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有暖氣的樓層,舒清因迫不及待下外套還給了沈司岸。
沈司岸也沒說什麼,繼續讓人給他拿著。
直到恒浚一行人準備將沈司岸送到樓下,舒清因猶豫了很久,才說要和沈司岸單獨聊聊。
今天表現絕佳,董事們想找麻煩也找不,再加上這兩個人的關系好像確實好的……
他們比沈總年紀大這麼多,也沒見沈總把他們當正經長輩看,倒是清因這丫頭明明年紀比沈總還要小,不知道沈總是怎麼拉下面出“小姑姑”仨字的。
可能清因確實比他們想象中的更有那麼點本事吧。
既然合同穩妥了,隨便他們怎麼聊都行。
徐琳士和幾個董事很爽快的離開了。
舒清因這才舒了口氣,看向沈司岸,想讓他到自己辦公室坐坐。
帶他進了辦公室,還特意給門打上了鎖,把百葉窗都給拉了下來。
不是辦公室里的沈司岸,就連門外辦公的一些個員工也好奇的抬起脖子,豎起了耳朵。
沈司岸看著這一系列鬼鬼祟祟的作做完,勾起饒有興趣的問:“什麼事兒當著人面不能說,非要單獨聊?”
發現這人真的討打的,就有些事明明大家都是年人,不明說也能懂,他非要裝那個糊涂著說出口。
舒清因恨恨道:“昨晚的事兒,你說要不要單獨聊?”
沈司岸短促的笑了兩聲,“想起來了?”
“沒想起來,但大概能知道我做了什麼。”
既然徐茜葉昨天被孟時拉進了對面的房間,那麼抱上床照顧休息的除了眼前這位沒別人了。
“怎麼?”沈司岸挑眉,嗓音低冽:“要負責?”
舒清因轉而又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他,“我又沒對你做什麼,要負什麼責?”
男人懶懶地靠在辦公桌邊,手抵著桌腳,聞言聳了聳肩,“那你不負責,你是要跟我說什麼?”
舒清因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昨晚的事兒,你能不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沈司岸沒說話。
不知道他這是答應還是拒絕。
過了幾十秒,沈司岸這才啟,語氣里帶著些薄慍,“會所的事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昨晚的事還是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你怎麼不直接說我們不認識算了?”
舒清因搖頭,“不行,你是合作方,怎麼能說不認識。”
沈司岸擰著眉,幾乎氣笑,“我昨天就應該把你直接丟在門口。”
舒清因小聲嘟囔,“那倒省心了。”
“那你以后可要喝點酒,免得每次喝醉了都被我撞見,”沈司岸睨著,嗓音沉得有些可怕,“既然要裝做什麼都沒發生,你最好趕換一家酒店。”
舒清因還真聽進去了,嚴肅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會馬上換的。”
沈司岸嚨哽了下,而后冷著臉說:“知道就好。”
他說完也不再打算理會,徑直就要從辦公室里出去。
舒清因趕走到他面前,手攔住了門,仰起頭有些執拗的看著他,“你還沒答應我。”
“你這麼急著讓我答應干什麼?怕我說出去影響你的名聲?”沈司岸撇開眼不看,語氣微微頓了下才繼續說,“還是怕宋俊珩吃醋?”
舒清因皺眉,“這跟宋俊珩有什麼關系?”
“你不就是覺得自己結了婚,不能跟我太,剛開始連話都懶得跟我說,后面意識到我是甲方,才假惺惺的對我比笑臉,”沈司岸抿,冷嘁道,“虛偽。”
這話舒清因沒法反駁,他說的對的。
沈司岸見沒說話,心里也才到這是默認了,黑著張臉沉聲命令讓開。
“我已經結婚了,如果我們倆傳出點什麼來,這對你的名聲也是有影響的,而且,”舒清因咬,猶豫再三才狠下心來跟他坦白,“按照婚前協議,如果我跟宋俊珩離婚想薅他的羊,我自己上不能有不利于婚姻關系的花邊新聞。”
沈司岸問:“什麼離婚?”
“你那天都看到了還問我?”舒清因抬起頭瞪他,眼神里閃過一難堪:“還是以你男人的角度考慮,也覺得宋俊珩他沒有出軌,所以我想離婚是我小題大做?”
沈司岸抬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說的這些。
在他反弧回神的時間里,舒清因更加確定了天下男人一般黑這句真理。
舒清因苦笑,“果然你們男人都是這麼想的。”
既然沒有出軌,那麼一切就還余地。
之前無數次的爭吵和冷暴力,以及彼此間不斷消磨的耐心都算不得什麼。
讓開了子,“算了,你走吧。”
沈司岸沒有作,舒清因以為他這是擺太子爺的譜兒,又抬起手要替他開門。
的手剛握上門把,就被男人攥住了手腕。
“你不是要走嗎?”
沈司岸沒回答的話,只是低著聲兒問:“你要離婚?確定嗎?”
舒清因警惕地看著他,“怎麼?你要勸和?”
“我自己都還單,沒那個襟給你們勸和,”沈司岸放開的手腕,語氣又恢復到素來的散漫,“昨晚我照顧你的事,就當你欠我的,我會暫時保的。”
“暫時?難道你還真打算說出去?”舒清因有些急了,語氣也不由得激起來:“你是想被別人說我們倫嗎?”
“倫?”沈司岸忽然傾,清澈的淺眸就這樣直勾勾的著,盯著眼睛里自己的倒影,慢吞吞的說,“你用點別的好聽點的詞也行,這兩個字我可不認啊。”
舒清因沒懂他話里的意思。
“還有,我沒那麼想過,”沈司岸直起,退開稍許距離,“不許冤枉我。”
他說完,手臂繞過的側,扶著把手打開了門。
剛拉開門,就看見門外站著個表有些驚慌的男人。
沈司岸挑眉,“你是?”
“沈總好,我是舒總的助理,我張赫。”助理手忙腳的給他鞠了個躬。
“哦,張助理,你找你們舒總是吧,”沈司岸朝他輕輕笑了笑,“我先走了,不耽誤你的事兒。”
張助理又有些猶豫,“額,我送您下樓?”
“不用,我怎麼上來的就怎麼下去,你忙你的吧,”沈司岸搖頭示意不用,“再見。”
張助理點點頭,這才和他走到舒清因邊。
沈司岸還沒走遠,他聽見舒清因問了句“什麼事”。
張助理說,律師到了。
沈司岸沒再繼續,按照原路下樓離開了恒浚大廈。
坐上車的時候,孟時已經等他久的了。
“走吧,”沈司岸拍了拍主駕駛的車椅,又側頭問孟時,“待會想吃什麼?我請你吃。”
孟時沒理會他,直接了當的問:“有機會了?”
沈司岸眨眨眼,“什麼機會?”
他們倆六年的同學,孟時很了解沈司岸的個。
有時候再明顯的事兒,他興致來了就喜歡裝傻,一旦上個腦思維比較直的人,就能被他玩得團團轉,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沈司岸早一臉壞笑的得逞了。
孟時盯著他不說話,意思就是“你別跟我裝”。
沈司岸挪開眼,吊兒郎當的轉開了話題,“你不說想吃什麼那就我來選吧。”
懶得理他。
孟時低下頭看自己的手機去了。
他剛發送的微信好友申請,就在半分鐘前被拒絕了。
來自于徐茜葉的拒絕理由。
【別我,沒結果。】
“……”
沈司岸想到什麼,忽然問他:“對了,我給你徐茜葉的微信號,你加上了嗎?”
孟時不聲的將手機鎖屏,淡淡“嗯”了一聲。
沈司岸有些驚訝,“可以啊你,一晚上就搞定了,看來你比我想象中的厲害。”
這種虎狼之詞在孟時看來,和諷刺沒什麼兩樣。
***
舒清因跟律師談了大半個小時。
律師離開后,像是整個人了水般癱在辦公椅上發呆。
律師和說了那麼多,其實也跟早前預料的差不多。
這婚不太好離。
是單方面的提出離婚,肯定是要上訴到法院去,但手里并沒有宋俊珩實際出軌的證據。
宋俊珩也確實沒有出軌,他只是在出軌的邊緣反復橫跳惡心而已。
而這類況,舒清因本沒辦法跟法說。
法可能會覺得神經病。
普通的民事司是訴訟流程就拖上好幾個月,就算有那個能力以最快的時間拿到各部門的蓋章,一旦宋俊珩那邊不同意離婚,就宣示著他們之間的婚姻開始進了漫長的訴訟過程。
有的人寧可吃點虧,也不想上法院,就是因為實在太耗時間和力。
錢對來說倒還是其次。
法律意義上,還是已婚,但實際上他們已經在為離婚打司。
這樣拖下去,永遠也別想徹底解。
“當然,如果舒小姐您能和宋先生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好好談談,就可以省去這一大堆的過程。”
這是律師的原話。
意思就是雙方和平離婚,反正婚前協議也還在,只要宋俊珩點頭,這婚還是能離的。
舒清因左思右想,也不認為宋俊珩會這麼輕易的就肯點頭離婚。
畢竟他們福沛剛失了項目,還需要恒浚作后盾。
越往深想,就越覺得這婚一早就不該結。
剛回國那會兒,徐琳士要給安排職位,原本舒清因都已經做好了先從基層干起的打算,結果徐琳士一紙任職書下來,直接讓做了助理。
這幾年撐得有些辛苦,又剛接了三局的職位,為保們母在恒浚的共同利益,徐琳士為選定了最合適的聯姻對象。
舒清因的父親舒博從爺爺那兒獲得繼承權,原本一手掌握恒浚集團,只可惜走的實在太急,如果不是他早擬好了囑,現在舒氏的份怕已經是均衡于各個董事。
舒清因雖然是舒博樣的獨生,也架不住當時年紀小,沒經驗這兩個弱點,被幾個叔叔死死摁在下面。
好在徐琳士替撐了過來。
后來徐琳士跟提聯姻,舒清因也明白的意思,沒多想就點頭答應了。
實權旁落,舒清因相當于只掛了個副總的名號,很多事務哪怕到了手上,最終的決策權也不在手上。
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吃了整個恒浚的部運作,學著如何管理企業,徐琳士一開始的打算就是,福沛拿到14號地塊后和恒浚簽下建筑開發合同,這也是舒清因給董事會的第一份答卷。
只要做好了,總裁遲早還是舒清因。
和開始的料想不同,柏林地產像是一匹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黑馬,拿到了14號地塊。
好在恒浚及時轉舵,他們還是拿下了合同。
有些事確實難以預料,就像這次福沛失手,似乎冥冥之中暗示著舒氏和宋氏之間的姻親關系走到了頭。
舒清因不打算再拖下去了。
先談吧,談不再說。
下定決心后,就給宋俊珩撥了電話過去。
電話還未接通,舒清因又想,看吧,每次都是這樣。
無論過錯方是誰,永遠都不會是宋俊珩主聯系,他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往下俯視著,偶爾給一些小恩小惠,或是耐下子哄哄,就立馬傻乎乎的不計前嫌了。
電話接通了。
“清因。”
隔著手機都能聽見他聲音中的頹靡,舒清因深吸了口氣,對電話里說:“你在家嗎?我們談談吧。”
那邊沉默了很久,久到舒清因以為他把電話掛掉了。
“宋俊珩?你在聽嗎?”
“我在聽,”男人的聲音聽上去毫無波瀾,“我在家,你回來吧。”
這好像還是頭一次,或者是第二次,他在家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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