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皇宮通往外界的一條道,口位于冷宮之中,不為人所知。
安錦機械地被旁人拉扯著往前跑,腳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但此刻的顧不上疲累,的所有心神,都已被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奪走了。
尊貴溫的母后,竟在城破之時,跳下了城樓。
而呢?為一國公主,在逃跑。國破家亡,卻在逃跑,如同一個懦夫一般。
有些疑地看著邊一眾疾行的下屬,每個人的神都是繃的,他們此刻,便是在執行王后的命令——將安全帶離。
可呢?安錦迷茫地看著前方,甚至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做什麼。
冬雨無意間回頭,看見了臉上的迷茫,心中便是一。生怕安錦再出什麼事,便低聲道:“公主,如今南國已破,但王上還未找到,公主當以大局為重,找到王上之后再作打算!”
是啊,父王!
安錦眼中陡然燃起了一線星火,父王還在,這國便算不得破,是南國公主,不該如此沉溺于悲痛,要找到父王,即便日后吃盡苦頭,決不能就這樣放棄!
定了定心,道:“走!”
見又恢復了以往的樣子,冬雨心一定,跟著快步跑起來。
蒼夜軒下令,不得傷害無辜百姓。
他們在攻皇宮之時,遇到了最后一支頑抗的部隊,領頭的,便是那楊擎。
蒼夜軒親自上陣,生擒了楊擎。
他對楊擎道:“楊將軍,孤敬佩你忠肝義膽,若是你肯轉投我蒼傲國,日后,你會是揚名天下的將領,而非如同在南國一般,空有才華卻不得施展。”
楊擎的后膝彎被人踢了一腳,雖不得已跪下了,但他的脖子卻直直著,眼神桀驁地盯著蒼夜軒,忽然啐了一口。
“要殺便殺,何必廢話!”
才說完,便被人當踹了一腳。
蒼夜軒擺了擺手,制止道:“先把他帶下去,關起來。”
楊擎罵罵咧咧地被拖了下去,蒼夜軒看著面前純金的龍座,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南國富庶,南國皇帝沉迷于安逸生活,多年來居安忘危,生活極為講究。便如同這龍座,以純金打造,雕工湛,聽聞,足足用了三個月的時日才打造完。
再看這大殿,地面鋪的是漢白玉,屋梁柱子用的皆是上好的木材,一眼去,富麗堂皇。
只可惜,擁有這樣的國力,卻不知囤積兵力以應對患,真真可笑之極。
他背著手欣賞著,后忽然有士兵來報。
“王上,南國皇帝和南國公主還未找到,不過,依照您的指示,發現了那條道。”
蒼夜軒轉過,眼中興味盎然,“沿著道,追!”
“是!”
他早已在這南國皇宮安了眼線,查探了多日才得知那道的大致方位,今日進了宮沒找到南國公主,第一件事便是尋找那道。
不過,這南國王后倒是個烈子,這樣危難的關頭,沒有想著逃跑,竟以這樣慘烈的方式殉了國。思忖片刻,他對手下道:“將那南國王后,以國母之禮葬了。”
道直接通向城外。
待終于看見了外面明亮的日頭,夏蟬氣吁吁地癱倒在地,累得說不出話來。
這一路說也跑了將近一個時辰,大家雖然沒有說,但想必也是累得很了。
安錦下令原地休息片刻,隨后便背靠著一棵大樹站著,目遠遠地向了南國的都城。
今日過后,只怕南國便不復存在了。
從樹葉的間隙出去,能看到巍峨的城樓。先前聽聞,蒼傲國所到之,對百姓倒是寬容,想來,今日了城,應當也不會為難無辜的百姓。
看著看著,便想起了自城樓之上飄然而下的那抹白。
方才一直刻意抑著不敢回想,此刻停了下來,卻是忍不住那鋪天蓋地而來的悲痛。
那是的母后,自小便對悉心教導,溫又有耐心的母后。
這世上最好的子。
死死咬著牙,任由眼淚無聲落,沾了臉頰。此刻不是矯的時候,這些人拼死護衛自己逃出來,便要對他們負責。
冬雪拿了水囊,道:“公主,喝點水吧。”話音剛落,就看見了安錦臉上的淚痕。冬雨心一,便見安錦迅速了臉上的淚,木著一張臉接過水囊,咕咚咕咚喝了幾口。
任是誰,親眼看到自己的母親死在面前,也不會好,更何況是從小就沒有吃過什麼苦的公主。
眼下人多眼雜,冬雪沒有說什麼,只出手,拍了拍安錦的背。
安錦很快就平復了緒,再開口時,已恢復了平日冷靜的模樣。
“此地不宜久留,諸位,咱們先趕路吧。”
眾人應了一聲,開始往前走。
王后先前已做了周的部署,夜長夢多,他們如今需要盡快趕到那里。
馬不停蹄地又趕了半天路,在日暮時分到了一小河邊。冬雪本來還擔心安錦會不了苦,誰知安錦直接下令在此暫時歇一晚。
眾人拿出干糧等開始生火做飯,安錦也幫著準備東西,毫沒有半點公主的架子。
夏蟬和冬雪有些擔憂,夏蟬手去接手中的東西,道:“公主,還是讓奴婢來吧,公主不該做這些。”
安錦慘然一笑,“沒有什麼我不該做的,不必擔心。”
夏蟬有些心酸地轉過了,冬雪嘆了口氣,倒是也沒有再堅持。
無論如何,如今公主是他們的主心骨,公主能如此冷靜,再好不過。
這一日奔波下來,眾人都累得狠了。安錦睡在一棵大樹下,上蓋著厚重的毯子。雖然環境并不好,但如同自己所言,眼下已沒有什麼好計較的了。夜半時分,眾人都睡了。
到了后半夜,放哨的的士兵坐在火堆旁,忍不住也打起了哈欠。
眼角余似乎瞄到遠有黑影影影綽綽,那士兵站起來看了一會,確定沒有什麼異常,便又重新坐了下去。
才坐下去,眼前一花,他還來不及說話,一柄刀便橫在了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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