，琴音驟斷。

靜了許久，韓二公子才不由自主地鼓掌道：“好！好！好！曲、藝佳、最難得的，是這琴魂，人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