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見琛此次前往深圳,主要任務是考察子公司京弘生在深圳遠郊剛落的研發中心。
五年前, 京弘和嶺盛達戰略關系以后, 京弘旗下的所有建筑項目幾乎都由嶺盛承建。得益于這一點,近幾年京弘的發展更是如虎添翼。
這個研發中心建筑面積過萬, 主要包括SPF房及實驗室。
SPF即無特定病原,想要推進藥研究, 臨床前的實驗質量必須牢牢把關。目前京弘的實驗種類主要包括大鼠、小鼠、豚鼠、兔子和猴等。
據統計, 5000個臨床前化合中大約只有5種化合可以進臨床試驗,而這5種化合最終只有1種才能被批準用于臨床治療病人,為上市流通的藥。
一個創新藥從立項到獲批大約需要十到十五年的時間, 超長的研發周期、巨額的資金投和極大的研發風險是當初董事會反對收購榮藥業的主要原因。
孟見琛深知這條路不好走, 所以他對于自己一手創立的京弘生投了極大的關注。
董事會那幫人是藥研究的門外漢, 他們只看得懂年報上的數字。榮藥業是老字號制藥企業, 近年來利潤水平節節下,很多人認定是企業經營不善。
其實,榮藥業大可以躺在功勞簿上生產些沒太大技含量的冒藥,但這樣的發展是沒有前途的。
所以這幾年公司一直在尋求轉型和突破, 而轉型的第一步,就是瞄準了國的創新藥市場。
創新藥的研發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公司投了大量的研發資金,短期暫時無法收回這些沉沒本, 導致賬面上的財務數據一年比一年難看。
中國民大多風聲鶴唳, 瞧見公司的財報紛紛認定這家公司前途未明, 這導致榮藥業市值大幅度水。在這樣的惡循環下, 榮藥業無力繼續維系高昂的研發支出,投無法轉化為產出,公司瀕臨破產的邊緣。
孟見琛當初收購這家國有制藥企業,經過了多次考察,絕非一時沖。
榮藥業有一個抗癌藥項目找到了全新的靶點,依孟見琛看,只要朝著這個方向研究下去,未來大有可期。除此之外,其他正在推進的研發管線,也有一定的保留價值。
孟見琛執意以近百億的價格收購榮藥業,京弘生完了重組。
京弘控作為母公司,向京弘生注了大量資金,為藥研發保駕護航。
他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只允許功,不允許失敗。
周四晚上,孟見琛和京弘生的高層、嶺盛置業的高層在深圳市中心的高級會所應酬。
這次嶺盛來的高層,陳廣豹,是陳如的一個堂叔。按輩分,孟見琛也該他一聲“堂叔”。
陳家在當地家族勢力龐大,陳廣龍夫婦目前是陳家的主心骨,而陳家的支系親屬也紛紛在嶺盛置業謀個一半職。
甭管做事不做事,喚一聲“陳總”總不會出差錯。
孟見琛和陳家人在一起吃飯,除了聊聊工作事業,家庭問題是繞不開去的。
這不,酒過三巡,陳廣豹就開始問候孟見琛這個侄婿:“阿琛啊,婠婠跟你在北京還好嗎?”
“勞煩堂叔記掛,一切都好。”孟見琛說道。
“我們陳家這個小婠婠啊,從小就被一家人給寵壞了。”陳廣豹說道,“年紀尚小,心不,你得多擔著些。”
孟見琛與陳廣豹了一杯酒,說道:“乖巧得很。”
“果然結了婚就懂事了。”陳廣豹欣道,“前些日子,父母還說來著。”
“說什麼?”孟見琛問。
“不提也罷,說的事兒,你別當真就行。”陳廣豹笑,“小子耍慣了,心地并不壞,單純得很。”
“是我妻子,我自然了解。”
“現在讀完書回國,孩子的事兒你們可得抓些啊。”陳廣豹說道,“現在沒什麼事,可不就是給你生孩子養孩子麼。”
孟見琛笑笑,并未多言。
應酬結束,司機將孟見琛送回酒店。
丈夫出差幾日,陳如一個電話都無,也不知是對他太過于放心還是太過于漠然。
孟見琛洗完澡,正打算撥個電話過去,陳如的電話倒是先到了。
他心底不由一暖,果然還是記著他的。
“喂,老公啊。”
聽聽,這小口氣,喊得人筋骨。
“你明天是不是要回家了?”
“對。”孟見琛走到酒店窗邊,半推開窗,讓夜風流室。
“你的周末可以為我空出來嗎?”
“你有什麼事?”
“現在不能告訴你,是。”
聽吳管家匯報,陳如這幾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完全不像他想象中那樣——了一匹撒丫子狂奔的野馬。
小別勝新婚,也不知是不是想他了,還跟他玩起這種把戲。
“好。”孟見琛對著樓下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扯出一淡笑。
陳如掛了電話,心歡欣鼓舞。
立刻給范建發了條消息。
【小小陳:這周六,中午十二點,鄒家大院海棠廳。】
【Fantasy:OK,按計劃行事。】
周六當天,范建起了個大早。
今天他要扮演的角是一名旅英多年的華人,名Edward。他在倫敦金融城工作,叔叔是英國下議院的議員。
他居住在倫敦市中心的繁華地段,四年前與Christina相遇在倫敦的牛津街,二人一見鐘,私定終。
Christina本想與他定居倫敦,可誰知卻被父母安排嫁給了一個不且也不的男人。
每日生活在水深火熱中,只想早日解,與心的Edward廝守終生。
范建站在鏡子前,將頭發梳大人模樣,穿上一帥氣西裝。
他的鍋蓋頭變了大背頭,還抹了些發膠定型。他換上锃瓦亮的皮鞋,戴上手表和眼鏡,力求自己看上去像一個金融英。
這幾天,陳小姐每天晚上都找他核對劇本,兩人就各種細節通了很久。
雖然他現在從京弘的行政部被調到了市場部,天天忙得很,但是為了這個愿意給他出十萬塊的富婆,他可以排除萬難。
范建是個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打小就是個油腔調的主兒。
如果不是父母讓他找個安安穩穩的工作,他真的很想去京郊的平谷影視城發展一下自己的演藝事業。
一的戲,無安放。
正巧他發現了新興的“出租男友”業務,演戲的同時還能賺點外快。
俗話說,藝來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這麼好的事,何樂而不為呢?
范建對著袖口噴了點兒古龍香水,猶豫著要不要穿上一件護甲,可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打一頓換十萬,不虧。
出門后,他打了個車。他今天不地鐵,地鐵會帶上生人味兒,這不高級。
車子在鄒家大院門口停下。
鄒家大院是一個高級會所,人均客單價四位數以上,一般都是商務宴請才會來這里,普通人對這樣的地方都是敬而遠之。
能出十萬塊錢請他演一場戲的富婆,出手果然闊綽。
侍者帶著他穿過一路的曲折回廊,來到了海棠廳。
海棠廳一片金碧輝煌,大理石地板可鑒人,門口正對著的假山石水淙淙流淌。
他在海棠廳的客廳沙發坐下,等待著那個“面目可憎”的男人的到來。
終于,門口有了靜。
范建深吸一口氣,他的右手凌空舞了一番——這是擊劍手的招式,他今天一定要一劍封。
“我接個電話,你先去。”是一個男人沉穩的嗓音。
“那你快點。”是一個人俏的嗓音。
海棠廳的門被侍者推開,一個從長相到材都完到無可挑剔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你到得真早。”陳如坐到了他邊,上有一陣淡淡的柚香氣,令人心曠神怡。
“應該的。”范建說道。
雖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但拯救失足婦,是他的職業守,他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位漂亮可的小富婆生活在丈夫的辱中。
“我老公接電話去了,他馬上就來,我們現在應該做什麼?”
范建出一只胳膊:“你挽住我,這樣看起來比較親,也更容易激怒你的丈夫。”
陳如松松地挽住范建的胳膊,問道:“你記住你的臺詞了嗎?”
“放心,背得滾瓜爛。”范建有竹。
“這位先生,今天我請你來這里,不為別的,只為我邊這個人。”為了讓陳如放心,范建重復了一遍臺詞,“在同你結婚前,我倆已經墜河。嫁給你,實屬迫不得已。我,勝過世間一切。”
陳如點點頭:“再飽滿一點就更好了。”
“再飽滿就太夸張了,”范建說道,“我們雖然是演戲,但是絕對不能讓他看出我們在演戲。”
陳如一想,有道理,對方果然有經驗。
正說話間,海棠廳的門開了一道。
一個材頎長、氣質卓然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看了眼陳如,又看了眼旁的男人,目落到挽住他胳膊的手上。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跟你坦白。”陳如一臉嚴肅地說道,“這位是Edward先生,我們早已恩多年。”
“對吧,Edward?”陳如用胳膊搗了搗范建,示意他該說臺詞了。
“Edward,你怎麼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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