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陳連忙追問。
陳平微微瞇眼,似乎是在回憶,說道:“兩年前,秋收的時候,城東小溪村的佃戶王喜貴找到府上,說是西秀山里跑出了一只老虎,將他的婆娘給叼走了。當時小姐出門辦事,我就給爺您說了此事。”
說完,陳平斜著眼睛看了一眼陳,陳楞了一下,這種事以前的格應該完全不放在心上,所以也就沒有什麼記憶。
“我當時怎麼說?”陳問道。
“您讓老奴看著辦……”陳平接著說道,“老奴就擅作主張,找到小溪村的獵人周勇,給了他二十兩銀子,又派了十幾個莊丁做幫手,跑到西秀山里捕到了那只老虎,將它給圍殺了。”
“然后呢?”
“當時周勇探了虎,說那附近理應是有兩頭老虎,一公一母,怎麼殺了頭母的,卻不見公的。為防萬一,我讓人又在那附近搜尋了幾日,都沒有找到那頭公虎,就把人撤回來了。爺,您說是不是那公虎修煉,回來復仇了?”
陳微微沉,這個世道,野不是什麼稀奇事。先不說命好的服用了什麼天材地寶,單說儒佛道三門,道門講道,佛門普度,儒門開化,都有幾率讓猛開啟靈智,化為妖。難保就有哪位高人金口一開,讓那逃的公虎得了道行,化作了虎妖。
“周勇可還在?”陳問道。
陳平恍然驚覺,說道;“爺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在我陳家出事之前,那周勇進了山就一去不回,至今大約有個把月了。”
陳再次皺眉,輕喝一聲:“鐘馗!”
只見那鐘馗的影在陳后緩緩浮現。之前陳已經向陳平代了鐘馗之事,但陳平沒想到對方面目竟然如此丑陋,心中大駭,雙發,卻撐著陳府管家的面子著,只是側過臉去不看鐘馗。
陳沒有注意陳平的表,而是問鐘馗道:“你吃那倀鬼,可有什麼發現?”
鐘馗點點頭,說道:“那倀鬼形的時日不長,最多月余時間,魂魄最深尚有一些為人時的記憶畫面,雖然雜,但依稀可以辨認應是以打獵為生……”
“這麼說那倀鬼八就是周勇所化……”陳沉道,“那麼害我陳府的虎妖,就應該是那頭消失的公虎了。”
“那……現在怎麼辦?”陳平對陳視若己出,一直對陳都有著“天才”濾鏡,對陳此時的表現沒有意外,反而生出這才是主人之子的覺,下意識問道。
陳思考了片刻,說道:“那虎妖殺了這麼多人,上必然氣沖天,不敢靠近縣城。既然它本是西秀山的猛,想必也藏在西秀山中。”
“我記得爹曾經說過,大玄朝的員可以激發印,消耗王朝氣運查探一方妖蠻之氣。整個萬安縣太大,不是要關頭,蔡知縣定然不會以氣運探全城。但若僅僅一座西秀山,我陳家還出得起價。”
“平叔,你去賬上支應白銀兩千兩!”
“兩千兩?”陳平心中一驚,陳府靠著陳萱當家主事,做些米糧桑蠶的生意,一年的收大概也就在四千兩左右,刨去日常開銷打點,每年能庫的銀兩也就兩千五百兩左右。陳一口氣就要支取將近一年的庫銀,這讓陳平一時又開始懷疑陳是不是被別人附了。
“爺,是不是問一問小姐?”陳平猶豫了片刻,還是試探地說了一句。
陳微微皺眉,說實話,他前對錢財就沒有太上過心,而他自己前世雖然是個窮社畜,但對白銀也沒有什麼概念,之所以說出“兩千兩”這個數目,是大約記得縣衙是可以調王朝氣運加持豪門的族學,而且明碼標價,縣城豪門的價格就是一千兩白銀。
當然,縣衙拿了這筆銀子,再用來修橋鋪路,贍養孤寡,補學,反而讓王朝氣運更加雄厚。
看到陳平的反應,陳也意識到兩千兩對陳家來說不是個小數目,正要答應他去問問陳萱的意見,但轉念一想,自己可不是曾經的那個廢米蟲,倒不如趁著現在死而復生先立個人設。再說,這銀錢關系著陳府的安危,是省不了的開銷,于是臉一肅,說道:“怎麼?我調不了這筆銀子?”
陳平聞言一驚,又看到陳后的鐘馗咧著看向自己,連忙擺手:“老奴絕沒有這個意思,我……我這就去賬上支取銀票。”
“嗯,那你去吧,我在門口等你。其他人先不用驚,虎妖應該還不敢沖擊縣城。”
陳平連忙應了個喏,轉離去。陳這才轉頭看向鐘馗,之前鐘馗現的時候,為書靈之主的他就應鐘馗上的氣息衰弱。
“你怎麼了?可是之前和倀鬼爭斗時了傷?”
鐘馗一愣,沖著陳一揖:“煩主公關心,某家無事。只是此間冥土有些古怪,待主公了結虎妖之事,某家再做稟報不遲。”
陳聞言,點了點頭。鐘馗本是間大判, 自己凝聚出的“鐘馗”書靈可以進冥土也不稀奇。不過此時的確置虎妖最為優先,也就不再追問。
出得陳府府門,便是萬安縣三大街之一的西安大街,這條街上盡是縣城富戶與權貴的宅子,中間夾雜著一些學堂和醫館。此時正是三更時分,路上也沒什麼行人,陳平從宅子里趕出一輛馬車,陳踏上車,鉆進車廂之中,便由著陳平趕路,心中開始琢磨怎麼面對那縣城里的頭號人——蔡知縣蔡同塵!
三更時分,大約是晚上11點到凌晨1點之間,以陳前世的經驗,他是不會在這個時間段去敲領導家門的。畢竟這個時間實在太私了,對方做什麼都有可能。
但是此時卻容不得陳選擇,按照鐘馗的說法,那虎妖需要倀鬼回返后才能了解倀鬼的所作所為,所以虎妖暫時還不知道倀鬼被鐘馗吃了。可是如果天亮后倀鬼沒有回到虎妖邊,虎妖必然就知道倀鬼出事,事難保會發生變數。
二來陳敢做這件事也有另一方面的原因,那便是蔡同塵與自己那死去的便宜父親不淺,據說還曾陳父的指點之恩。陳萱一個子能支撐著陳府家業不倒,還能有所發展,這里面也不了蔡同塵的幫襯。
月明星稀,縣衙距離陳府并不算遠,大約走了二十來分鐘,陳平將馬車趕到了縣衙后面。這知縣邸就在衙門后衙,自然在縣衙后面也有個堂皇正門。陳平上前敲門,不到片刻就有門子著惺忪的睡眼開了門,一聲喝罵還沒開口,就看到一錠雪花銀遞了過來,連忙吞下罵聲,賠笑著左手接過銀子,右手接過拜帖,道一聲“先候著”,就關上了門。
此時陳平才想明白為何陳萱篤定會是李師爺來引路。這個時間那門子定然不敢直接去找蔡同塵,只能先找自己的叔叔李師爺。李師爺為幕僚,自然在邸有一自己的居所。
只是讓陳沒想到的是,李師爺沒有等到,卻等到一道凌厲氣機從后衙中飛而出,打在陳的馬車上,整個車廂頓時四分五裂。陳只看到一個容貌端正的中年文士著長衫從后衙中飛出,手持長劍,指向自己,大喝道——
“何方妖孽,膽敢竊據我侄兒。你騙的了我侄,騙的了一眾家仆,卻騙不了我蔡同塵——”
牧師的聲音讓我終於清醒過來,他問我「是否願意娶這個女孩為妻?」我張開了嘴,很想當著全世界的麵告訴她『我愛你』,可是話到嘴邊,卻拚命也發不出聲音,我有一點慌,看著她臉上的笑容逐漸變淡,落寞的樣子讓人隱隱心疼。夢醒之後,我坐了很久,望著這家徒四壁的草屋,臉上不由露出一絲苦笑,真是該死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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