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錢……”
阮北一跺腳,咬牙道:“你等我一下。”
他往后花園走去,冉夫人亦步亦趨地跟著,其他人也盯著阮北,活像看什麼喪良心的騙子。
老太太倒是勸了兩句,冉夫人充耳不聞,一心念著冉玉生,老太太只好寸步不離地跟著,生怕吃了阮北的虧。
花樹下,冉玉生正急得團團轉,見著這麼多人一起過來,他不由看向阮北。
阮北訕訕道:“你們家保鏢有點兒厲害,監控被翻出來了……”
他一說冉玉生就懂了,阮北又道:“你……想跟冉夫人說兩句嗎?好像知道你之前回來過了,一直在找你。”
在冉夫人等人眼中,這個突然出現的年,正對著空空如也的花樹說話。
冉夫人雙手握,眸中含淚,著阮北看向的方向,雖然什麼也看不見,但依舊一不地看著。
老太太神驚疑不定,看著阮北的眼神帶著幾分懷疑,但卻沒有之前那般尖銳了。
倒是幾個保鏢,已經徹底將阮北當騙子,他們心里開始琢磨,到底是哪家黑心眼的,明知道冉家只剩下個寡婦,還要把人往死里坑。
冉玉生立在花樹下,一抬眼便是妻子含淚的眼眸,他曾無數次親吻這雙眼睛,帶著笑的,開心溫的。
可現在,只是對上一眼,便心痛難忍。
“說吧。”
經歷過一場糾結絕的崩潰,冉玉生暫時冷靜下來了,妻子神崩潰,所以他更得穩住。
阮北看向老太太還有保鏢們,冉玉生說:“舒媽媽是我妻子的娘,自小照顧長大,保鏢都是我心挑選的可信之人,不用防備他們。”
既然他說可信,那阮北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要進屋去說嗎?”
在室外說這種話,總覺得有點兒不太安全,而且畢竟有太,花樹這邊的樹蔭也并不大,冉玉生待得十分憋屈。
冉玉生同意了,阮北就撐起傘,帶著他往屋里走。
其他人看著他自說自話,然后在這種微風徐徐的天氣撐一把大傘。
撐傘的姿勢也很奇怪,不是單人撐傘那種將自己置于傘正中,而是額外空出一片,像是與人共傘——雖然他們只看見阮北一個人。
冉夫人了眼,突然手去阮北邊,冉玉生下意識出手去握的手,卻握了個空。
冉夫人的手穿過他的手,而后收回,怔怔地看了看,又不死心的去。
冉玉生便毫不猶豫再次手去接,兩只手再次錯。
其他人看得莫名其妙,阮北卻能看得一清二楚,正是因為看得清,才越發讓人心中難。
走到后花園連接后廳的門前,冉玉生突然停下腳步。
阮北看向他:“怎麼了?”
冉玉生神痛苦:“進不去,佛像……”
阮北連忙帶著他往回撤退一些,這次能靠近冉家,他們還以為佛像白天不會起作用,沒想到只是輻范圍變小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冉玉生上次回來耗去了佛像的能量導致這個結果,還是佛像本夜晚的效力比白天強。
現在不是深究這個的時候,阮北對冉夫人說:“之前您和冉先生在云城旅游,有個老和尚送了你們一個佛像,請先把它拿到遠一點的地方可以嗎?”
冉夫人愣了一下,急聲吩咐:“把佛像扔掉,扔遠遠地。”
“不能扔!”阮北急忙攔住:“那是真寶貝。”
冉夫人不為所:“什麼寶貝!我就知道,玉生回來了,這佛像害他,我不要留著。”
說話顛三倒四,之前還堅持冉先生活著,這會兒又說這種話,顯然潛意識里還記得冉玉生的死訊,只是一直不肯相信罷了。
“是冉先生要留下的。”
阮北一個勁兒勸,這種寶貝難得,扔了可惜,冉玉生也是想留著庇護妻子。
聽說是冉玉生要求的,冉夫人便不再堅持,讓一個保鏢拿著佛像離開這里,走遠一點兒。
等佛像被送走了,阮北才終于將冉玉生帶進屋子里。
一行人重新回到之前審問阮北的客廳,重新坐定,阮北咽了咽口水:“這事兒說來話長,你們可能不信,但我說的,真的都是實話……”
他將跟冉玉生相識的經過仔細說了一遍,包括兩人流中的一些小細節,還有冉玉生請他幫忙寫的書。
“就是這封……”
征求過冉玉生同意后,阮北從書包里拿出夾在書本里平平整整的信封,雙手遞給冉夫人。
“冉叔說,他每年都要給你寫一封書,今年不了,所以托我幫忙,他不到筆,這封信是我代寫的……”
所有人都聽愣了,他們倒是想大聲斥責,說阮北在說謊。
可有冉玉生在,他通過阮北的口,說出很多只有他們才知道的私事,這由不得他們不信。
保鏢們半信半疑,多年信奉的唯主義科學觀開始搖搖墜。
雇主死了,然后變鬼又回來了?這是什麼都市異聞傳奇!
冉夫人和娘舒媽媽卻是都信了,舒媽媽這一輩兒的老人,本就很信這些東西。
之前冉夫人問保鏢上一次監控花屏的時間,舒媽媽神大變,就是因為記得,那天是家姑爺的頭七。
而冉夫人或許是深不諱,所以頭七那天冉玉生歸家,知到了,瘋了般到找他。
家里人只以為又神失常,請醫生過來給開藥。
現在證明,是對的,可冉夫人并沒有覺得開心,的眼淚大顆大顆往下落,哭的毫無形象。
展開的書被的淚水打,字跡暈開黑的墨團。
只靜靜哭著,不似之前聽人說冉玉生死了,就又又鬧。
冉玉生被哭的肝腸寸斷,差點兒跟著一起落淚,他一聲聲閨名,喊很粘糊親的昵稱,哄求不要哭。
什麼都聽不見,也看不到半跪在面前,急得手想給拂淚的人。
“小北……你幫我勸勸……”
冉玉生無奈之下,再次向阮北求助。
阮北了鼻子,干道:“冉夫人,冉叔讓我勸你不要哭了……”
那些話,他怎麼好說,聽著都臉紅呢……
他這不走心的轉述顯然效果不太好,冉夫人哭得更慘了。
對上冉玉生譴責的眼神,阮北心虛地轉過頭,又不是我把你媳婦弄哭的……
“那個……冉夫人,你不要哭了,冉叔要跟你一起哭了……”
冉夫人打了個哭嗝:“你騙人,玉生從來沒有哭過。”
阮北看了眼半跪在冉夫人面前,哪怕不到,依舊徒勞地給淚拍背的冉玉生,輕聲道:“沒騙你,之前在花園看到你哭,冉叔也哭了。鬼魂沒有眼淚,可我看見,他的眼睛在哭啊……”
心也在哭呢……
冉夫人表僵住,胡地抹著自己臉上的眼淚,可淚水控制住的從眼角落。
半生過得開心,卻好似要在今日流盡前半生的淚。
最后崩潰地甩開手,無助地看著面前空茫一片:“玉生,玉生……”
不知要說什麼,似乎又有很多話要說。
最后問:“他在哪兒?”
阮北走過去,拉著冉玉生手腕,然后又握著冉夫人的手腕,讓兩只手輕輕到一起。
冉夫人仔細了一下,綻開笑容:“是玉生呢!”
高興地跟舒媽媽說:“姆媽,是玉生,是他的手!”
舒媽媽著眼淚,說不出話來,只點頭。
緒冷靜下來,冉先生也不再說那些讓阮北這種小菜面紅耳赤的話,阮北便漸漸找到合適的節奏。
他一點點給看不見人的冉夫人傳遞信息:“冉叔現在半跪在你面前,他的右手牽著你的手,左手在給你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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