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凌驍不是第一次住院了。
在顧意梨的印象里,他曾經就有兩次因為傷而院治療。
一次是在他們很小的時候,他們和一群同齡的小伙伴在一起玩。由于玩伴里大多都是男孩子,只有兩個孩子,陸凌驍就很照顧。
就在他們打算離開時,不知道從哪里躥出來一條野狗,朝孩子堆里沖過去。
那條狗跳起來比當時的顧意梨站直了還要高,直接被嚇傻了,愣愣地站在原地,連跑都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那條大狗朝撲過來。
也就是在那一刻,本能已經跑出去的陸凌驍又折回來,抓住的手:“意意!快走。”
但是來不及了。
因為他的出現,大狗原本朝顧意梨撲過去的方向偏了點,直接撲到了陸凌驍上。
那時的陸凌驍也就只有七八歲,長得還沒顧意梨高,力氣本敵不過一條發了瘋的野狗。
他被野狗撲倒在地。
那條狗張咬在他的肩膀上,至今還有兩道深淺不一的疤痕。
后來路過的行人把陸凌驍從野狗里救了下來,打了120。
顧意梨陪他一起去的醫院。
陸凌驍流不止,顧意梨看得心驚,一路都在嗒嗒哭個不停。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被狗咬了。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醫生給陸凌驍理了傷口。
了幾針,還注了狂犬病疫苗。
順便讓他在醫院里留院觀察兩天。
好在很快好消息傳來,經鑒定,咬傷陸凌驍的那條野狗并沒有狂犬病。
至此,一家人終于放下心來。
……
還有一次是他們剛上高中,陸凌驍不明原因和一群高年級的人打架,被打斷了肋骨。
當然,對方也好不到哪里去。
其中一個被他打破了頭,另一個被石頭絆倒,摔折了。
那次打架,不管家長和老師怎麼問,陸凌驍始終不肯說出原因。
他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星期。
那些天顧意梨每天一放學就往醫院跑,給他講老師今天白天都教了些什麼。
陸凌驍從來不趕走,甚至在要離開時還想盡辦法想讓多留一會兒。
顧意梨清楚地記得那一年。
傷愈后的陸凌驍個子一下子躥了起來,高出一個頭。
許聽點了外賣。
陳司跟一起下去拿。
回來的路上,許聽趁機向他打聽:“陸凌驍傷那麼大個事兒,你們公司和劇組怎麼一個人也不見來?”
陳司腳步一頓,停下來,看著的后背:“我,不算是個人嗎?”
“……”
許聽也停下來,轉過,“你不是陸凌驍的私人助理嗎?嚴格來說,你應該算他個人所屬,和他的公司以及劇組都沒有關系。”
“……”
這話說的陳司很難反駁。
陳司跟上,給描述白天的狀況:“導演一個下午都在醫院里待著,陸哥從手室里出來后才回的酒店。本來我們都在拍最后一場打戲了,接下來再補幾個鏡頭就可以殺青了,結果出了這事兒,導演回去商量怎麼補救了。”
導演畢竟是一個劇組的主心骨,出了什麼事都得他擔著。
陸凌驍這邊傷,另一邊拍攝計劃肯定得擱置,每天巨額的花費,讓他不得不另想對策。
許聽點頭,默默記下:“那你們公司呢?哦不對,陸凌驍的公司呢,怎麼沒見一個人來?”
陳司說:“秋茵姐最近有點事請假了,不過在接到消息以后也說會馬上趕過來了,至于其他人我沒怎麼聽說。陸哥今天手機響了一天,太多電話了,我差點連嫂子的電話都沒接到。”
“秋茵姐是誰?”
“陸哥的經紀人啊。”
“哦。”進了電梯,許聽繼續問,“那他今天到底是怎麼傷的?”
“不就是吊威亞的時候一鋼斷了麼,陸哥一個沒控制住,一頭撞山上去了。”
“鋼為什麼會斷?原因呢?”
“說是工作人員忙得忘記檢查了,沒扣……”
說到這里,陳司忽然噤了聲。
他總覺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這個姑娘問的這些問題,和外面那些記者問的也太相似了吧。
陳司側過頭,警惕地盯著:“小姐姐,你到底是誰啊?”
許聽揚眉,面不改地說:“我是你嫂子的閨,也是你陸哥的高中同學。”
話音落下,電梯正好停了下來。
陳司很有紳士風度地側讓先出去。
“謝謝。”許聽走出電梯門,沒走兩步,又突然回頭,“如果你是想問我是做什麼的話,那麼我也可以回答你,我是一名記者。”
“……”
他們回到病房時,陸凌驍已經睡了。
是真的睡著了,護士來給他換最后一袋藥水時他都沒醒。
許聽把點的外賣一份份拿出來放在桌子上:“寶貝,你在飛機上都沒怎麼吃東西,快來吃一點。”
顧意梨坐在病床旁,緩緩地搖了搖頭:“我不。”
“不也得吃。”走過去把顧意梨拉起來,“今晚還那麼長,我讓你跟我回酒店你肯定不會去,所以現在我要看著你把東西吃了,我才能放心地走。”
病房里只有兩張床,一張空著,一張陸凌驍躺著。
許聽沒打算留下來。
點的都是一些米餛飩之類的面點,聽陳司說陸凌驍也一直沒吃東西,就大發善心地也順帶給他買了一碗粥。
等他醒了熱一熱就可以喝。
顧意梨沒什麼胃口,吃了半碗小餛飩就吃不下了。
許聽勸了兩句,見實在不想吃,就沒再管了。
反正買的東西多,顧意梨待會兒要是了還可以再吃。
將近十一點時,陸凌驍的吊針終于打完了。
護士過來給他拔了針。
中途陸凌驍約醒了一次。
他蹙著眉,眼神有點空,像是睡得并不安穩。
顧意梨給他蓋好被子,聲說:“你才睡了一會兒,繼續睡吧,我在這里。”
陸凌驍看兩秒,嗯了聲,重新閉上眼睛。
陸凌驍做的是鋼板固定手,住院時間比較久,需要留院觀察確認骨頭沒有移位之后才能出院。
在他傷的第二天凌晨,陸凌驍所在的盛樂娛樂公司發布聲明,告知和他的傷,并謝事發后第一時間為他救護車并送他到醫院的相關人員。
一時間,網絡上對于他傷話題的討論量居高不下。
并因此引發了一系列關于演員在拍攝時如何做好保護防止意外的討論。
只是這些話題,顧意梨都沒有時間去關心。
陸凌驍住院的一個多星期,幾乎沒有離開過醫院,每天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地守在病床前。
陸凌驍傷的是右手,即便左手還能活,依然還是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除了第一天,陸凌驍也沒再說過讓顧意梨走的話。
在這期間,他的經紀人和劇組工作人員每天都會來探他,就連陸家父母也在得知消息后連夜趕到了臨江。
十天后,陸凌驍出院。
但他沒有馬上回湘蘭。
原因是他拍的那部電影還剩下最后幾個鏡頭沒有完,導演和陸凌驍商量后打算讓他先去把那幾個鏡頭補拍完。
反正演的古裝片,服很大,一遮也看不出手上了傷。
因為這件事,顧意梨和陸凌驍又鬧了分歧。
顧意梨的想法很簡單,醫生都說了他的手近期不能進行大幅的運,可他拍戲時總不能像木頭杵著不,勢必會做各種作,這樣一來就很容易影響到他手的恢復。
然而陸凌驍似乎并不覺得會有什麼大問題,堅持要去把剩下的戲份拍完。
當天晚上,顧意梨和他躺在一張床上。
顧意梨說:“我不反對你拍戲,可是你都傷這樣了,就不能等好了以后再拍嗎?或者你們演員不是都有替,就剩幾場戲,讓替替你拍完不行嗎?”
“替是替,并不是我本人。”陸凌驍說,“就算化妝化得和我再像,也是會有破綻的。”
“……”
他說的沒錯,站在他的角度,確實是不能全都讓替完。
顧意梨略微有些不滿地抱怨:“全都是資本家,連最后一滴都要榨。”
陸凌驍覺得好笑:“說誰是資本家呢?”
顧意梨不介意在他面前說別人的壞話:“你的經紀公司,還有這個劇組里的人都是。”
“……”
陸凌驍搖頭:“行了,這種話你在我面前說說就算了,走出這個房間就別說了。”
顧意梨心想你不問我也不會說。
撇撇,悶聲答應:“知道了。”
第二天,顧意梨陪陸凌驍一起去片場補拍。
那幾場戲說起來簡單,可是真正拍攝時也遇到很多麻煩。
陸凌驍的右手不能,只能把很多作設計到了左手,但是左手有時看起來不是很協調,常常要拍十幾條才能過。
就這樣,他們又在臨江多待了一個星期。
直到所有人的戲份全部殺青,顧意梨才和陸凌驍訂了回湘蘭的機票。
不知不覺到了八月底。
顧意梨回頭算算日子,居然又有大半個月沒回來了。
家里一切如常,唯有放在臥室飄窗上花瓶里的那束玫瑰花已然枯萎、凋零。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一個不詳的預告。
花:原來我也有戲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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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想,那個男人,早就已經察覺一切。“你以為我留你在身邊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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