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心中有盛家,便會千方百計的早一天贖回去;若他一年不來,那這人也不必再找。三萬兩銀子就算是我對盛家祖先……有個待。”
顧青莞發出一聲似有若無的歎息,眸子暗淡。並非所有的人都如一樣,把家族的仇恨擺在第一位。
要做的事很多,也很危險,盛方值不值得信任,能不能用,隻看他會不會來贖這塊彰顯盛家男兒份的玉佩。
福伯眼中閃過敬佩之意。他的小姐,越來越聰明了,每一步,都在小姐的算計中。
“小姐,我去送送他。”
“去吧,什麽都不必多問。”
顧青莞走出後院,陳平迎上來。
“小姐,發現有壽王的侍衛在暗窺視。”
顧青莞沉一會,淡淡道:“這個趙璟琰,不把注意力放在查刺殺他的人,竟然盯上了我。這兩日,不必再用馬車,我裝扮病人走回去。”
“是,小姐。”
“從明日起,需得診幾位病人,我要早點回府。”
“小姐說得對。請小姐放心,我會在暗護著小姐的。”
顧青莞對陳平的心,心中頗寬。
金府到程家,走路需小半個時辰。
顧青莞回到府裏,天已大亮。走進院子,春泥飛快的迎上來,顯然已經等得很焦急了。
月娘遞了個眼給春泥,主仆三人迅速走進了屋裏。
“阿離!”
趙璟琰半仰在馬車裏,出半片壯的脯。
阿離掀簾子進來,看到這一幕,眼睛斜了過去。
“天亮後去跟郡主說,本王是個要麵子的人,既然請了各個世家貴進府中賞荷花,一應吃食用俱皆需頂頂好的。本王的麵子,便是皇室的麵子,誰若敢讓皇室丟麵子,那也別怪本王不給他麵子。”
阿離並沒有被這左一個麵子,右一個麵子饒暈了頭,而是迅速的應了一聲“是”,便要退出去。
“等等!”
趙璟琰出聲喚住,蹙眉道:“你覺得爺的姿龍彩,怎麽樣?”
“無人能敵。”阿離看了那脯一眼,言簡意駭。
“可為何那個人竟連看都不看爺一眼。”
“若眼睛隻往爺上瞄,又怎麽可能為神醫呢,爺想太多了。”
趙璟琰抬起扇子就是一記,出手之快,阿離躲無可躲,生生的挨了一記。
“你懂個屁啊。爺不是想太多,是想太了!”
趙璟琰目中閃現,但一瞬間便消失不見。
“堂堂壽王邊第一護衛,大高手,連續幾天,竟然連那個人的影子都沒有著,簡直丟盡了爺的臉。”
阿離隻覺得滿腹愧,臉變了幾變,倉皇跳下了車。
“哼,竟然敢說爺想太多……”
趙璟琰高傲的抬起了頭,爺有的是辦法治你。
梨花院裏,譚嬤嬤打了簾子進來,附在郡主耳邊低語幾句。
郡主頹然靠在椅背上,略思片刻,便有了眉目:“你去把八弟這話,實實在在的說與老爺和二爺聽。雖然這是宅之事,卻關乎到皇室和顧府的臉麵,就說我一個婦道人家,拿不定主意。”
譚嬤嬤會意,笑道:“郡主正該推了去。”
“自然是要推去的。若不然,豈不是又得掏我的私房銀子。”
“郡主,老爺未必舍得。”
華郡主冷笑:“這皇室二字一出,他就算再舍不得,也得咬牙撐著。”
譚嬤嬤朝屋裏的丫鬟擺了擺手,等人離開後,湊上前道:“奴婢聽說,前日老爺暈倒在六小姐院裏,是為了錢氏嫁妝銀子的事。”
郡主猛的起,眉頭高高挑起:“還在找那短命鬼的嫁妝銀子?”
譚嬤嬤點點頭:“聽說是老爺的吩咐。”
郡主心裏轉了幾個彎道:“老不死的又在打這個主意,看來這顧府……囊也快盡了。”
譚嬤嬤出個五個手指頭,在郡主麵前比劃了下。
“旁的不說,老爺房裏三位年輕的姨,吃穿用度一個月就足足這個數目,太太房裏更多。這些年老爺為了京裏大爺的升,可沒花銀子。大房哥兒,姐兒嫁娶,全是公中掏的銀子。”
郡主臉一惱,正要發作,被譚嬤嬤按住了肩頭。
“老奴還聽說,大房的大小姐出嫁,嫁妝中有一部份是錢氏的嫁妝。”
“當真。”
“千真萬確。連大爺娶妻拿到方家的彩禮,也有一部份來自錢氏。奴婢估著剩下的那點子東西,太太十有八九是給大房的二小姐留著的。”
“豈有此理。敢我二房的東西,到頭來全便宜了大房。這顧家的算盤打得也賊了點。”華氣得膛一鼓一鼓。
譚嬤嬤搖搖頭一歎:“郡主,容奴婢說句不中聽的話。玲小姐到底不是姓顧,需得早做準備。錢氏便是前車之鑒。”
四兩撥千金的話,令華心頭一凜,角浮上一抹冷笑。
“世人都說江南人會算計,這顧家的算計尤在別人之上,什麽狗屁書香門第。從明兒起,誰都休想從我手裏挖出一個子兒。”
譚嬤嬤見郡主領悟,心中稍稍安。
“回老爺,王爺的原話就是如此,還請老爺拿個示下。”譚嬤嬤低眉順目。
顧老爺撚須不語,看了看邊的魏氏,兩人換過眼神,魏氏開口道:“自然是按王爺的意思做。你且回去吧。”
譚嬤嬤用眼角的餘,打量了一眼魏氏,心中幽幽一歎。
這魏氏長得慈眉善目,一臉富態,逢人笑瞇瞇的,看著與那佛堂裏的觀世音菩薩差不離,誰又知道,這宅中數的手段最高明。
老爺前後共納六房姨娘,竟然沒有一個庶子庶存活下來,可見其狠辣之。郡主在其手上,從來沒有討過任何便宜。
“是!”譚嬤嬤恭敬的退了出去。
譚嬤嬤走後,魏氏起,親自沏了茶奉到老爺跟前。
顧老爺著茶盅思忖道:“錢氏的三個莊子……”
魏氏揣這話裏的深意,輕道:“妾手上,除了錢氏的嫁妝外,確實還留著在南邊的三個莊子。這些年收也不好。反正六丫頭也是個不中用的,不如賣了了事。”
顧老爺見領悟,心下湧上幾分寬,假惺惺道:“哎,若不是五年前錢氏的牽連,府裏為了保命,送出去大把大把的銀子,顧家何至於此。罷了,你找個可靠的人,把莊子賣了吧。隻是……”
顧老爺沉著不把話往下說。
魏氏思忖他的心思,笑道:“老爺是在氣惱郡主?”
男人心思被魏氏一語說穿,再也不瞞著:“請壽王回府也是的意思,偏偏一也不拔,顧府出了錢,人卻落在了手上。算計的可真啊。”
魏氏角歪了歪,一臉溫和道:“老爺何必跟個婦道人家一般見識。的銀子早晚是顧家的,回頭那房裏三個姑娘出門子,除了公中的,難道一個子都不?老爺,徐徐圖之,方是正道。”
顧老爺一把拉過魏氏的手,放在手中,歎道:“還是你最知我心啊!””
顧老爺這頭才拍板要賣莊子,那頭顧青莞便得了消息。
月娘氣得淚珠滾滾。
“奴婢就說二還有三個陪嫁莊子不見了,原來都收在太太那裏。”
春泥啐道:“小姐,他們把二的嫁妝和陪嫁莊子都霸占了,這個仇咱們一定要報。”
“自然是要報的。”
青莞捧著茶,慢慢飲了一口。
自打與壽王頭一回會麵,他在手上咬了一口後,就開始盤算這件事。
以壽王的謹慎,一定會對子的份,及將顧府連拔起的要求產生好奇。所以掐斷了一切線索,靜待魚兒上勾。
誰知壽王遇刺,又一次的求到了麵前。順勢又提出顧府的事,並以其高超的醫,再一次的勾起了壽王的好奇之心。
一個神醫,為何對顧府如此深仇大恨。果不其然,壽王捕捉不到的任何訊息,便另起一計,以側妃之位相,讓蘇州府名門族的子齊聚顧府賞花,想借機探得到底是哪家的千金。
於是,借力打力,以仆人一事,暗下提示壽王。
壽王果然聰慧,心道這大夫所求,不為殺人放火,隻為顧府失去名利,他何不借機大肆鋪張,讓顧府先吐出一口再說。
料定壽王必不會直接向顧老爺開口,而是通過郡主之口傳達。
郡主不是笨人,把這燙山的山芋扔給了老爺。
原本此舉,隻為探出顧府財力的水深水淺,好讓做進一步的複仇計劃,誰又知竟然帶出了姨母嫁妝被挪用,和三個陪嫁莊子被顧老爺夫婦收為已有的私之事。
好一個書香門第,詩禮傳家。顧青莞心中譏笑不己。
“月娘,給福伯傳個消息,讓他把母親的三個莊子買回來。”
月娘一邊泣一邊道:“小姐,這莊子原本就是咱們的,憑什麽還要用錢去買。”
顧青莞尚未回答,春泥搶先道:“等咱們有了能耐,再讓顧家人把二的東西連本帶利都吐出來。”
“說得好!”
顧青莞心底舒了口氣,眼底帶著冷意,鄭重道:“連本帶利,一個子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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