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寧昭儀被葉凝氣得頭冒青煙,回到慧秀軒后,寧昭儀愈想便愈是不服氣。葉凝得寵時便已是一頭,如今失寵了,偏偏手里還有的把柄。
想起葉凝那般狐子的模樣,寧昭儀便恨不得撕爛的。
寧昭儀左想右想,只覺昨天葉凝所說的那番話模棱兩可的,欣才人那事做得十分,且都過了這麼久都相安無事,興許……那賤蹄子只是在虛張聲勢罷。
一想到昨天自己被葉凝唬住了,寧昭儀進來幽寒宮時可謂是氣勢洶洶。
“葉才人,本宮來看你了。”
話音剛落,寧昭儀邊的李福就大步前去押住了素紅,素紅驚呼一聲,“你們想做什麼?”李福惻惻一笑,“這里不到你說話。”
一團破布塞進了素紅的里。
“小……唔唔……”素紅驚恐極了。
寧昭儀緩緩近,居高臨下地看著太師椅上的葉凝,慢悠悠地說道:“葉才人,見到本宮怎麼不行禮了?”
寧昭儀的臉上寫滿了盛氣凌人四字。
元平帝看得一清二楚。
寧昭儀此人,元平帝本就不曾放在心上過,近來寵是因為其父在朝中連立了幾件大功,雖說寧昭儀是有些心機,但也還算溫,且又有了龍裔,后來雖然沒有了,但看在逝去的龍裔份上,他也頗是憐惜。
寧昭儀的孩子一事,元平帝并沒有過多追究。
子嗣上的事,元平帝不著急,他未登基前,已有兩子一,登基后的這幾年忙于朝政,常常疏忽了后宮里的妃嬪,寧昭儀算是他登基以來第一個有孕的妃嬪。
以前的元平帝十分注重子嗣,但經歷了登基前的奪位之爭,元平帝的想法有了改變。
皇家的子嗣固然越多越好,不過皇子一多,他這個當父親未免就有些討人嫌了。將心比心,他登基前也是盼著有失偏頗的先帝早日歸西的,若是自己的兒子整日在心里盼著自己駕崩,那滋味委實不好。
所以子嗣不在于多,而在于。
且如今他正值年輕,龍位上的日子怎麼瞧也瞧不到尾,子嗣之事暫且不用擔心。
是以即便當時指向葉凝的證據有不破綻,元平帝依然是順著寧昭儀的意思將盛寵一時的葉凝打了冷宮里,名義上是閉門思過,實際上是如無意外,這輩子是不太可能出得來了。
葉凝的祖父是三朝元老,在大周國里頗有聲,只可惜其父卻是資質平庸,乃是扶不上墻的爛泥。葉家看似依然枝繁葉茂,只是里卻早已腐爛不堪。
若不是礙著其祖父的面,葉凝恐怕早已被賜三尺白綾了。
元平帝昨天夜里就已經猜到寧昭儀會來幽寒宮里糾纏葉才人,也大致想得出寧昭儀會用什麼手段,人之間的手段左右來去也不過是那些上不得臺面的。
元平帝能屈能,如今他自知為葉凝,今日定然是要被欺凌到底了。
元平帝慢吞吞地站了起來,依照宮中的規矩給寧昭儀行了一禮。不過畢竟是第一次行妃嬪之間的禮,元平帝做得有些生。
他還未站起,寧昭儀的一個耳子便扇了過來。
“啪”的一聲,在葉凝的臉蛋上留下了通紅的五指印,素紅的眼睛睜得老大,里“唔唔唔”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元平帝的目凝住了,整個人像是慢了半拍一樣。
這掌……來得實在突然。
元平帝愣了下,心里不有些惱火,為天之驕子連老天爺也不敢扇自己掌的元平帝的第一個掌奉獻給了自己的妃嬪。
然后……
第二個掌也再次一并獻給了寧昭儀。
寧昭儀左右開弓,手打得生疼,可心里卻是痛快極了,昨日的那番氣現在也消了一大半。李福說道:“小主,子為重呀,這些活兒給奴才干便好。若是氣壞了子,陛下也會心疼。”
他、此、刻、的、確、疼、得、狠!
元平帝只覺臉蛋火辣辣地燒著,而且角有潤流出,他下意識地手一,是刺眼的。
眼前的寧昭儀變得十分陌生。
明明之前在他印象中,寧昭儀只是個有點小心機但也不失溫的人,是有點手段,但卻不曾想到會如此無理取鬧和張揚跋扈!
葉凝都已經向行禮了,還兩掌扇過來,力度還這麼大,若是葉凝的子再虛一些,此刻恐怕都要倒下了。
“葉才人,怎麼今日這麼安靜了?昨天你不是牙尖利得很麼?莫非在冷宮里過了一夜,你原本的子就被磨平了?你昨天不是很會威脅本宮的麼?怎麼今日不再來一次?來呀,威脅本宮呀,把本宮落在你手里的把柄亮出來呀。”
見葉凝一聲不發的,寧昭儀得瑟地道:“本宮實話告訴你,欣才人是本宮害死的又如何?你有人證證又如何?本宮不怕你這個把柄。”仔細考慮過了,若葉凝當真有人證證,也當真傳到太后耳里,便讓邊的宮娥出來當替死鬼,雖然對自己是有些損傷,但也無傷大雅。
元平帝心中倒是震驚得很,欣才人的死竟是與眼前的寧昭儀有關!
欣才人是寧昭儀的好姐妹,兩人經常出雙對,像是雙生花一樣,欣才人死的那一日,寧昭儀哭得梨花帶雨的,一雙眸哭得跟核桃一樣,整整一個月沒有怎麼進食,子也瘦得不似人形。
他也正因為寧昭儀如此重,方開始注意到。
如今想起,元平帝只覺背脊一寒。
好重的心機。
全都是假的,通通都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裝出來的。
眼前的寧昭儀心思竟是如此毒辣!
后路已有,寧昭儀更是肆無忌憚。見到葉凝角流著,可依然一副楚楚人的模樣,寧昭儀剛下去的火又重新燃燒起來。
寧昭儀又是一揚手,可這一回元平帝沒有讓得逞。
元平帝站直了子,狠狠地握住了寧昭儀的手腕,眼神前所未有地凌厲。
寧昭儀猛地打了個激靈。
不知為何,總覺得此刻葉凝的眼神似曾相識。
可也僅僅是一瞬間,寧昭儀就回過神來,甩開了葉凝的手。元平帝有一顆強壯的心,可現在卻沒有一強壯的軀,寧昭儀這麼一甩,葉凝重重地跌倒在太師椅上,太師椅本就缺了個兒,葉凝如此一摔,連人帶椅的一起倒在了冰冷的地磚上。
寧昭儀笑出聲來。
平日里他只覺聽如黃鶯出谷的聲音,此刻卻是如此刺耳。
盡管元平帝再三告訴自己,寧昭儀欺負的是葉凝,可話是這麼說,現在用著葉凝子的人是自己。這般屈辱,元平帝是同。
這后宮里的妃嬪,轉個,臉都變了,在自己面前溫可人的貓兒私下里竟是如惡虎毒狼一樣。
寧昭儀離去后,素紅連忙搬起太師椅,扶起了葉凝坐到床榻上。素紅的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下來,見到葉凝原本白凈無暇的臉蛋上留有兩個鮮紅的掌印時,眼淚掉得更是厲害。
“小主,寧昭儀不是人,竟是這麼待你,”素紅哭得話也是斷斷續續的,“小主當初就……就該向太后娘娘揭發……寧昭儀的真面目。”
素紅了眼淚,又道:“小主您是心里善良,可在這宮里人善被人欺。若是當初揭發了寧昭儀,現在也不到來囂張。”
元平帝愣了下。
“知道?”話音未落,元平帝又改口道:“我知道?”
葉凝竟然知道。
他以為像葉凝這樣毫無心機的人,定然是什麼都不知道的。與相時,便像個小孩兒一樣。如今連個小孩兒也比自己先知道,元平帝頗打擊。
素紅哭得傷心,也沒有注意到自家小主的改口,道:“小主當然知道呀,小主您不過是不想多事才不說出來的。您還說陛下喜歡天真爛漫的妃嬪,若是由你親口說出來未免顯得有心機。可是小主,陛下再喜歡天真爛漫之人,最后不也說變臉就變臉麼?興許一進宮小主就表現自己的真子,還會更得陛下的喜歡呢。”
葉凝的子也是假的。
短短一日,元平帝只覺都不認識自己枕邊的妃嬪了,寧昭儀那樣的不說也罷,竟然連葉凝也是!
元平帝此時此刻不僅臉疼,腦門也在疼。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主出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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