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雙手托腮,蹲守在衛生間門口。
穿了水袖羅,擺長,又穿不慣漢服,不知道磕磕絆絆了多次。
這家私房菜人很,確切地說,是門檻極高,一般人難以企及。
蹲了一會兒,雙發麻。
蘇忍不住又把罪魁禍首罵了無數遍。
怪貪,就知道那個混蛋每次拉出來絕對沒什麼好事兒。
半個小時前,蘇還在于這里超好吃的食,等吃完,對面的混蛋好心地遞過來紙巾,笑得溫,“吃飽了?”
心滿意足點頭。
裴之輕笑,跟個狐貍似的,“好不好吃?”
豎起大拇指,“給小之子點贊!”
“既然吃了我的。”他冷不丁靠過來,盯著懵懂的眼睛,“寶貝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蘇:“……”
現在吐出來還來得及嗎?
吃人短,拿人手短。
都進肚子里了,也不好拒絕。
問了他什麼忙,捉弄人的混蛋只是笑,“放心,不會把你賣了。”
鑒于他前科太多,蘇對他已經產生了記憶,狐疑地瞪著他,小心謹慎開口,“你不會又打算利用我跟別的孩兒分手吧?我告訴你,這事兒我不可能答應的。”
不管基于道德,還是其他,這事兒絕對不答應。
如果讓裴三哥哥知道,是這樣一個小姑娘,他會怎麼看待自己?
雖然……
在裴三哥哥面前已經沒什麼形象可言了。
想到自己屢屢在裴時瑾面前出糗,蘇剛開朗一丟丟,心又瞬間down了下去。
裴之語塞,“我在你心里就是個混蛋?”
“難道不是?”
裴之已經不想搭理了,“……”
氣氛凝固一瞬。
蘇心虛地瞥了眼他,見他有的憂郁,考慮了一秒,還是問,“到底什麼事兒?”
裴之也沒瞞著,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張照片遞過來,蘇接了,低頭一瞧,愣了。
照片里是個孩子,很漂亮,就是氣質冷清了點,穿了條小白,和款式都有些舊了。
蘇一頭霧水地瞪他,“這誰?新朋友??”
裴之明顯一愣,陡然輕笑,一個暴栗敲腦袋,“想什麼呢?”
蘇等著下文,等了半晌,才聽他心不在焉道:“一個小明星,還沒正式出道。”
足足愣了有一個世紀那麼久,蘇上下打量他,不可思議道:“你別告訴我,你還追星???”
裴之似笑非笑:“不行?”
也不是不行,就是覺得奇怪。
蘇跟他認識這麼久,一直覺得他這人好像對什麼都興致缺缺,就算跟孩子往,也很快就膩歪,撐不過一個月。
低頭咬了口甜甜的玫瑰糕,蘇問:“你想讓我做什麼?幫你追星要簽名啊?”
“幫我給一個東西。”
“什麼東西?”
裴之遞過來一只小盒子,手心大小,乍一看像個戒指盒,蘇呆呆接過來。
其實想問,這人為什麼不自己給。
但顯然,他沒說為什麼,像是很不想見包廂里的人。
蘇著二樓角落里的包廂,外頭有人把守,瞧上去還真神。
末了,為了功接近包廂,裴之替準備了服務生穿的漢服,還托人給畫了同款桃花妝。
比起其他人,果然服務生是最好接近,卻又不會引起懷疑的份。
……
回想到這里,蘇還是覺得,自己答應的太倉促了。
人家VIP包廂里都有獨立衛生間,怎麼可能會出來上衛生間!!!
蘇氣哼哼地給裴之去了微信,闡明疑。
過了片刻,他才慢吞吞回復:【放心,有他在,沒人敢用包廂里的獨立衛生間。】
蘇:【他?誰呀?】
男的?
裴混蛋:【一個潔癖到跟人吃飯都恨不得離八丈遠的男人。】
蘇:【……】
潔癖?
不知怎的,聽到這個詞,腦海里自發自地跳出一個優雅的影。
想到自己弄臟人襯衫,蘇心里頭小小郁悶一下,也不知道會不會被討厭。
裴混蛋:【而且你不是喜歡方柚禾嗎?】
蘇:【!!!我偶像也在嗎?】
學畫畫的,沒人會不喜歡這位畫家,蘇雖不至于是鐵,但也帶著些許崇拜的。
裴混蛋:【在啊。幸運的話,說不定能蹲到的簽名,去不去?】
蘇一口答應:【。】
就這麼,把自個兒賣了。
又蹲守了一會兒,依舊無果。
蘇想要打道回府了。
剛站直子,后有人突然喊住,“哎那邊的。”
蘇腳步一滯,蒙圈回頭,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嗎?”
穿著漢服的人點頭,沖招招手,“對,過來一下。”
蘇不明所以過去,人打量一下,“新來的啊?臉有點生。”
蘇汗水涔涔,“……今天剛來。”
“行。202包廂人手不夠,你過去幫忙吧。”
蘇:“????”
不等問,對方已經塞了瓶紅酒給,殷切囑咐:“包廂里都是大佬,小心照顧著,千萬別出紕,知道嗎?”
蘇傻眼了,“……可是——”
“行了,快去,別人貴客等急了。”人推搡著,蘇本想拒絕,想起說的202,正是裴之提到的那個包廂。
了兜里的小盒子,蘇索順水推舟,著頭皮應聲。腳步剛抬起,人接了電話,又住,“你等一下。”
蘇駐足,就見一個生拿了什麼東西過來,人接過,蘇定睛一瞧,才發現是玫牌,上頭寫了三個字——【小玫瑰】。
蘇:????這是什麼東西?
轉念一想,很可能是服務生的一種代名詞,說不定其他服務生都【小百合】【小茉莉】【小牡丹】拉拉的。
這是什麼惡俗的名字???
蘇心底嫌棄,面上卻不得不出禮貌而不是尷尬的微笑。
人將牌給戴好,推了一把,“好了,小玫瑰加油。”
蘇:“……”
……
等蘇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孩兒疑地問上司,“周姐,這姑娘您認識嗎?好像不是咱們店里的吧?”
們這家私房菜雖說不大,幕后老板卻頗有實力,也不是誰都能過來的,就連挑選的服務生,門檻都頗高。
這小姑娘怎麼看都稚無比,不太像挑細選出來的。
人笑笑,“上頭大佬代的,可能是一種趣?”
202里頭的貴客代,讓這小姑娘去包廂伺候,還給人搞一個【小玫瑰】這麼曖昧的名頭,說不是逗人玩是假。
人猜測,保不齊是哪位大佬跟小金雀玩趣,這些有錢人還真會玩。
在202門口站定,蘇深呼吸一口氣,才鼓足勇氣敲了門。
里頭響起人輕的聲音,“請進。”
蘇推開古古香的木門,回想著自己去酒店吃飯時,服務生的舉,低眉順眼地輕輕說了聲,“打擾一下,您要的紅酒到了。”
方柚禾瞧見蘇,不一愣,這姑娘不是跟裴之在一塊的個嗎?
下意識看向裴時瑾,男人慵懶依在主位,不不慢品著紅酒,像是本不在意。
方柚禾沒出聲,旁邊的中年男人笑道:“82年的拉斐,知道裴總今日大駕臨,特地帶來給裴總嘗嘗。”
裴時瑾晃了晃手里的水晶杯,莞爾輕笑,“侯總客氣。”
話落,裴時瑾散漫抬眼,一眼就瞧到石化在原地的小姑娘,漂亮的小臉上表富,跟見到鬼差不多。
一群人喝了酒,退去平時的道貌岸然,變得放肆起來。
包廂里有幾個年輕姑娘,頂漂亮,正分坐在幾個男人邊分別添酒。
蘇從沒見過這種酒財氣的場面,頓時慌了神,手足無措地僵在那里。
侯總瞥了眼僵的蘇,笑著打趣:“這地方有點意思,服務的小姑娘漂亮,名字也有趣兒,小玫瑰。”
裴時瑾角微彎,語調玩味,“是有趣兒。”
蘇被他瞧得頭皮發麻,隔著不遠的距離,男人漆黑的眼一瞬不瞬著自己,跟白天那個斯文優雅的哥哥完全不同。
不知是不是夜的緣故,這會兒蘇總覺得,他這人完全不是斯文那掛的,周彌漫著無形的危險,讓人呼吸微。
蘇不知道他是沒認出自己,或者說,認出了卻并不在意。
握著紅酒杵在那里。
悄悄打量他一眼,他也正在看。
男人漆黑深邃的眼底氤氳著讓人看不明白的緒。
蘇心慌意挪開視線,不期然的就瞧見裴之提到的那個未出道的小明星。
孩子就坐在裴時瑾旁邊,冷清的臉上沒什麼表,碗筷沒,酒也沒喝,像是完全被強迫而來。
知道這位優雅的哥哥向來不喜歡跟人靠得太近,這會兒裴之口中的小明星卻挨得他很近,偶爾幫他添酒,他也并沒有拒絕。
這麼親昵又自然,就仿佛做過無數次。
蘇心頭宛若被巨錘重擊,那麼些許心,轉瞬被擊得碎。
小姑娘不會藏緒,心里頭酸,水霧不就彌漫開來。
用力吸了吸鼻尖,想哭,又覺得丟臉。
模糊中,聽見方柚禾笑著說:“你們還喝嗎?我讓開了?”
“開唄。裴總在紅酒上頗有研究,整好讓裴總給咱們品鑒一下。”
方柚禾起去接紅酒,瞧見小姑娘失魂落魄,方柚禾溫問,“怎麼了?不舒服嗎?”
驟然聽見自己崇拜的偶像開口,蘇飄遠的心神稍稍回籠,一開口,才發現嗓音都啞了,“沒有不舒服。”
“酒給我,你出去吧,這兒不需要服務生——”方柚禾接了酒,話音未落,就聽裴時瑾散漫開口,“讓這位——”
男人微微停頓一秒,目不轉睛盯著蘇俏緋紅的小臉,似笑非笑地拖長尾音,嗓音喑啞又充滿戲謔,“小玫瑰開吧。”
蘇:“……”
眾人:“……”
方柚禾訕訕開口:“讓開?”
知道裴時瑾向來注重私,跟人喝酒從來不放服務生在包廂。
今天主讓一服務生過來送酒已經很奇怪了,這會兒乍一聽到這個,方柚禾不免怔然,“學長是說留在這兒?”
裴時瑾抿了口紅酒:“專業人做專業事,方小姐覺得呢?”
方柚禾疑應聲,重新把紅酒遞給蘇,“行,那你開了,先醒下酒。”
完全不會這個的蘇:“……”
生無可地抱著紅酒,去到一旁的備餐桌。
盯著紅酒瓶和開酒,蘇陷史無前例的災難。
后是他們談話的聲音,夾雜著對男人的恭維,而冷清的孩子自始至終都一言不發,只是沉默地幫裴時瑾添菜添酒。
蘇不追星,卻有個追星瘋狂的好朋友曹蕊,早聽說娛樂圈混,一些沒什麼背景的小明星為了獲得資源,甚至不惜出賣相。
一直以為這位斯文優雅的哥哥不是這樣的人。
可細想下來,不管哥哥也好,還是周澤晏也好,半開玩笑地喊他“大資本家”,“金主爸爸”。
或許這人本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
或許這人本就特別會玩兒。
心頭糟糟,手里拿著的開瓶也跟著像個擺設。
蘇的思緒猶然在飄飛,男人溫熱的呼吸陡然落下,離得近,他干凈清潤的嗓音帶了些許蠱的喑啞,“不會開紅酒?”
漆黑的眸彎了彎,他傾過來,低啞戲謔道:“要我教你麼?”
▍作者有話說:
裴你確定只是想教倒紅酒麼?(狗頭)
哈哈哈哈哈!
裴三真的太壞了,總覺以后會做出讓蘇蘇鵝穿各種服Play的事兒。
ps:
冷清的孩子跟裴不是那種關系!
裴之之也不喜歡那個孩兒!!
曾經以為,自己這輩子都等不到了——世界這麼大,我又走得這麼慢,要是遇不到良人要怎麼辦?早過了“全球三十幾億男人,中國七億男人,天涯何處無芳草”的猖狂歲月,越來越清楚,循規蹈矩的生活中,我們能熟悉進而深交的異性實在太有限了,有限到我都做好了“接受他人的牽線,找個適合的男人慢慢煨熟,再平淡無奇地進入婚姻”的準備,卻在生命意外的拐彎處迎來自己的另一半。2009年的3月,我看著父親被推出手術室,完全沒有想到那個跟在手術床後的醫生會成為我一生的伴侶。我想,在這份感情裡,我付出的永遠無法超越顧魏。我隻是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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