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三姑娘皮子厲害到讓沈元熙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十幾個學子竟然沒人敢為林胖子出頭。
耳聽得周圍傳來哄堂大笑,沈元熙忍不住沉聲道:“姑娘又何必如此囂張?他如今沒有功名在,焉知將來也沒有?”
“對啊對啊。”林胖子見老大出馬,立刻滿復活,大道:“我現在沒有功名,怎知我將來也沒有?你小小一只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哈哈哈……”
蘇挽秋的笑聲如銀鈴一般清脆聽,眾人只見笑彎了腰,但很快就直背脊大聲道:“你除了知道子德,還知道什麼?兔同籠會算嗎?論語可能背全?四書五經學到哪一部?做過什麼了不起的文章?”
林胖子目瞪口呆,一句答不上來,蘇挽秋鄙視道:“連我這些都答不上,還好意思說自己是鴻鵠?我雖沒進過學堂,卻也聽兄弟念過詩詞,今兒就發發善心,作一首打油詩送你。”
說完曼聲道:“在學中不攻讀,自甘下賤助登徒。四書五經全不會,燕雀安敢比鴻鵠。”
“哈哈哈……這打油詩做得好!”
“這孩兒太厲害了,天下登徒子若遇上,都得倒霉。”
“厲害啊!這麼多學生,讓人一個孩子罵得頭都抬不起來。”
“就是就是,也不知書都讀到哪里去了?竟然連回都回不上。”
“哈哈哈……,剛剛這姑娘不是說了嗎?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其實百姓們對讀書人還是很尊敬的。奈何林胖子形象實在不佳,而他們又都沒有功名在,所以當有一個人發出嘲笑的時候,大家也不介意隨個大流。
之所以群眾會嘲笑林胖子,是因為這會兒街上有不婦,都是吃過虧的,豈能不恨那些調戲良家的無賴?平時沒辦法,今兒可算是出了一口氣,雖然蘇挽秋如下山猛虎般的彪悍也震住眾人,不符合當下主流價值觀,但是害一方,長得又比林胖子順眼太多,邊還有家中人拍掌好,你是男人你會怎麼做?答案就像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嘛。
可是百姓們一起哄,學子們的臉上就都掛不住了。一個金子義的大道:“怪道人家都說你是母老虎,果然不錯,這……這何止老虎?就是夜叉羅剎,也沒你這樣的。”
蘇挽秋正替蘇挽冬著眼淚,聲安鼓勵,聽見這話,又看到妹妹眼看著自己,登時惡從心頭起怒向膽邊生,扭頭罵道:“我是母老虎,你們是腳蝦,大家半斤八兩,你們還不如我呢。”
男人們最不得的就是一個“”字,學生們頓時就炸了鍋,連陳清遠都忍不住搖頭道:“侮辱斯文,當真是侮辱斯文,我們又何必在這里和這人理論?簡直是對牛彈琴。”
“對,牛彈琴。”如此經典的戰例,蘇挽秋能不用嗎?看到陳清遠站在沈元熙邊,也是人模狗樣,便冷冷道:“莫以為上了幾天學堂,讀過幾天書,就把自己當士林中人。還侮辱斯文,斯文何曾能辱人?不過是辱人者人恒辱之罷了。今日之事,分明是你們自取其辱,如今倒來反咬一口。”
林胖子紅著眼睛道:“你看看你的言行舉止,不是母老虎是什麼?我們說得是事實,你自己都承認是母老虎了。但你憑什麼說我們是腳蝦?憑什麼?我們哪里了?你這是污蔑。”
沈元熙一口氣好懸沒上來,深恨自己沒有及時離去,這會兒就想和豬隊友撇清關系也沒用了:豬腦子嗎?人家罵你還需要講道理?
蘇挽秋也忍不住“撲哧”笑了:不是說古代小孩都早嗎?原來也有巨嬰啊,這胖子一看就是沒遭過社會毒打的,罵人哎,誰和你講邏輯?
表面卻正道:“為什麼說你們是腳蝦?當然是因為你們白吃糧食耗費,為學生卻不能張正義,倒為無賴說話。倘若真的氣,便去考取功名,為民做主啊,只在這里欺負我個弱子算什麼?”
沈元熙差點兒沒噴,瞪著蘇挽秋,心想:我知道這次林胖子不對,但你也不能睜眼說瞎話吧?你?弱子?你和弱子有一丁點兒關系嗎?
他卻也只能在心里吐槽,這邊林胖子臉紅脖子的反駁:“我們……我們才多大?考功名,那得讀幾十年……”
一語未完,就被蘇挽秋堵了回去:“有志不在年高。兩小兒能辯日,甘羅十二歲拜相,霍去病十七歲打敗匈奴封冠軍侯,敢問這位小朋友,你多大了?”
“哈哈哈……”
圍觀百姓再次哄笑出聲,林胖子發上戴冠,明顯已過二十,蘇挽秋這一波嘲諷開得,那真一個扎心肺。
這時蘇家哥倆回來,見三妹(三姐)當街而立,兩只袖子挽起,活一副惹不起的小辣椒模樣,忙扯著走,一邊哄道:“那兩個無賴被我們追上,飽以一頓老拳,此后定然再不敢生事了。這會兒天不早,咱們還是趕回去。”
蘇挽秋這才覺著心口氣順了些,卻仍是豎著柳眉道:“只揍一頓著實便宜了他們,四妹妹這麼小都能上手,可見平日里多姑娘媳婦被他們的豬蹄玷辱不敢聲張,才逞得他們如此大膽,合該把那兩只豬蹄給剁了,以儆效尤。”
“好了好了,你小點聲,沒見四妹都被你嚇壞了。”
蘇云帆心里這個無奈啊,然而如今他也不敢惹這厲害三妹,只好把蘇挽冬推出來。卻不料話音剛落,就聽蘇挽冬歡道:“我不怕,有三姐在,我誰都不怕。三姐好威風,好厲害,我喜歡三姐。”
蘇挽夏:……
蘇家哥倆:……
“完了,四妹多乖巧一個孩兒,這就要被三妹給帶歪……哎喲!”
蘇云帆一臉“悲痛”。不等說完,被蘇挽秋推了一跟頭:“四妹這才是非分明,慧眼如炬,誰像你?我們被欺負了,倒說我是非不分。”
“呵呵!”蘇云帆皮笑不笑地敷衍著:“秋你放心,經過今天一事,你必定一戰名,以后再來大興縣,應該沒有不怕死的敢往你面前湊了。”
“真是這樣,倒還省心。”蘇挽秋滿意笑了,忽然想起什麼:“對了,咱們的推車呢?不是讓你們去酒樓裝那堆骨頭嗎?怎麼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