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正坐在房中與紀嬤嬤說話。
紀嬤嬤是崔氏的母,又隨到王家來,自是被崔氏倚為心腹肱骨。
“大夫人或許可以借這個機會,將院的財權搶回來。”紀嬤嬤道,臉上滿是果絕。
崔氏沉道:“怕是那姓陶的媳婦不好對付。”
私底下,向來是管王珍的夫人陶氏‘姓陶的媳婦’。
紀嬤嬤勸道:“哪有婆婆子康健,卻讓媳婦掌錢的道理?再有,這府里,在外面賺銀子的是老爺與二爺,里持的是大夫人你。老大讀書不,花銀子卻厲害,吃閑飯的人,還讓他媳婦攥著家里的錢,豈有此理?”
“畢竟是長房長媳,子又厲害。”
“那怕什麼?這事說來說去,還是老爺與二爺說的算。只要二爺能支持大夫人你,老大兩口子怕是屁都不敢放。”
崔氏嘆了口氣道:“可惜老二不理會這些事,院里用的這些銀子在他眼里算什麼?連點零頭都不算。”
“依老奴看,這次老三的婚事就是個極好的契機,大夫人多找姓陶的要些銀子,再推些麻煩給。”紀嬤嬤極有些運籌帷幄的樣子,說道:“老三尚公主的事是二爺親自促的,若婚禮的環節出了岔子,他定不會再容忍這個大嫂。”
崔氏眉一。
突然門外王寶喊了一聲:“娘,我進來了。”
待王寶走到面前,崔氏便笑道:“今兒個怎麼沒去學堂,還空過來?”
說著,低頭看王寶眼上的黑眼圈,便心疼道:“你讀書用功是好事,卻還要惜些自己的子骨。你看你,人也瘦了不,眼睛也熬紅了。”
王寶側過頭,躲過崔氏的手,道:“娘,我有件事與你說。”
崔氏笑道:“寶兒想說什麼說便是。”
王寶頗有些猶豫,卻還是開口道:“孩兒剛才到老三,他說……他說他愿意把皇莊賣給我們,一千畝二十兩銀子。”
崔氏“噗嗤”一聲便笑出來,捂著道:“那傻瓜說的話寶兒你也當真?若真有這樣便宜的良田,為娘買他幾萬畝又有何妨?”
這般被笑話,王寶臉上便有些惱意。
崔氏也不知他在惱什麼,了他的腦袋,笑道:“寶兒莫惱,你理會那傻子做甚。”
王寶道:“總之他已經不是傻子了,如今為了弄銀子,他說愿意簽保證書賣田地。”
“他不傻了?”崔氏驚得半天沒反應過來,還用手探了探王寶的額頭,心道,莫不是我的寶兒傻了。
“娘親,我說的是真的。”王寶撥掉崔氏的手,不耐煩道。
崔氏吃驚地捂了捂,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王寶已經把王笑要自己傳的那句話傳到了,此時心道果然娘親不會那麼容易被他騙錢。
沒弄到銀子,他也不知該安心還是不安。
此時被問起,又不能實話實說,王寶便隨口應付道:“我也不知怎麼回事。總之,他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我推測,他其實早就不癡呆了,可能是為了不用去學堂吧?他其實一直在裝呆。”
“竟有這樣玩劣的孩子?!就為了不去學堂?”崔氏幾乎驚掉了下。
“這算什麼。”王寶咬牙切齒道:“我看他走路一瘸一拐的,一定是在外面和人打架。他這般急著弄銀子,一定是在外面混青樓楚館……”
崔氏嚇得一下站了起來,驚呼道:“老三才多大?就跟人打架?!還敢到青樓里耍?!敗家子吶。”
“蒼天吶!”連紀嬤嬤也捧著心口道:“竟有這樣的敗家子?”
王寶撇了撇,道:“不然這府里吃喝用度一應俱全,他要銀子做什麼?”
“對,寶爺說的對!這老三,馬上要贅給皇家,急著在外面混青樓,不得了!尋些個下等娘們給他生孩子也未必不可能。”紀嬤嬤道。
崔氏忙不跌捂住王寶的耳朵,向紀嬤嬤罵道:“老貨,當著寶兒的面說這些不堪耳的話。”
紀嬤嬤忙道:“老奴錯了,老奴被那老三給驚著嘍。”
崔氏雙手按著王寶的肩,急道:“我的寶兒喲,你可千萬不能和你老三這樣的人來往!沾了這些惡習,便是一輩子都毀了!”
紀嬤嬤忽然道:“大夫人,依老奴看,這事也未必不好。”
“好?”崔氏轉向紀嬤嬤,語速飛快道:“如此這一看,這老三也是個有心計的,能有什麼好?”
紀嬤嬤低聲道:“他既愿意簽保證書,我們不妨就向他買,一千畝二十銀這樣的價格,與白送有什麼差別。”
“唏,紀嬤嬤你莫非傻了,他簽個保證書,還能真做數?”崔氏道:“那皇莊說是賜給他的,還不是攥在老爺手里?”
“但以后的事誰說的準呢?”紀嬤嬤低聲道。
“你是說等以后老爺不在……”
紀嬤嬤輕輕點了點頭,低聲道:“反正不用多銀子,拿個文契在手上,有利無害。誰知道有什麼機會替寶爺爭一爭。”
崔氏點點頭,深以為然。
紀嬤嬤又道:“何況,這老三這般急著要銀子,便是弄大了誰家姑娘肚子也是有可能的。他也不容易,我們自然該幫幫他。”
崔氏與紀嬤嬤對一眼,馬上便明白過來。
這老三這般有心計,誰知道以后會不會和寶兒爭?如今旁人尚不知他不是癡呆,且先縱容著,到時候禍事越惹越大,一旦抖出來便讓他敗名裂。
“寶兒,這里是二百兩銀子你拿著。讓你三哥寫一張契書,讓他賣你良田一萬頃,切記,要讓他簽字畫押按手印。”
崔氏做事頗有些雷厲風行,拿了銀子便放在王寶前面。
“你們兩個年輕都小,只當是兄弟之間開玩笑,但立了字據,這事他便賴不掉。”崔氏又待道:“若是有人問起,你只說你三哥與你關系極好,想問你借些私房銀子。你借了他銀子后,是他自己一定要給你立的字據的。”
紀嬤嬤亦是道:“對,你三哥是附馬都尉,家大業大,萬頃良田對他來說不算什麼,這兩百兩銀子卻是你全部私房。”
崔氏道:“對,就是這麼個理兒,這二兩百銀子是你對你三哥的恭順,那萬頃良田是你三哥對你的疼。明白了嗎?”
王寶有些迷茫起來。
居然,還真讓王笑那小子猜中了,一張破紙還真能換二百兩銀子。
想到那萬頃良田,他又咽了咽口水,他雖只有十四歲,卻知道那代表著自己一輩子生活無憂,錦玉食,年以后,想找多個漂亮丫環都可以。
到此時,他才有點明白過來,今日這事,似乎是各取所需。
到底是王笑傻?還是娘親傻?還是自己傻?
提著銀子出了門,王寶便看見王笑倚著一草,倚在墻上等自己,樣子有些壞。
這是這個三哥不為人知的一面,兇狠、狡黠,就像一匹狼,全然不同于往日那種小綿羊的模樣。
這樣的王笑,在十四歲的王寶心中,留下了一個極深的印象。
“拿來吧。”王笑見王寶走來,吐掉里的草,手接過那一包銀子。
王寶看了一眼王笑遞里的字據,驚道:“你……你怎麼知道是一萬頃。”
王笑隨意笑了笑,攬過王寶的頭,輕聲道:“今天的事你要敢告訴別人,我半夜到你屋里做了你。”
王寶心肝又是一!
下一刻,只見王笑眼神里的狠厲退去,又回到那種呆板無神的表。
就像個,人畜無害的傻子。
王寶目瞪口呆。
“三爺,我找了你好久,大爺忙完了,喊你過去呢。”潭香小跑著過來,像王笑道。
王笑回過頭,展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燦爛笑容:“潭香姐姐,我和四弟,一起玩呢。”
“是嗎?見過四爺。”潭香笑拉過王笑:“奴婢帶你去見大爺吧。”
“好。”
“三爺,你手里提的什麼?奴婢來拿吧。”
“不用,我能提。”
“三爺真乖……”
兩個人越走越遠,只有王寶留在原地呆若木。
他盯著潭香的背景看了一會,咽了咽口水,下一刻,他腦海中卻又回想起王笑剛才可怕的眼神。
王寶今年上剛長出細細的胡須,這讓他覺得有些丑;他娘親崔氏并不算麗聰慧,德行也不好,他便偶然能聽到下人在背后議論。
如此種種,都讓這個王家四爺有點自卑,他打心眼里羨慕蘇氏所生的那‘兩個半’兄長。
兩個‘半’因為王笑在他心里本來只算半個人。
如今看來,蘇氏所生的兒子就是樣貌出眾、腦子聰明、手段厲害。
樣樣將自己比下去!
“憑什麼!”
王寶重重一拳打在院墻上,只覺得心火熊熊燒了上來。
崇禎七年三月,山西陝西大旱,赤地千裡,民大饑。四月,李自成入河南,與張獻忠合兵攻取澄城。七月,後金軍進圍宣府,兵掠大同,沿邊城堡多失守。 大明內憂外患,風雨飄搖! 這年的七月,王鬥意外來到大明,成為宣府鎮保安州舜鄉堡一普通小兵…… ※※※ 【大明宣府鎮軍隊等級:小兵、甲長、管隊、防守,操守、守備、遊擊、參將、副將、總兵。】
李信完全冇有想到自己通宵了兩天覆習功課之後竟然穿越到了一個陌生的唐朝.........天哪,李世民是我親叔叔???好像還很疼自己的樣子........舒服了!唐朝還有比這個更狠的靠山嗎?請務必讓我做一個清閒的太平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