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撐得肚皮滾圓,晚上做夢都是甜甜的味道。
翌日清早,起床時拉開窗簾,暖暖落了一,打開臥室門裴西洲已經不見蹤影,南博萬的小飯盆里有狗糧,廚房的電飯煲里有尚且在保溫的煮好的粥。
南風的小心臟慢慢從迷迷瞪瞪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泡在了暖呼呼的里。和南博萬一人一個小飯盆,在熹微晨中臉頰鼓鼓吃得滋滋。
這天雖然是個周六,但是裴西洲需要在市局值班。
上班前,他到醫院給趙晚秋送早飯,清淡白粥煮得香濃。
“我在醫院食堂吃就好啦,你有時間多休息會。”趙晚秋慈祥笑道。
裴西洲:“沒關系。”
即使在警校讀了七年毒學,又在工作后立功無數、已然是毒販眼里的尖兵利刃,可是當裴西洲站在自己面前,趙晚秋依舊覺得他是那個讀高中的小男孩。干凈、清瘦、不喜言語,可是你對他有一點點好,他都會掰碎了認認真真記在心里。
趙晚秋心酸也欣:“這粥煮得不錯,沒給小南風做一點呀?”
裴西洲那張冷冷淡淡的俊臉有一瞬間不自然,像是結冰的湖面下有一尾小魚倏然了下,輕輕的漣漪稍縱即逝無從捕捉。
他只是面無表道:“也有。”
趙晚秋看他眉眼低垂又冷又乖的樣子,忍不住想再撮合撮合,只是在開口之前裴西洲已經站起:“老師,我去市局上班了。”
趙晚秋目中不無擔心:“自己多注意。”
裴西洲“嗯”了聲,出了病房轉下樓,路過一樓大廳,順便去查看余額繳費。
“嗨……”
裴西洲回頭,后小姑娘臉紅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倒是手機微信已經提前調出掃一掃的界面,手臂堅著往他面前一。
裴西洲面無表拿出手機給掃碼。
酒足飯飽的南風開開心心蹦蹦跶跶進了醫院,剛邁進一樓大廳,就被眼前一幕驚呆了。
裴西洲最近是很窮嗎?是KPI沒完嗎?
竟公然在醫院大廳干出這種事!當起了際花!
醫院大廳人來人往,唯獨他面前站了好多好多姑娘,醫生護士實習生全部圍著他。甚至因為人太多還排起長隊,不知道的恐怕要以為來了什麼知名專家無償義診。
“怎麼這麼多人呀?”南風住一個去排隊的小姑娘。
小姑娘興道:“聽說大帥哥無償給人掃二維碼!”
聽說有帥哥給人加微信,不知道的小姑娘眼睛一亮圍上去。人就跟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多,清冷大人裴西洲在雪球中間一人獨。
怎麼好好一朵高嶺之花,變一朵際花了,但是這際花的職業素養顯然不高,因為他眉眼低垂微微蹙起:“一個一個來。”
南風聽見自己的心噼里啪啦鞭炮一樣炸裂。
每天厚著臉皮問葉錚那方面有疾怎麼治,他卻在支自己的。支還不算完,朗朗乾坤天化日,竟然拓展業務拓展到醫院來了?
站在人群外圍,垂在側的拳頭攥起,腦袋里的,全是斗地主那句“要不起”。
可更糟糕的是,眼下,看到那麼多人在掃裴西洲的二維碼,發現也有點想要一個。
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需要了呢?
呸呸呸,就算有需要也不行!
這可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思想在潛移默化中被腐蝕了。
要微信,不是為了萬一哪天有需要,而是為了方便給房東上供房租以及進行親切友好的流。對,就是這樣。
南風那風的小心臟又開始跳,步子已經先于意識邁出去。就在這時,初次見面的場景在腦海慢速度回放,裴西洲冷冷淡淡特別大爺地問是不是要微信。
當時是怎麼說的來著?
“你這個小伙子怎麼這樣,強買強賣嗎?我沒有這方面的需要!”
那個時候有多斬釘截鐵,現在臉就有多疼,南風腳步一收,原地立正。
之前拒絕人家一次,現在再厚著臉皮過去眼等掃他的二維碼,就像是拒絕狗皇帝的妃子、如今眼自己把自己裹在棉被卷里去找皇帝寵幸似的。太丟份了,南風干不出這種事兒。
南風當機立斷殺回科室,略一思索,把自己過冬的設備全部找出來。把帽子扣在腦袋上,圍巾圍上,只出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
哦對了,還有一副網購沒來得及退貨的墨鏡,鏡片是純黑的、酒瓶蓋大小,因為戴上太有盲人藝家的范兒,一直沒有戴過。
全副武裝,拉住穿著白大褂路過的韋寧:“寶,現在還能看出來我是誰嗎?”
韋寧一回頭,對上一逃荒似的南風,饒是教養良好也差點笑噴:“看不出來,你是要干嘛?”
南風把墨鏡往下一勾,烏溜溜的眼睛瞅著:“我要去要裴西洲微信。”
韋寧:“你不是說他三萬起步要不起?每次一上頭就著自己下頭?”
“我記得啊,管他呢,”南風把墨鏡推上去,雄赳赳氣昂昂,“我去了!”
現在電信詐騙越發猖獗,公安系統推行的反詐中心APP能很好地起到“防患于未然”的效果,只是普及率尚且低于預期。
崗敬業裴西洲,那雙瞳孔偏淺的眼睛在熹微晨中清亮和,睫顯出格外的質地。
另外,警校畢業的人民警察,雙眼眼視力5.0,看到什麼,他瞇了瞇眼睛,眼尾出一道上揚的弧度。
一個套著白大褂的不明,貓著腰從電梯方向挪過來,眼鏡上方出一雙圓溜溜的黑眼睛。
鬼鬼祟祟,站到了隊伍的最末尾。
“南風,你干嘛,冒了?”南風貓著腰輕手輕腳,冷不丁被人拍了下肩膀差點蹦起來。
葉錚上上下下打量:“要不是你那牌,我都沒認出來你。”
南風心跳到嗓子眼兒,簡直想拿針線給他把上:“就你長了張,一條到晚叭叭叭。”
不聲往裴西洲的方向看了眼,還好還好,他沒往這邊看,沒有發現。
掃他“微信”的姑娘越來越多,他懶懶散散站在那,眼皮半搭,像是要睡著。
嘖,這服務態度,真夠可以的。
葉錚:“你杵在這干嘛?”
南風蹙眉把人推進電梯:“您可快走吧,咋今天這麼多廢話呢!”
“這趟醫院來得真是值了。”
“巨帥巨帥真的巨帥啊!那個眼睛那個鼻尖痣真是臥槽了!”
“睫和手指也巨漂亮,就算泡不到加個微信犯犯花癡也行啊……”
南風點點頭,深以為然,調出微信的掃一掃頁面,聽旁邊小姑娘瘋狂花癡裴西洲值。
“你說他多大,看起來好年輕。”
“可能是附近理工大的男大學生?”
“那就是個弟弟!就是要搞弟弟才帶勁!”
聽到這,南風持反對意見了,幽幽說了一句:“你們怕是有所不知,這就是個行走的碎鈔機、人形的銷金窟,一般人除了家里有礦不然真的要不起。”
前面的人越來越,馬上就到。
南風屏住呼吸,目不斜視長手臂,對準裴西洲手機界面上的二維碼。
還沒來得及看一眼,一雙修長白皙的手過來,毫不猶豫摘下的墨鏡。
視野驟然明亮,南風對上一雙漂亮得無可比擬的眼睛。
裴西洲輕輕挑眉:“南風醫生?”
下一秒,南風的微信發出“叮”的一聲響,提示二維碼識別功,大呼不妙低頭看去。
頁面跳轉那充滿正氣的國家反詐中心APP下載界面,正道的刺瞎了的狗眼。
南風瞳孔地震,小圓臉瞬間垮了驢臉。
合著丟了這麼大一人,掃到的還不是微信?!!
這種丟人程度要怎麼形容呢?
就好比一個新宮的妃子,一開始貞潔烈拒絕給狗皇帝侍寢。
但是最后發現狗皇帝秀可餐白貌怎麼看怎麼喜歡,自己想開了自己把自己卷被子筒里、眼地自己把自己送出去,結果被狗皇帝退了回來。
賜三尺白綾,現在就能拿著去上吊。
或許初次見面,的直覺是對的。裴西洲那麼冷那麼拽一高嶺之花,渾就著一子冷冷淡淡不容侵犯的氣息,怎麼可能隨隨便便把微信給人家。
不過這個給人掃國家反詐中心APP二維碼的作是真沒想到。雖然他的職業上不了臺面,但是思想教育卻一點都沒落下,起碼說明他還是有點良知在上的。
南風在濃濃的尷尬里到了一淡淡的欣。
裴西洲下微抬,居高臨下說了兩個字:“下載。”
南風小臉通紅皺了包子,幽幽怨怨看了他一眼。
把扣在腦袋上的線帽摘下來,出一顆糟糟的腦袋。
圍巾解開,盲人藝家墨鏡掛在鼻梁上,彎彎翹起的角撇下去。
裴西洲角輕輕彎了下,那笑意灼眼卻稍縱即逝,卻氤氳在他清冷的聲線里:“快點。”
南風拖著長聲“噢”了一聲,下載、安裝、授予所有權限。
因為跟介紹APP,所以裴西洲站得近了些,他上有很清冽的洗香氣,干干凈凈地讓人忍不住深呼吸。而修長白皙的手指在的手機屏幕上輕輕,漂亮得能讓人飚鼻。
“打開權限,如果瀏覽非法網站,會被檢測到。如果派出所打電話給你,記得配合。”
這是南風第一次聽裴西洲一口氣說這麼多字,整個人都被震撼到。但是還是有些不高興,他這是看不起誰呢?
南風不滿地嘀咕道:“派出所為什麼要給我打電話?我遵紀守法好公民一個,一不看小黃漫,二不看小黃文,怎麼可能瀏覽非法網站!”
那個時候的南風并不知道,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只是眼下,莫名想起,警察會不定時突擊檢查酒吧夜場的電視、有沒有播放掃黃打非的歌曲。所以裴西洲這個推廣國家反詐中心APP的作,莫非也是上崗培訓的重要一課?
丟人丟到姥姥家的南風把APP安裝好之后,一溜煙跑了。
這天晚上,清遠市公安局大樓燈火通明。毒、刑偵、治安大隊聯合基層派出所整齊列隊集出,突襲本市多家娛樂場所。
第二天是周日,南風難得休息,起床的時候依舊不見裴西洲的影。給自己簡簡單單做了個三明治,而后打開電視,電視上正在播放早間新聞:
“清遠市公安局于昨天夜里突襲轄區多家娛樂場所,一舉抓獲20余人,此次行,以基層派出所、治安大隊為主,緝毒、刑偵支隊配合,掃黃緝毒,他們一直在路上。”
掃黃現場畫面打了馬賽克,南風里的三明治忘了咬,但還是眼疾手快捂住南博萬的眼睛,孩子還小呢,不能看這些兒不宜的畫面。
眼睛一眨不眨,生怕在這條新聞里,看到裴西洲那張冷若霜雪堪稱絕的厭世臉。
電視新聞播放完畢,警示作用卻是后勁十足。如果裴西洲再不回歸正道,后果不堪設想。
南風打開手機搜索引擎:【稍微有一點點好的男生在酒吧工作怎麼辦?】
頁面跳轉,從上到下看下去,白皙的小圓臉瞬間凝滯住。
搜索引擎完全曲解了的意思,給跳轉一堆七八糟帶的漫畫網文,標題要多限制級就有多限制級,要多不堪目就有多不堪目,像什麼《惡魔爺一夜N次》、《鴨頭,真想狠狠要了你》。
那個瞬間無意識把男主角的臉代了裴西洲的臉,小臉一下子就黃了。
新婚夜,他給她一紙協議,“孩子出生後,便離婚。” 可為什麼孩子出生後,彆說離婚,連離床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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