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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妙和三兄弟在喬府用了午膳,陪著外祖母說了一會兒話,便準備回去了。
喬元寶難得見到小表姐,這會兒胖子纏著江妙,哭嚷著不許江妙走。小孫兒一張小臉都哭花了,坐在太師椅上的老太太,看得心肝兒直疼。
“元寶乖,趕放開表姐。”說話的是喬元寶的娘親,江妙的大舅母,張氏。張氏出名門,生得清麗端莊,早前有些弱不風,可如今生了三個孩子,材稍顯,倒是有些福態。
喬元寶吸了吸鼻子,大眼睛漉漉的,委屈的嗚咽道:“不要,嗚嗚嗚,元寶不要和小表姐分開。”
張氏有些頭疼。
倒是老大江承讓說話了,對著張氏道:“大舅母,讓元寶跟著咱們回去待幾天吧,下回我親自把元寶表弟送回來。”江承讓說這話,也是有私心的——妹妹邊沒什麽玩伴,讓活潑可的小表弟陪在妹妹的邊,正好給妹妹解解悶,總比養貓貓狗狗方便些。
張氏朝著老太太看了一眼,老太太點了頭。張氏這才回屋收拾東西,讓兒子去鎮國公府姑父家住幾日,臨走前還絮絮叨叨的叮囑了一番。
鎮國公府的馬車很寬敞。因江妙弱,所以馬車裏的墊都是極舒服的,麵前的黃梨木小幾上還擱著各式糕點和茶水。駕馬車的車夫亦是江正懋心挑選的,駕車極穩。去喬府的路上,馬車裏話最多的就是老三江承諺,回來的時候多帶了一個胖團子小表弟,登時就熱熱鬧鬧,跟養了一群麻雀似的。
馬車經過市集,外頭傳來熱熱鬧鬧的聲音,喬元寶好奇的趴在車窗上看,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堆,還有人在雜耍,登時就開始嚷嚷:“元寶要看。”
端午將至,本就繁華的城越發熱鬧了起來。
江承諺也是個玩的,自然也眼饞,可上回妹妹被陸琉帶走後,江承諺可是餘駭猶在,他哪裏還敢胡鬧。這會兒端起了大哥哥的架子,忙抬手拍了一下小表弟的腦袋,道:“不許吵,再吵就把你上。”
喬元寶一撅,就將腦袋埋進一旁小表姐的懷裏,一張的小臉登時就委屈上了。
喬元寶本就招人喜歡,一進院子,喬氏就將胖侄子抱了起來,踮了踮分量,笑笑道:“又胖了。”
“……姑母。”喬元寶扭了扭小屁,有些不好意思。
喬元寶很喜歡這位姑母。就算喬氏不親自去喬府,可每回幾個孩子去了,都會捎禮過去。喬元寶倆胖胳膊抱著喬氏的脖子,親昵的不得了。喬元寶有些重,喬氏托著他的小屁|,俏臉染著笑,而後低頭看了一眼邊的閨,心想著:有個伴兒也好。
江妙邊多了一個黏人的小表弟,登時什麽事兒都做不了了。平日要練字,喬元寶就爬到的書桌上搗蛋,讓半刻都不得安寧。
江妙並非是個沒脾氣的。上輩子是因為緣故,緒波較小,如今有些適應了六歲娃的生活,有時候也是小鬧的。見喬元寶調皮,江妙便拿起筆,蘸了墨兒,在喬元寶白的小臉蛋上畫了一隻小烏。
喬氏進來的時候,看著閨乖巧的坐在書桌後練字兒,小侄子則是四仰八叉躺在羅漢穿上呼呼大睡,上還蓋了一條毯子。
喬氏看著小侄兒臉上的小烏,衝著閨笑道:“你啊,又捉弄元寶了。”
江妙仰頭微笑,臉頰出倆小梨渦,嘟囔道:“元寶太淘氣了。”
喬氏也無奈的笑了笑,閨的腦袋,問道:“你宜表姐可喜歡那珠釵?”喬慕宜這個侄,的子比小時候有過而無不及。喬氏明白小孩子的子。閨自小弱,一年到頭去喬府的次數也不多,二老瞧著這外孫,自然會熱些。喬慕宜是喬府的嫡孫,本是千百寵的,看著所有人的目都落在了小表妹上,心裏難免有些不平衡。可這孩子,本是好的。
江妙道:“宜表姐很喜歡,而且還拉著兒說了好多話呢。”
達到了想要的效果,喬氏也鬆了一口氣。
道:“日後去看外祖父外祖母,別忘了和你宜表姐多相相。”喬氏倒是很希閨能和侄的好,侄心裏有想法是正常的,可子直,緒都寫在臉上,這樣的孩子,才放心自己閨和去相。
江妙知曉自家娘親的顧慮,點頭道:“娘放心好了。”今日宜表姐提醒衛寶鈴之事,其一是小孩子心態,覺著是的小表妹,應當和同仇敵愾才;其二嘛,則是怕被衛寶鈴給欺負了,畢竟自個兒可是前車之鑒。
這表姐就是這副子。
先前百般嫌棄,覺著搶走了原本屬於的關,可若是外人來欺負,可是頭一個不答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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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端午。
江妙坐在妝奩前,看著鏡子裏缺了倆門牙的小娃,旋即蹙了眉。
上輩子換牙的事兒,記得不大清楚,而且一直待在府中,不大出去玩兒,邊最親近的也不過是三個哥哥。可這三個哥哥,別說掉牙了,就算長得小眼睛塌鼻子歪,興許都覺得是最好看的,自然不會嫌棄。
可是現在呢?江妙抬手,了自己禿禿的牙床。
哪有姑娘家不的,以前是因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上,對外在打扮並不留心,如今漸漸有些好轉,對外在自然也注意了起來。
玉琢曉得姑娘昨兒又掉了一顆牙,正不開心呢,遂安道:“姑娘放心,這牙啊,很快就會長出來的。”
江妙唔了一聲,頓了頓,又抬頭問道:“元寶呢,還沒起嗎?”
玉琢笑的回話:“嗯。元寶公子還睡著呢,翡翠在,怎麽都不肯起來。”
江妙道:“我去他。”說著便從繡墩上跳了下來,“噔噔噔”跑了過去。瞧著趴在榻上,撅著屁|睡得直流口水的小表弟,江妙出倆手指頭,了他的臉蛋。
真是一隻胖元寶啊。跟小胖豬似的。
這個小表弟,簡直是的跟屁蟲,這幾日和形影不離還不夠,還要和同吃同睡。江妙想起上輩子,這個小表弟十三了,生得眉清目秀,模樣像大舅舅,就是太胖了些,整一張嘟嘟的娃娃臉。因為生得胖,所以小表弟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就開始努力克製飲食,可他仿佛是喝水都會長的,努力過後,雖然不像時這般胖了,可在同齡的清俊年中,倒是顯得尤為的珠圓玉潤。為著這事兒,他沒哭過,還怨舅母給他吃太多了。
用早膳的時候,江妙忍不住提醒喬元寶:“吃點。”想起上輩子小表弟痛苦的減,還被其他年嘲笑,在麵前哭鼻子的樣子,江妙就覺得自己有必要從現在開始,督促他吃點。
喬元寶一張小臉都要埋在碗裏了,目下聽著江妙的話,可憐的抬眸看著喬氏,因裏有飯,聲音有些含糊:“唔……姑、姑母?”
因江妙打小瘦小,所以喬氏最喜歡白白胖胖的孩子,目下瞧著閨白白胖胖了起來,心裏不知有多歡喜呢,便對著喬元寶道:“別聽你表姐的,元寶多吃點。”喬氏從盤中夾了一小個金燦燦的鹵餡兒的粽子,擱在了喬元寶麵前的碟子上。
喬元寶這才笑了笑,繼續埋頭吃了起來。
江妙撇撇。現在吃的這麽開心,日後有他後悔的時候。
今兒是端午,用完了早膳,江正懋和喬氏領著幾個孩子一道去太和樓看賽龍舟。
幾個孩子都換上了新裳,腰間戴著荷包,手腕上栓五線。
應劭的《風俗通》中記載:“五月五日,以五彩係臂,名長命縷,一名續命縷,一名辟兵繒,一名五縷,一名朱索,辟兵及鬼,命人不病瘟”。
栓上這五彩線,為的就是讓孩子們平安健康。
喬氏不求富貴榮華,最注重的,便是孩子們的健康。
今兒喬氏梳著簡單的隨雲髻,髻上白玉嵌紅珊瑚珠子雙結如意釵,耳垂上戴赤金鑲紅寶石石榴耳墜,襯得喬氏明,姿容無雙。就連朝夕相了十幾載的江正懋,頭一眼看到,也忍不住看癡了。
江妙抬眸,瞅著自家爹爹這副難得的傻樣,心裏也暗自發笑。像爹娘這般,生來就是青梅竹馬的表兄妹,長大後親生子,恩不疑,白頭偕老,當真是上天注定的姻緣。這麽瞧著,江妙又開始擔心起自己的終大事來。
青梅竹馬?江妙側過頭,看了一眼臉頰鼓鼓,正在吭哧吭哧吃桂花糕的胖表弟。
喬元寶看到江妙在看自己,抬頭眨了眨大眼睛,唔了一聲:“小表姐?”他將半塊桂花糕舉了起來,道,“要吃嗎?”
“……你自己吃吧。”
江妙歎了一口氣。
青梅竹馬,是不用想了。畢竟上輩子和陸行舟也是青梅竹馬,可到頭來還是沒看清楚他的子。不過,一想到那日在衛府看到的霍硯,江妙心裏登時暖了幾分。
江妙眉目舒緩。雖然對霍硯沒有男之,可這輩子,若是霍硯對這般癡,還是不要辜負的為好。
兩相悅的太,能找到一個一心一意待的,已經算是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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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熱鬧,沂水上百舸爭流,水逐浪飛。
太和樓位於沂水旁,是觀看賽龍舟絕佳的位置。江正懋早在半個月前就已經命人定好了包間,若是再遲個幾日,可是砸再多的銀子都訂不到的。
江妙趴在窗前,看底下的迅楫齊馳,棹歌響,喧振水陸。
外頭,喬元寶蹲在地上,胖乎乎的小手滾著致的小藤球,後跟著倆丫鬟和一嬤嬤。
小藤球軲轆軲轆滾到走廊盡頭。
喬元寶邁著小,“噔噔噔”追了上去。
小藤球落下,堪堪停在一雙玄錦靴前。
之後,來人稍稍俯,將地上的小藤球撿了起來。
喬元寶抬眸,大眼睛著眼前麵無表的年,見他將藤球遞給了他,這才出了笑容,聲音糯道:“謝謝大哥哥。”
喬元寶接過小藤球,正準備走,忽的瞧見這位大哥哥的手裏,拿著兩串紅彤彤的糖葫蘆。喬元寶的小胖立刻就挪不了,眼的看著糖葫蘆,抿了抿。
陸琉眸淡然的看著麵前的小家夥。他自然是曉得他的份的。
“要嗎?”
喬元寶到底年紀小,自然好騙,目下看著麵前這位模樣俊俏的大哥哥,踮起腳,抬起小手,興的嚷嚷道:“要要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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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了一陣子賽龍舟,江妙轉過頭,看著邊的三張一模一樣的俊臉,問道:“元寶呢?”
江承諺今日穿著一新製的靚藍綾鍛袍子,腰際戴著用五彩線製的粽子形狀的香囊,儼然一個俊俏的年郎。
隻是這臉頰,還有些稚氣的嬰兒。
江承諺道:“方才嚷嚷著要去出去玩兒,這會兒許是在走廊上玩兒吧。”今日人多,自然不會讓喬元寶一個三歲的小家夥出去玩,喬氏隻允許他在嬤嬤的陪伴下,在走廊上轉轉。
江妙“哦”了一聲,覺著有些看膩了,便道:“我出去找他。”
江承諺俊臉一耷拉,想著這幾日,喬元寶來了之後,妹妹就和他一塊兒玩,那喬元寶又是個黏人的,也不曉得什麽時候才能回去。江承諺最寶貝這個妹妹了,自然不想妹妹對小表弟的關心超過他這個親哥哥。
江妙步子輕快的跑了出去。
今兒喬氏將打扮的甚是漂亮,目下一襲的襦,擺如層層疊疊綻放的花瓣,奔跑間,倆花苞髻上的綢發帶一飄一飄的,襯得整張小臉異常的妝玉琢可。
江妙剛跑到包間外頭,便見喬元寶一張小臉染著笑意,朝著走了過來。
看見,則笑道:“小表姐。”一聽語氣就知道玩得很開心。
江妙愣住,抬眸看著喬元寶邊的錦袍年。
喬元寶一手拉著旁清俊年的袖,一手拿著糖葫蘆,眼睛亮亮,聲氣道:“這位大哥哥真好,請元寶吃糖葫蘆呢。”他揚了揚手裏這串圓滾滾紅彤彤的糖葫蘆,一臉的沒出息樣。
上一世,她是將軍府的正室夫人,卻獨守空房半生,最後落得個被休棄的恥辱。直到她年過四十遇見了他,一見鍾情後,才發現遇他為時已晚。 今世,上天待她不薄,重生那日,她便發誓,此生此世必要與他攜手一世,為他傾盡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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