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去年江北對著川渝發起總攻,傅鎮濤暗中相助謝承東,為他輸送大量糧草與槍支,此事被梁建知曉後,良沁在川渝的日子,便是更難過了。
旁人倒還好,阿秀卻是清清楚楚的,雖不是陪嫁丫鬟,但良沁回府後,大便將撥了過來服侍,那時良沁病的昏昏沉沉,給更時,是親眼瞧見良沁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全是傷,就連雪白的手腕上也是布滿了星星點點的燒痕,一瞧就知是讓人用煙頭擰的,只看得六姨太差點兒哭死過去。
阿秀也瞧得心驚,後來又斷斷續續從良沁的陪嫁嬤嬤里聽了一些,才知道梁建如夫人眾多,對良沁也不在意,偶逢酒醉,對良沁也是各種凌辱。
在川渝的那兩年,良沁也曾懷過孩子,頭胎剛被大夫號出喜脈,就被大夫人命人灌了一碗落胎藥,把孩子打了。第二次有孕,良沁想留下孩子,每日里不敢聲張,避著府里的人,小心翼翼的保著胎,好容易將孩子保到五個多月,眼見著形盡顯,實在瞞不下去,又恰逢江北與江南聯盟,梁建一怒之下,竟是生生的一腳踹在了良沁的肚子上,讓不僅小產,還是崩,差點連命都沒保住。
阿秀每逢想起這些,都要止不住的咂,當日若不是梁建大敗,領兵後撤滇南,大爺將良沁帶了回來,只怕良沁的這條命,八就送在川渝了。
見良沁依舊專心的繡著香包,晶瑩的指甲著淡淡的,素白的手指玉雕一般,瘦瘦縴縴的,仿佛一踫就會碎了。
阿秀看著不忍,只道同樣是傅家的小姐,雖然大小姐是嫡出,二小姐是庶出,可這姐妹兩的命,也實在是差的太遠。
阿秀一聲嘆,不再多,比起外頭張燈結彩,花團錦簇,熱熱鬧鬧的等著迎接謝司令夫婦,小樓里只顯得冷冷清清的,平添了幾分淒涼。
正午,驕似火。
專列里的窗簾拉的十分嚴實,將暑氣盡數擋在了外頭,冰塊擱在銅盆中,一左一右,各站著兩個相貌清秀的丫鬟,在那里輕輕搖著扇子,涼氣縷縷,十分宜人。
傅良瀾著了一件玫紅真旗袍,倚在人榻上,翻著一本外文雜志,康兒已經被娘帶下去午睡,平兒年,非纏著母親不可,良瀾好容易將哄睡,自己才得了些空閑。
雖已生過兩個孩子,的姿依舊窈窕,縴儂合度,一本雜志還沒翻得幾頁,就見李媽扭著小腳走了過來,對著良瀾恭聲道;“夫人,司令那邊已經散了,正往咱們這邊來。”
良瀾淡淡頷首,讓退下,自己則是隨手攏了攏耳邊的鬢發,涂著蔻丹的指甲拿了一支膏,剛在瓣上涂了一點兒,就聽外間的門把被人打開,一道低沉有力的腳步聲向著自己走來,繼而便是丫鬟們恭敬的聲音響起;“司令。”
良瀾角噙了幾分笑意,也沒回頭,只對著鏡子將瓣涂好,這才站起子,與後的男子道;“今兒怎麼散的這樣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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