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那日後褚紹陵沒有再跟衛戟多言,只是將衛戟每日帶在邊,衛戟也老實,他本就慕褚紹陵一心為褚紹陵著想,被褚紹陵這樣對待心裡再如何外面也不敢帶出樣子來,生怕被有心人知道了反害了褚紹陵。
“殿下,今早太后宮裡的孫嬤嬤過來了。”王慕寒王公公將一個白釉描金湯盅放在書案上,“拿了幾盒金燕盞,吩咐奴才們每日早晚燉了伺候殿下吃,這是剛燉好的,殿下趁著熱乎吃了吧。”
褚紹陵剛從議政廳裡回來,褚紹陵如今年歲漸長,每日也要去聽政學著看摺子,頗為辛苦,褚紹陵隨手將湯盅打開看了眼,笑道:“難為皇祖母想著,都下去吧,衛戟留下。”
最近褚紹陵常會讓衛戟獨自留下侍奉,王慕寒垂首答應著,躬帶著近侍們退下了。
衛戟聽見褚紹陵的話有些不自在,但還是老實垂首站在書案下,褚紹陵拿了那湯盅打開聞了下,看看衛戟道:“幫我嘗一口。”
衛戟愣了下,褚紹陵的吃食在送進來前王公公都會讓人試毒的,怎麼還要自己嘗?
衛戟站著不,褚紹陵輕笑:“用不你了?幫我嘗嘗燙不燙。”
衛戟還是有些猶豫,這都是宮的活兒,自己嘗一口算什麼呢,再說自己吃過殿下怎麼能再吃呢?衛戟心裡猶豫,但也不敢違褚紹陵的令,拿過湯盅打開,燕窩燉的很稠,濃濃的香味飄出來勾激人食,衛戟拿過銀勺小小的嘗了一口,不燙不涼正好口,衛戟拿過雕花託盤上留著給褚紹陵手的帛將他用過的銀勺細細拭了,將湯盅送到褚紹陵面前,垂首道:“回殿下,正適口。”
褚紹陵一直噙著笑看著衛戟的作,聞言笑笑接過,嘗了一口就放下了,道:“今日的燕窩做腥了,不好吃,你吃了吧。”
衛戟愣了下,燕窩雖然難得,但他在家裡也是吃過的,剛才只是嘗了一小口就覺得比自己家裡做的好很多,而且並沒有腥味啊。
褚紹陵吩咐完了就拿起一本書來看,也不理會衛戟,衛戟無法,猶豫道:“殿下……”
褚紹陵抬頭看了衛戟一眼,道:“賞你的你吃了就是。”說罷也不再看衛戟,依舊慢慢的翻看手中的話本,衛戟無法,只得拿起小勺來一口口吃了,他當班吃飯不上正點,這會兒確實是了,一碗暖暖的燕窩下肚腹中舒適不,衛戟抿了下,輕輕的將空了的湯盅放到了書案上。
褚紹陵餘一直看著衛戟,不知怎麼的,每每看見衛戟吃了他賞的東西褚紹陵心裡都用的很,幾日相下來褚紹陵也將衛戟的胃口了個大概,吃葷菜,吃甜食,像這樣的熱粥也喜歡,衛戟不是詐三狂四的人,賞了吃的東西,就算是褚紹陵過剩下一半的也會慢慢的吃完,不浪費作踐東西,褚紹陵抬眼看看衛戟笑道:“可飽了?剛進來就聽見你肚子!”
衛戟聞言紅了臉,心裡又是愧自己在殿下面前失儀又是褚紹陵能想著他肚子,一時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吶吶道:“屬下……”
褚紹陵笑了笑,想起今日在議政時事出神,半晌道:“你大哥……就是在驃騎營任職的那個,是……”
衛戟垂首:“家兄衛戰。”
“對,衛戰。”褚紹陵點點頭,“你大哥多大了?”
衛戟回:“家兄今年十七,屬龍的。”
褚紹陵笑了:“那倒是與我同歲……”褚紹陵見衛戟有些疑的看著自己解釋道,“沒事,我就是隨意問問。”
褚紹陵心裡有分數,雖然他現在還沒想好自己和衛戟以後的關係,但要提報衛戟是肯定的,衛戟現在的份不高,自己一力非要抬舉他不是不行,但衛戟心重,這樣怕是不能讓他開心,無功升遷也是給他召禍患,那最好的法子就是慢慢的提拔衛戟的家世。
衛戟的家世早就被褚紹陵得的,衛戟的父親衛銘為人庸碌,襲爵十幾年沒有作為,不過在吏部掛一個名兒罷了,抬舉不起來,衛戟沒有姐妹,只有一個大哥,這個衛戰褚紹陵倒是有點興趣,驃騎營不是什麼好去的地方,衛家在衛中更沒有什麼說得上話的人,衛戰才十七歲就能在驃騎營中當上副手,絕非庸碌之輩。
今天議政的時候兵部尚書報驍騎營統領遞了丁憂摺子,驍騎營統領今年已經五十有二了,本來也該告老了,按著舊例丁憂回來再給個閒職養老就罷了,皇帝準了丁憂摺子,但驍騎營統領的位子並沒有定下來。
若是平時一般就由副手任職了,只是現在驍騎營的副營長家世不好,軍奴出,提拔到這個份上已經到頭了,一時也不知該調誰過來,褚紹陵當時就想到了衛戰。
但是自己不方便舉薦衛戰,讓外公來說?怕那樣皇帝更會忌憚,別的人的話……
褚紹陵心裡慢慢打算著,餘不經意掃過衛戟,衛戟正悄悄低頭了角,這麼個小作在褚紹陵看來無比可,衛戟見褚紹陵看自己連忙放下手來,端端正正的站好。
褚紹陵輕笑,正要說什麼的時候王慕寒從外面進來同傳:“殿下,四皇子來了。”
褚紹陵的笑凝在角,片刻後笑道:“請。”又轉頭吩咐衛戟先下去。
褚紹來褚紹陵這向來是隨意的,仗著哥哥的寵禮數上也有一搭沒一搭的,進來自己先坐下了,笑道:“大哥今天睡的倒晚,我還怕來了見不著人呢。”
“哪能。”褚紹陵吩咐人上茶,淡淡道,“你這麼晚的過來做什麼?”
褚紹笑了下:“我聽說皇祖母今天送了不燕窩來大哥這,還以為能過來蹭點呢。”
褚紹陵輕笑:“你什麼時候稀罕這個了?昭殿裡沒有燕窩麼?”
“有是有,哪有大哥這個稀罕。”褚紹笑笑,“皇祖母唯一賞了大哥的,我聽了好不痛快!麟趾宮那位估計又要犯心口疼的病了。”
褚紹湊近褚紹陵,聲音低下來:“皇祖母確實該時時敲打敲打麗貴妃,不然等到真的當上皇后了,咱們兄弟在這宮裡哪裡還活得下去,幸好有太后娘娘,大哥……我希將來是你當皇帝。”
褚紹陵淡淡的:“不可妄言。”
“咱們兄弟關起門來說的話罷了。”褚紹眼中皆是對長兄的孺慕之,“太后現在對大哥這麼好,不出意外大哥一定能登上太子之位的,只要能讓大哥當皇帝,讓我做什麼都行。”
褚紹陵愣了下,輕聲道:“這個你放心,對付麗貴妃和褚紹阮,我早就想好了法子,不出三月,兩人必死無疑。”
褚紹一下子來了興致,看了看周圍,確定門窗都關好了,悄聲問:“大哥是有什麼好法子?”
褚紹陵溫和一笑:“這法子太過毒,你不用知道。”
“大哥跟我說說吧,我也能幫著參詳參詳!”褚紹眼中幾乎放了,“到底是什麼法子?!”
褚紹陵猶豫了下,到底擰不過褚紹纏,輕聲道:“巫蠱之。”
“大……大哥。”褚紹一臉詫異,“你怎麼會信這些的?巫蠱一說向來是虛妄之談,怕是不能人本。”
褚紹陵輕笑:“這你就不知道了……前日傅經倫為我尋來一妙方,只要取人生辰八字,用朱砂寫在符紙上,每日夜半焚燒這樣的符紙百張,不出百日,被詛咒之人必死。”
傅經倫,正是太子太傅,褚紹陵如今的老師,邊的謀士。
褚紹略皺著眉:“那大哥每日如此……萬一是被發現了可如何是好?”
褚紹陵低聲笑:“就算發現了又如何,我不過是詛咒一個妃嬪而已,有太后在,父皇必然不會對我如何,當真殺了我不?但若是功了,不就了我們兄弟眼中的一釘子。”
褚紹猶自疑豫不定,吶吶道:“大哥……”
“放心吧。”褚紹陵起拍拍褚紹的肩膀,“你只當是沒聽過就罷了。”
褚紹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夏皎和溫崇月從見面到領證,只用了不到二十四小時。相親第一天,兩人相對而坐。夏皎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好,就像課堂上回答老師問題,小心翼翼地對溫崇月說:“……好久不見,溫老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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