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芮書一聽就知道葛毅不會答應,果然,葛毅聽到對方的話,馬上激起來,“我給你們打了十年工!十年!你們說解雇就解雇,考慮過我的境嗎?這十年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們就給我2萬塊?你們打發乞丐嗎!”
被告律師道:“就是看在你工作了十年的份上才給你這個賠償,不然以你造的不良影響,單位可以以重大過錯為由辭退你,不用給你任何賠償。”
葛毅還想說,秦聿先開口了,“貴單位口口聲聲說我當事人有重大過錯,我當事人是不能勝任工作還是給單位帶來了損失,能說詳細點嗎?”
被告律師依舊保持微笑,“葛先生一個堂堂大男人穿裝搔首弄姿,給單位名譽造了嚴重不良影響,我們單位是正經單位,不能留你這種敗壞風氣的人。”
穿裝?姜芮書不由將視線投向葛毅,原告今天穿了件白襯衫,下是條黑西,材有點胖,但看起來干干凈凈,一點也不油膩,也沒有一點娘氣,完全看不出是個裝大佬。
“我當事人從未在單位穿過裝,也沒有向任何同事過他這一喜好,若非有人看他的手機,本沒有人會知道他穿裝,一定要說有過錯,過錯也不在他。再者我當事人喜歡穿裝并非一天兩天,但從未因此耽誤過工作,也從未因此給同事造過困擾,這不應該為你們辭退他的理由。”
“當年聘用葛先生的時候不知道他喜歡穿裝,如果知道,單位本就不會聘用他,他能藏十年之久,可見心機深沉,我們更不能要他。”
聽對方這樣污蔑自己,葛毅然大怒:“你——”
“好了好了。”眼見雙方要吵起來,姜芮書趕阻止,“坐下來好好說。”
兩人各自坐了回去,但臉都很不好看。
姜芮書決定先從被告手,“陳先生,據葛先生提上來的證據,他在貴單位工作已經十年,你們要解雇他,除非葛先生有重大失職或無法勝任工作,否則就是非法辭退,按照程序來說,貴單位要按照經濟補償標準的二倍向葛先生支付賠償金,總計12萬元整。”
被告代表不服氣,“他怎麼就沒過錯?他是個變態!他這種人不管去哪個單位都不會有人要,我們不想跟他計較才給他2萬塊,就2萬塊,要不要!”
葛毅差點拍案而起,被秦聿按住,“我當事人在貴單位工作十年,拋開這一喜好,跟其他員工并無區別,私人時間穿什麼是個人自由。貴單位以穿裝為由解雇我當事人,屬非法辭退,貴單位要解雇我當事人,就必須按工齡賠付我當事人。”
誰知道被告還沒說話,葛毅先反駁他,“12萬塊能做什麼?我不要錢,只要工作!”
被告律師微微一笑,看笑話似的,“看來你們部沒有達一致。”
秦聿沒理他,低聲跟葛毅說:“要錢,我能幫你要到12萬甚至更多,但是要工作,你什麼都拿不到。”
“我不要錢!只要工作!”葛毅斷然拒絕,隨后看著被告代表,“要麼給我工作,要麼打司!”
秦聿還想勸他,聽到這話,坐了回去。
被告代表一聽他放狠話,冷笑了聲,“行啊!那走著瞧!”說罷拂袖而去。
姜芮書有點無語,這什麼事?
“葛先生,我建議你還是答應他們的賠償,賠償金額可以再談談,如果你還愿意接調解,可以跟我說個準確的額度,我可以安排再次調解。”姜芮書不知道這個原告是怎麼想的,庭外調解是最合適的解決方式,便勸了勸他。
“我不要錢,只要工作,你能調解嗎?”葛毅問。
“這恐怕很難。”
“那上了法庭,你能不能幫我要工作回來?”
“恐怕也不行,除非你能證明自己屬于不能辭退的況,否則按照相關法規,用人單位只要按標準賠付就可以辭退你。”
葛毅看著秦聿,“打司你能保證贏吧?”
姜芮書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地打量他,看他怎麼說。
秦聿覺得腦門青筋要跳起來,這貨就是個棒槌!覺姜芮書好像在看熱鬧,他沒有回答原告,只說:“回去再說。”當著法的面說自己打司肯定能贏,這種蠢事他是不會干的。
姜芮書送了送他們,“慢走,歡迎再來。”
秦聿疑似趔趄了一下。
雖說律師離不開法院,但誰沒事會高興來法院啊?
姜芮書忍笑。
嗯,扯平了。
回到律所,葛毅跟著秦聿進了辦公室,第一句話就說:“我不要錢,就要工作,你保證會贏的。”
秦聿繞到辦公桌后坐下,聽到他的話,冷聲道:“我保證幫你爭取最大的利益,就算你想要翻倍的賠償金我都能爭取,但是你要工作,這個沒人能做到。現行法律中雖然有反歧視就業,但就異裝癖的反歧視沒有明確規定,這點拿到法庭上法不會認同,甚至遇到思想保守的法,你一分錢都拿不到!拿錢走人,這是能爭取到最好的結果。”
“翻倍賠償也就24萬,我兩年就能掙到,本沒多大區別。”
“24萬足夠支撐你找到下一份工作前的生活開支。”
“但我已經四十歲了!”原告激吼道,“我除了在這里干,什麼都不會,去別的地方也掙不到這麼多錢!我老婆是全職太太,我孩子要上學,家里四個老人要養,沒有這份工作我的家會垮掉!”
他死死盯著秦聿,“我必須要這份工作!”
秦聿默了默,“你應該已經看到,單位領導對你惡劣,現在你要起訴單位,他們更不會讓你回去,就算能回去,你也絕對沒有好日子過。”
“就算讓我跪地求饒,我也必須要保住這份工作!”原告重復,眼睛微紅:“求你!求你了!”
秦聿沉默了很久,“我盡力,但是,你必須聽我的。”
原告扯了扯角,出一個艱難的笑容,“謝謝。”
從跨海大橋上跳下去的時候,白雪慘笑著說:“我死,但不代表我接受你們的那些誣蔑,而僅僅是……為了結束我對你的愛……高靖爵,下輩子,我再也不要遇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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