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果然認出了,穿了男裝也認出來了,真是瘋了!
不回話,腳步卻加快了許多。
等到終于回到院子,后面的男人也終于不跟了,可柳蔚還是覺得他在看,他炙熱的視線,就膠著在的背后,刺得背心火辣。
回到房間,小黎見到娘親回來了,撲騰地跑進娘親的懷里:“爹,你可算回來了。”
“恩。”漫不經心的應一聲,坐在床邊。
小黎的小爪子攀著娘親的襟:“爹,你不高興嗎?”
“沒有。”
“是不是之前那個叔叔又惹爹了?爹一看到那個叔叔就不高興,小黎就知道,那個叔叔是壞人!”小家伙憤憤不平的說著,腮幫子鼓得圓圓的。
柳蔚火氣一消,被兒子的言語逗笑:“小孩子家家的,懂得還不。”
柳小黎綿綿的纏進娘親的懷抱:“反正爹不喜歡的人,小黎也不喜歡。”
不知為何,再聽小黎這聲“爹”,柳蔚突然不自在起來。
誰能想到,他爹真的出現了。
想到這里柳蔚就不甚心煩,不就是一夜嗎?怎麼這麼復雜!
古代就是麻煩!
……
晚飯的時候,柳蔚帶著小黎去吃館子,不想跟那男人同桌共食。
下館子之前,去了趟驛館,寄了封信回曲江府。
出了驛館,便直接進了對面的菜館。
這家菜館是富平縣唯一一家上得了臺面的食館,正值晚飯時間,館子里人不,一樓都沒有空位了。
小二招呼他們上二樓,誰知道一上去,柳蔚才徹底知道“冤家路窄”四個字怎麼寫。
看著那坐在臨窗位子上的俊男子,臉一板,轉走。
可一轉,一個面無胡須的中年男子卻堵住的去路:“柳先生,我家老爺備了餐食,請先生一道兒用。”
柳蔚挑了挑眉,認得這人,這就是昨日那三個嫌疑人的其中一個,昨日他們從李家村回來,衙門里已經沒人了,三個嫌疑人不知去向,兩個衙役暈倒在大堂上。
衙役醒了,說是被嫌疑人打暈的,縣太爺氣憤不已,本捉拿,但想到那三人反正不是兇手,加之李庸的事讓他煩躁,便擱下了。
原以為這三人應該走了,不想竟還大搖大擺的在富平縣里出現。
柳蔚看著眼前男子,面微微沉著:“我不認識你家老爺!”
“見著自就認識了。”中年男子不卑不,似乎不去,就不讓走一般。
柳蔚皺了皺眉,最后想著反正也要吃飯,有人請也好,點頭說:“好,我便見一見。”
中年男子滿意,領著,走向一間包廂。
到了門口,那中年男子敲敲門,喚了一聲:“老爺。”
過了會兒,里頭傳來一道蒼老的男音:“都進來。”
等門打開,柳蔚便瞧見里頭滿桌的飯菜,一位著華貴,舉止雍容的老人坐在主位,滿是皺紋的臉上,卻噙著笑意。
“來了。”
柳蔚稍稍點頭:“老人家。”
“過來坐。”
柳蔚牽著兒子走進去,柳小黎認得這位老爺爺,昨日在公堂上見過,他的小臉上滿是不解,似乎不明白,他們與這位老爺爺只是一面之緣,為何老爺爺還這麼客氣,要請他們吃飯。
“爹……”他細細糯糯的喚了聲,拉拉自家娘親的角。
柳蔚握住兒子的手,將他抱起來,放到一張椅子上,自己則坐在旁邊一張。
老人看他如此從容,毫不客氣,眼中笑意深了兩分:“貿然請先生來,有些唐突,還海涵。”
“老人家嚴重了,可不知您找我,是有何事?”
老人擺擺手:“這個慢慢說,先筷。”
柳蔚面上禮貌,心中卻起了警惕,其實昨日便決定這位老人有些不對,無論是姿態,氣度,亦或者臉上微含的笑意,都顯出些微不凡。
就仿佛,明明對方什麼都沒做,柳蔚卻就是覺得,此人很不簡單!
這種認為有些沒緣由,柳蔚姑且就算作這是人的第六吧。
這老人點的菜都極為名貴,至在富平縣來看,算是拔尖的。
老人卻吃的不多,每樣菜,都頂多了三口,有的吃了一口就放下了。
而那位中年下人就在他旁邊,伺候著夾菜盛湯。
柳蔚一邊吃,一邊看,看了一會兒,心中驚駭起來。
指尖微,著筷子的手,有些發麻。
“柳先生怎麼不吃了,是飯菜不合口味?”
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柳蔚勉強住心頭的波濤,放下筷子,維持鎮定:“飯菜很好,只是晚間,在下食得向來不多。”
柳小黎與娘親心意相通,看娘親放了筷子,他也放下,乖乖的將雙手擺在膝蓋上,坐的端端正正。
老人眼中笑意不減,背靠著圈椅,嘆了口氣:“先生聰明,想必先生是看出來了。”
柳蔚心想,這多半是要攤牌的意思……
原本還只是猜測,可這下,柳蔚是徹底肯定了。
柳蔚抿了抿,沉一下方開口道:“老人家恕在下冒昧了,外面的那位都尉大人,是否便是昨日隨在您側的那位?”
老人笑得更深,對旁的中年下人示意一眼。
中年下人躬了躬,打開包廂門,對外面喚了一聲:“三公子,老爺請您進來。”
接著,柳蔚就眼睜睜看著那個最不想見的男人,姿欣長,容邪魅,舉止穩健地大步走進來。
柳蔚心中最后一點期待破碎,說不出心里是什麼滋味。
中年下人關了門,退回老人的邊,柳蔚沉一下,看著那中年下人:“不知這位公公,該怎麼稱呼?”
柳蔚提了“公公”兩個字,算是最后的試探。
而對方只是低垂著眼,淡淡回道:“奴才戚福。”
柳蔚心中徹底轟塌,勉強打起神笑了笑:“原來是戚公公,有禮了。”
柳蔚說著便站起來,再對首座的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下曲江府仵作柳蔚,見過圣上,事出在外,圣上著便,下斗膽,未行跪拜之禮,還圣上恕罪。”
在窮鄉僻壤的富平縣偶遇皇帝,柳蔚真不知道這是太倒霉還是太幸運。
老人卻只是和氣的抬抬手:“無妨,朕微服私訪,便是不想聲張,先坐下來。”
這下柳蔚是怎麼都不會坐了。
悄悄的看了容棱一眼,心想,這位該不會已經把是兒的事,稟告皇上了?
“阿棱,那件事你可與柳先生說了?”
柳蔚驀地心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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