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裡的事兄妹倆誰也冇有再提,自然也冇有告訴曹氏。
“因為拉下的許多功課,所以下學晚了些…”顧海給曹氏解釋晚歸的原因。
“無妨,聽先生的話好好學。”曹氏手裡忙著針線,看著兒子慈一笑。
“娘,你瞧,那是妹妹打的柴…”顧海拍了拍頭咧笑道,“就是了些,等我功課趕上來,咱們就能打的多了….”
曹氏聞言笑著說好。
“我還有功課,娘…”顧海看著眼前的碗筷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曹氏纔要起,顧十八娘就從廚房走了出來,幾步過去收拾了。
“哥哥快去吧。”笑道。
收拾完坐到院子裡的石榴樹下,被濃黑夜籠罩的顧十八娘,看著兩間屋子裡出的昏昏燈,隻覺得這是世間最好看的事。
“十八娘?”曹氏久久不見兒進來,擔憂的出來詢問。
顧十八娘忙站起來,從濃濃的夜裡走出來,喚了聲娘。
曹氏見到鬆了口氣,招手要過來,“夜重,彆在院子裡坐著。”
顧十八娘點點頭,對著母親一笑。
看著微微發紅的眼,曹氏心裡歎了口氣,這孩子又哭了,是想爹爹嗎?不過,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怎麼突然又….
“十八娘..”曹氏著順的頭髮,憐的將在自己肩頭,“還有娘在,彆難過。”
顧十八娘忍住眼淚,手抱住母親的腰,恩了聲。
母二人靜靜的相擁一會兒,顧十八娘緒平複下來,視線落在屋角的兩大堆柴上,記得那是昨日顧海打的。
“娘,柴冇有賣出去?”站好子,低聲問道。
曹氏歎了口氣,“..賣柴的人多…..”說罷忙又拍了拍兒的頭,安道,“…我明日再去,做買賣哪有這麼順利的,你想賣就有人買不,冇事冇事,大家都是如此…”
原來不好賣啊,顧十八娘沉默,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不謀生不知謀生難。
為了節省燈油,母二人早早睡下了,而隔壁屋子的燈一直亮到天明,第二日清晨,大家都腫著眼起來,互相一看都忍不住笑起來。
“哥哥,你拉下功課再多也不要這麼急,熬壞了子可就不好了。”顧十八娘笑道。
顧海手颳了下的鼻頭,“瞧瞧你的眼,妹妹,你彆怕,娘和哥哥我都在呢,就是做噩夢了你也不要害怕!”
他拍了拍不算強壯的脯,“再不,哥哥我跑到你的夢裡打跑他們!”
顧十八娘展笑了,說聲那就有勞哥哥了。
“娘,你也彆太憂心,不是說天無絕人之路,我們一家人一定能熬過去的。”
看著兒子兒充滿信心的臉,曹氏點了點頭笑了。
決心是下了,可是到底該怎麼儘快的掙到錢是個大問題。
砍了一會兒柴,氣徐徐的顧十八娘抹著汗在山石上,低頭看了看有些破皮的手,又看了看腳下散著的一小堆柴,不由自嘲的笑了笑。
自己的子太弱了,看來一時半日的鍛鍊不出來,將視線轉向山下,綠書環抱的學堂時時現。
“咦…”顧十八孃的視線停在一塊山石下,一綠綠的草叢隨風搖曳。
的臉上忍不住浮現一笑,“這是遠誌…..”
笑容慢慢的有些酸,沈家有幾個商鋪,其中就有一個藥行,被婆母分給他們經營,最初的時候生意很差,因為一個炮製師傅而好轉,生意越做越大,最後順和堂的名號響徹建康…..
顧十八娘咬住了下,冇有他們,冇有他們了…他是他,我是我。
沈安林常年不在家,整個家的開銷都在的上,所有的錢都寄係希與那間藥行,冇有彆的能力,隻有順親和,寬待藥鋪裡的夥計,又加上經常待在藥行裡,對於藥材,慢慢的也懂了不,那一世,唯一從沈家得到的除了屈辱大概就隻有這個了。
藥材…..顧十八孃的眼睛不由一亮,從山石上站起來,慢慢的走到那從遠誌前。
“這株遠誌長的真不錯…”顧十八娘自言自語,出手用力一拔。
日漸斜,顧海在林間攏手喚了幾聲十八娘,就聽到妹妹清脆的應聲。
“讓你等著,彆先上山,你就是不聽….哎?你拔這麼多草做什麼?”顧海的視線落在柴堆旁的草上麵。
顧十八娘正抖落一住遠誌上的泥土,聞言笑道,“賣呀。”
“賣?”顧海不解道,“這些草?”
“哥哥,這不是草,是藥材,是遠誌。”顧十八娘站起,沿著山路慢慢的走,四下看。
“哎,你彆走…”顧海忙喊。
顧十八娘冇有回頭,擺了擺手,“哥哥,你砍柴吧,我再采些。”
黃昏結束勞作,揹著兩大捆柴的顧海不時回頭看眼妹妹,目落在挎著的籃子上,用來裝午飯的籃子裡麵已經堆滿草藥。
“這個真是藥材?”顧海忍不住再次疑問。
“對呀,遠誌,、葉似大青而小,”顧十八娘笑道,“神農本草裡有記載,回去找給哥哥看。”
顧海知道自己這個妹妹讀書多,而且不用為了功名而讀,所以涉獵極廣,不疑有它,擺手說道:“我可冇時間看那個…我是怕你認錯了。”
顧十八娘笑了笑,不會認錯,跟著這些藥材打道了四年,直到後來婆婆將藥行收回…..咬了咬下,雖然那間藥行傾注了很大的心,但婆婆開口要時,冇有毫猶豫,父母為大,孝道至上,不是嗎?可是為什麼,沈安林知道後,看自己的眼神更加……也就是從那一天轉離去,直到功名就伴著一紙休書歸來….
做錯了什麼?到底做錯了什麼?.
“十八娘?十八娘,你怎麼啦?”顧海焦急的聲音響起。
顧十八娘回過神,“冇事冇事。”
顧海還是認為累著了,要不就是山風吹著了,總之憂心重重,吃過飯收拾完,顧十八娘就趁天明坐在院子裡清洗采回來的草藥。
曹氏在一旁做針線,含笑看著忙碌,不時問兩句,三四隻歸鳥從樹上落下來,嘰嘰喳喳的蹦跳著在院子裡撿食。
曹氏看著看著,不由停下了自己手裡的活,麵上浮現幾分驚異。
顧十八娘正拿著棒槌,不輕不重的敲打著那些洗淨的遠誌。
“十八娘,你要把這捶爛了?”曹氏忍不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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