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麻木、瘦弱是陳歌對王琦的第一印象。
兩人錯而過,陳歌將剛纔從地上撿起的尋人啓事還給他,那人輕聲說了句謝謝。
這是他第一次開口,聲音沙啞,聽著不是太清楚。
“不客氣,小事而已。”
陳歌報以微笑,跟隨跛腳男人來到二樓。
與一樓相比,二樓顯得更加溼、暗,角落裡盤結著蛛網,牆壁斑斑駁駁,似乎被人用刻刀劃傷過。
跛腳男人領著陳歌一直走到長廊盡頭才停下,他打開了走廊最深那房間的門,從裡面取出來一長串鑰匙:“住一晚上五十塊,二樓房間隨你挑。”
“五十也太貴了吧?”
“這周圍幾千米就我一個公寓,收你五十都算的了。”跛腳男人說話的時候,眼珠子總會有意無意的往後瞟,好像在看什麼東西。
“好吧,不過爲什麼只能挑選二樓的房間,一樓和三樓不住人嗎?”
“你問題怎麼那麼多?不能住就是不能住!”跛腳男人從陳歌手中拿走五十塊錢,隨便塞給他一把鑰匙:“鑰匙上有門牌號,自己去找。”
他說完就鑽進了屋裡,在房門關上的剎那,陳歌聽見屋傳出一個老人嗚嗚咽咽的聲音,好像是吃飯卡住了嚨一樣。
陳歌覺得有些不對,手按住門鎖:“等一下。”
“又怎麼了?”跛腳男人語氣不善,可以聽出他有些惱火。
陳歌順著門向看去,出租屋面積不大,除了站在門口的跛腳男人外,還有一個背對著房門坐在椅上的老人,剛纔的聲音就是從他裡發出的。
“我有點,你們這賣水和飲料嗎?”
“沒有!”
“和氣生財,你發那麼大火幹什麼……”
房門嘭一聲,重重關上,陳歌一個人站在門口愈發覺得奇怪。
“正常的公寓樓,接待一定是在大門口,可這公寓的接待卻藏在二樓走廊最深。”他看著手中的鑰匙,心中浮現出許多疑:“爲什麼一樓和三樓不能住人?那個和房東住在一起的老人又是誰?”
鑰匙上著一個208的編號,說來也巧,這鑰匙對應的房間就在坡腳男人隔壁。
“算了,先住進去再說吧。”奔波了兩個多小時,陳歌也有些累了。
他打開房門,一淡淡的黴味飄了出來,屋子裡應該許久沒有住人,傢俱上落滿了灰塵,牀單,著很不舒服。
“這牀能睡人嗎?”陳歌還沒來得把包放下,就聽見隔壁房間傳出“啪”一聲脆響,好像是飯碗被摔碎了。
他關上房門,著牆壁聽,那邊很快傳來跛腳男人的咒罵聲,可能是因爲太過生氣,跛腳男人在辱罵的過程中還夾雜著一兩句方言,聽他的口音不像是當地人。
老人嗚嗚咽咽不會說話,跛腳男人罵了幾分鐘才停止,接下來比較反常的是,隔壁電視機的音量突然變大了。
“怎麼回事?他在幹什麼?爲什麼要把電視機音量調高?”陳歌又繼續聽了幾分鐘,但是因爲電視音量太大,並沒有什麼收穫,他只好作罷:“算了,我還是多心心自己的事吧,今晚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陳歌把揹包扔在梳妝檯上,從裡面取出水果刀藏在口袋裡:“二手房網站的投訴留言上說,房間牆皮後面殘留有跡,每到深夜還總能聞到一惡臭,所以懷疑這地方是兇宅。但是我上網搜索了所有和平安公寓有關的信息,並沒有發現哪一起命案是發生在這棟公寓樓裡的。”
能被黑手機選定爲試煉任務的場地,平安公寓一定藏有不可告人的,這一點陳歌很清楚。
他藏好水果刀,又把多功能工錘取了出來,敲敲打打,檢查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但仍沒有任何發現。
這就是一間很普通的客房,除了破舊的令人髮指外,並無太大異常。
“房東一開始只讓我在二樓挑選房間,說明二樓的房間應該不會存在問題,否則也不可能對外出租。如此想來,要想有所發現,必須要去一樓或者三樓看一看。”試煉任務開始的時間是晚上十一點,現在距離任務開始還有三個多小時,陳歌不想浪費時間,他收好工錘,輕手輕腳走到門邊。
手握住門鎖,陳歌剛把門拉開一半,忽然停住了。
他掌心冒汗,涼氣上涌。
那個跛腳男人就站在門外面!已經不知呆了多長時間!
對方也沒想到陳歌會突然開門,兩人隔著一扇半開的門,都被嚇了一跳。
“房東,你跑我門口乾什麼?”陳歌面不善,他越來越覺得這個房東有問題。
“你不是說你口嗎?我是來給你送這個的。”跛腳男人將手裡的暖瓶放在陳歌門前,表多有點不自然。
“多謝了。”陳歌也沒有點破,順勢將暖瓶提進屋裡:“你還有事嗎?”
“沒事,早點休息吧。”跛腳男人朝屋裡瞟了一眼,好像自言自語般又補充了一句:“走廊裡沒有裝燈,晚上很黑,你最好不要到跑。”
他轉離開,一直等他回到自己房間,關上房門,陳歌才鬆了口氣。
“這個房東長相醜陋、脾氣暴躁、不善言談,雖然本有一點殘疾,但是格壯碩,能輕易推倒剛纔的中年人。”陳歌不懂得推理,他只是據自己以前看過的兇殺電影,開始腦補:“天生跛腳,從小被人欺負,導致他可能心極度自卑,當這種緒到達一定程度,就會扭曲發產生毀滅別人和自我毀滅的念頭。臥槽,這麼一想,他好像備殺人狂的所有格特點!”
陳歌放下暖瓶,他在努力思考一個問題:“假如房東真的是殺人狂,那我豈不是要在兇宅裡,和殺人兇手做一晚上的鄰居?”
一想到這,陳歌就覺得頭皮發麻,那個老變態甚至有可能一晚上都站在自己房間門口!更可怕的是,他是房東,他應該有全部房間的備用鑰匙!
散發異味的靈車停在了門口,天花板傳來彈珠碰撞的聲音,走廊裡有人來回踱步,隔壁房間好像在切割什麽東西。臥室的門鎖輕輕顫動,衛生間裡水龍頭已經擰緊,卻還是滴答滴答個不停。床底下隱隱約約,似乎有個皮球滾來滾去。一個個沾染水漬的腳印不斷在地板上浮現,正慢慢逼近。凌晨三點,陳歌握著菜刀躲在暖氣片旁邊,手裡的電話剛剛撥通。“房東!這就是你說的晚上有點熱鬧?!”
警察同志,如果我說這是一款休閒治愈系遊戲,你們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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