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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戲多嘴甜》 第二十章 不在了,就好了

二門上,丫鬟婆子做最后的清點。

飲子、點心、果品,主子們出門用得上的東西,一點兒差池都不能有。

管事的勞七媳婦一面檢查、一面聽底下們稟著,遙遙瞧見桂老夫人在一眾人的簇擁下過來,趕忙清了清嗓子,迎上去問安。

“都準備好了,隨時都能走。”勞七媳婦笑著道。

桂老夫人微微頷首。

車前擺了腳踏,溫子甫親手扶著老夫人,道:“兒子提議您去山上拜一拜,原該陪著您一起去,實在是衙門里不出空……”

“公務要,”桂老夫人笑了起來,“怎的?老婆子已經到了兒子不在跟前就出不了門的歲數了?兒媳、孫子、孫,那麼多丫鬟婆子,你不用心,只管去做事兒。”

溫子甫連忙道:“您子骨朗得很,等忙過了這一段,差不多是深冬時了,兒子陪您去溫泉莊子。”

他倒也不是故意不去。

巡按史南下,不知哪一天就會到臨安府。

就三天前,衙門里所有人都取消了旬假,忙著查補缺。

盡善盡是不可能的,真做到那份上,假得要命又飾太平,本就是把史當傻子,但也不能出明顯的錯誤來,讓史一頓發落。

不止是臨安城里,底下的幾個縣衙也被上了箍咒。

溫子甫等下要出門,往桐廬縣督辦,路途倒不遠,但要理事,除非史進城,否則他說也要在那兒待上五六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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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來的史,好應對嗎?”桂老夫人問道。

溫子甫答道:“都察院的右副都使霍懷定霍大人,傳言很是剛正,母親且放心。”

桂老夫人的眉頭揚了起來。

前頭的職、后頭的品行,一概不關心,老夫人在瞬間就抓住了最重要的那個字——霍。

霍太妃的霍,霍以驍的霍。

“這位霍大人,是太妃娘娘的……”桂老夫人問。

溫子甫哪知道老夫人心里的彎彎繞繞,道:“是娘娘的侄兒。”

桂老夫人了然地點了點頭。

自從知道溫宴會嫁給霍以驍之后,老夫人把能想起來的與霍家有關的容都回憶了一遍。

剛聽溫子甫提起,還怕是自家激之余記岔了,特特再確認。

這下肯定錯不了了。

霍以驍記在霍家,霍懷定是他的伯父。

霍家當的不,大抵是太妃娘娘擔心盛極而衰,子弟的職都很普通,只霍懷定居要職,他也是傳言里極其皇上和太妃娘娘看重的一位。

桂老夫人一面想,一面把目落在了邊上說話的三個孫上。

能出門踏秋,溫慧很是興,一直在與兩個妹妹嘰嘰喳喳。

尤其溫宴是初次登天竺,溫慧正把沿途值得看的地方一一介紹,免得錯過。

溫宴看樣子也興致的,聽得很認真,還時不時問上幾句。

老夫人轉了轉手腕上的檀木佛珠串。

以霍以驍和太妃娘娘對溫宴的喜歡,霍懷定此番南下,按道理是會有所表示的。

哪怕孩子們未曾正式定下婚約、私相授不合適,霍太妃作為長輩,捎一兩句話給溫宴也是理之中的事兒。

桂老夫人很是期待。

為了能一路觀景,溫家人要在渡口換船,走水路穿過西子湖,到茅家埠上岸,再坐馬車上山。

上船后,溫宴被溫慧拉著在甲板上看景。

水波瀲滟,遠山近水。

溫慧指著幾顯眼的說了,心念一,湊過去尋溫辭:“大哥、大哥,季究那群混賬打架落水的地方是在哪兒?你指我看看。”

溫辭也是事后聽說,哪里知道真實位置,被溫慧問得沒有辦法,隨意指了個方向:“好像是那兒。”

溫慧樂了,想趴在欄上探頭探腦去看,嚇得丫鬟婆子們趕把人抱回來。

溫宴彎著眼看,也是好久沒有過這樣的熱鬧了。

嬉笑打鬧,滿滿的煙火氣。

的余瞧見了桂老夫人。

老夫人也是樂呵樂呵的,慢條斯理飲著茶。

溫宴心說,果然,只要能出門放風,無論是年輕如溫慧,還是年邁如老夫人,就沒有不高興的。

原本,黑檀兒也想跟著來,溫宴不讓,氣得那貓兒咧著牙給了一爪子。

嘖!

茅家埠的渡口有些擁

不止是臨安城,蘇北、嘉湖一帶的香客走水路到天竺進香,也是在這里登岸。

溫家人等了會兒,船只靠岸,陸續下船。

這里已經備好馬車等著了。

溫宴隨姐妹一道,溫辭看顧兩個弟弟,桂老夫人跟前只留了安氏,曹氏樂得自在,上了馬車就靠著引枕閉目養神。

安氏給桂老夫人捶著

大抵是霍懷定讓老夫人心舒暢,緩緩道:“史說一句好,比考評上連年的優都有用。等巡了臨安再巡明州,讓三郎仔細些、機靈些,興許,都不用老婆子想法子,之后三郎能調去京城呢。”

安氏上規矩應著,心里拔涼拔涼的。

調京城去?

京城的缺若這麼好等,大伯在京中十余年,早就把兩個弟弟都弄到京里去了。

不可能實現的事兒,老夫人這麼說,不是排揎又是什麼?

況且,無論丈夫是在明州還是京城,老夫人不放,就是不放,有什麼用?

自己被老夫人管得死死的,府里的銀子又二房扣得死死的,如此下去,日子還有什麼盼頭。

溫鳶嫁妝了又,在婆家沒奚落,溫珉還在念書,進學、科考、娶親,樣樣都要投銀子,偏溫子覽的職短時間到了頭,沒有門路很難再升……

安氏睨了桂老夫人一眼。

說穿了,老夫人偏心,老夫人折騰!

要改變現在的局面,唯有分家!

只是,父母在,別籍、異財,是律法所不允許的。

普通百姓家還能有不舉不查,溫子覽是員,斷斷不行的。

對溫家其他人而言,老夫人的存在等于一塊匾額,但對安氏來說,還不如沒有呢,反正,侯府榮什麼的,過,反而,溫鳶因沒有與“侯府姑娘”相符合的陪嫁,而了委屈。

安氏想了神。

直到馬車停下,外頭婆子請老夫人下車時,安氏才猛得回過神來。

寺中響起了鐘聲,驚起鳥雀一片。

安氏遠山門,一個念頭在心中一遍遍劃過——老夫人若是不在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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