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答應了江寒做戲做全套,但因為新房那邊沒有換洗的,阮言寧這幾天還是回了寢室住。
理由正當,江寒也沒反對,只說讓盡快把東西都搬過去。
周五是科里定的教學日。
早上六點二十,唐豆掛著兩圈能拖到下的黑眼圈,萎靡不振地和阮言寧走進科室。
“到底是誰這麼變態要把病例匯報定在早上六點半啊?”唐豆因為睡眠不足,怨氣重得嚇人,“鬧鐘響的時候我覺得自己隨時會猝死。”
阮言寧昨晚睡得早,這會兒狀態還行,“誰你昨晚都大半夜了還在王者峽谷馳騁。”
“那還不是因為你不帶我飛。”唐豆不滿地撇撇。
王者榮耀剛風靡的時候,唐豆就了坑,但玩了一年多依舊邁不出“又菜又玩”行列。倒是阮言寧,才玩了半年就輕輕松松單排上了王者。
“所以你昨晚贏了嗎?”昨晚睡前唐豆信誓旦旦說不贏一把絕不睡覺。
說起這個唐豆心里就一個恨,“贏個屁,誰能想到大半夜還有這麼多小學生在網上沖浪。”
“大清早戾氣就這麼重?”袁向宇從后面冒出來,手里提了兩個慕斯蛋糕。
一周下來,們早就和袁向宇混了,尤其是在唐豆那里,袁向宇本沒有一一毫的師兄威嚴。
“給我們帶的?”看到吃的,唐豆終于有了點生氣,“昨天晚上打游戲太耗神了,我真的死了。”
唐豆說著就要去拿袁向宇手里的蛋糕,結果還沒到就被袁向宇拍開了。
“你死鬼投胎?”袁向宇把其中藍莓味的那個遞給阮言寧,“這個是給阮師妹的,剩下那個才是你的。”
唐豆怔了下,“你怎麼還差別待遇了?我們不都是你師妹?”
袁向宇示意唐豆打住,“你看看你每天兇的樣子,說是我師弟都不為過,師弟自然該讓著師妹。”
“我去你大爺的袁向宇。”
“你們吵什麼吵?有沒有一點醫生的樣子?”三個人笑鬧的時候,陳星月突然從班辦公室走出來,“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要等著病人投訴你們才開心是吧?”
唐豆立馬噤了聲,恨恨地瞪了袁向宇一眼。
阮言寧抬眸,就看到江寒站在陳星月后,靜靜地著他們。
兩個人都長得好看,又都頂著一張沒什麼表的臉,站在一起,阮言寧莫名就想到了之前聽到的“陳星月和江寒很般配”的話。
陳星月顯然有點暴躁,“你們要是還沒鬧夠就出去鬧,不要以為江老師平時對你們寬容,你們就忘了自己是來醫院干什麼的。”
“星月師姐。”袁向宇心虛地咽了口唾沫,“那個……是我不好,不怪兩個師妹。”
“一個掌拍不響。”
陳星月沒多說,轉進了班辦公室。江寒還站在原地,三個人誰都不敢,有種即將要被公開刑的覺。
江寒一雙手抄在白大褂里,抬頭看了眼走廊上的電子時鐘,淡聲開口:“等會兒再算賬,先進來聽課。”
三個人不敢耽擱,灰溜溜地進了班會議室。
病例匯報完班,班完又是長達兩個小時的普外教學大查房。
劉繼堯宣布查房結束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長長地呼了口氣。
站了差不多整個上午,唐豆和阮言寧剛想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會兒,還沒溜出病房,就被江寒住。
“去示教室等我。”
沒有多余的廢話,但越是這樣越讓人不準,在示教室里等江寒的十分鐘時間里,阮言寧和唐豆都覺得心倍煎熬。
江寒推門而的時候,兩個人齊刷刷地站起來。
“知道錯了?”說話時他的視線落在阮言寧上。
阮言寧一雙手背在后,像是被訓的小學生,規規矩矩地點頭,“知道了江老師。”
唐豆也迫不及待地認錯:“江老師我也知道錯了。”
江寒往前走了兩步,關上示教室的門,隨意找了張桌子倚著,一雙手抱在前。
他挑眉:“承認得這麼積極,讓我聽聽錯哪兒了?”
“錯在……”唐豆悄悄觀察了一眼江寒的臉,“錯在不應該開晨會之前在走廊上打鬧。”
江寒沖阮言寧抬抬下,“你呢?錯哪兒了?”
“在醫院不夠嚴肅。”阮言寧垂著頭,“還有給江老師丟臉了。”
這倒是。
陳星月是住院總,江寒一個主治醫被指名點姓地說帶教不夠嚴格,是抹不開面子的。
不過江寒想強調的顯然不是這點。
“今天病房里所有手后病人的換藥都由你們兩個包了。”正說著話江寒的電話就響了。
他看了眼,沒急著接,“我有個會診手,回來的時候你們兩個要是還沒想清楚,以后在這兒實習多久就換多久的藥,其他事就不要做了。”
等到江寒接著電話出去了,唐豆立馬就是一聲哀嚎:“換一天藥?江老師這是要亡我們啊。”
胰腺癌尤其是晚期胰腺癌患者極易出現腹水,加上手對機的傷害,后量還會常常會增加,一般腫瘤切除后醫生都會在患者的腹部穿孔放置引流管,用來引流患者腹腔里的。
但由于手后患者腹腔過多,不會從引流管與組織之間的間隙滲出,穿孔覆蓋的敷料很容易就會被浸,所以手后的患者常常隔半個小時就需要給傷口換一次藥。
本來各自組上的實習生負責各自組上的病人,這會兒江寒全分配給阮言寧和江寒,兩人今天基本算是不要想有休息時間。
阮言寧嘆口氣,替唐豆肩膀,“走吧,要是換藥都干不好我們真的就完蛋了。”
早上十點到下午五點,除了十分鐘的午飯時間,兩個人幾乎都奔波在科室的各個病房。
就連午飯都是袁向宇去食堂給他們打回來的。
本來唐豆還覺得都怪袁向宇找們鬧,但一聽他被江寒連罰了三個大夜班,也忍不住有點同他了。
快下班的時候,江寒終于重新出現在病房,他盯著阮言寧和唐豆練地換了幾個藥,才把兩人到了辦公室。
“現在想出來錯哪兒了?”
“我們沒有意識到做醫生的責任,沒有正視自己的份。”阮言寧誠心誠意地開口。
起初也覺得江寒讓們去換藥無非是為了懲罰們讓們長點記,但是等第五次給一個老換藥的時候才知道江寒的用意并非如此。
那個老昨天剛做完手,阮言寧每一次給換藥都會說一聲謝謝。
第五次進病房的時候,一邊換藥一邊聽著老開口:“醫生真的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們這麼費心,我可這把老骨頭可能沒幾天日子能活了。”
阮言寧突然就覺得有點無地自容。
們對自己的定位一直是實習醫生,覺得自己似乎并不用對患者負什麼責,可是事實上大多數患者卻把求生的希完完全全寄托在們上。
江寒慢悠悠地打開電腦,“你們是什麼份?”
“醫生。”阮言寧眼神沒有再閃躲。
“下面的話我只說一次,聽不聽得進去是你們自己的事。”
電腦屏還停留在輸碼的界面,江寒從辦公椅上站起來,繞過辦公桌走到兩個姑娘面前。
“從你們穿上白大褂走進醫院開始,你們就不再只是一個醫學生,至在病人眼里,沒有醫生與醫學生之分,但凡穿上白大褂的就是能治病救人可以把他們從水深火熱中救出來的醫生。”
辦公室里沒開燈,傍晚的余暉過窗戶灑進來,帶著點朦朦朧朧的覺。
江寒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地敲在們心里,兩個人都抿著沒說話。
“你們私下怎麼樣我不管,因為什麼學醫我也不管,但是既然在醫院在患者面前,就應該做和醫生這個份相匹配的事。你們自己好好想想你們今天在走廊上吵吵鬧鬧、萎靡不振的樣子,如果你們是病人敢把命到這樣的醫生手上?”
阮言寧知道江寒不是個話多的人,他既然肯和你說這麼多,就說明他覺得你還有救。
“希你們時刻把醫生的份和責任放在心里。”江寒頓了頓,“如果可以,我希你們永遠不會在患者的眼里看到失以及不信任。”
阮言寧和唐豆的頭低到不能更低,江寒這番話遠比陳星月的責罵更讓人覺得難。
江寒點到為止,朝們揮揮手,“繼續去換藥吧,七點下班。”
從江寒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唐豆忍不住抱著阮言寧的胳膊慨:“我覺得剛剛江老師罵我們的樣子好帥,我第一次被人罵還覺得他罵得好有道理。”
阮言寧笑笑,“要不你回去請他再罵你一頓?”
“還是別了。”唐豆連連搖頭,“我只是羨慕他以后的老婆,和他吵個架都是。”
聞言阮言寧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唐豆,良久后意味不明地嘆了口氣,“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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