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看向停在人群外的轎，毫不掩飾譏諷笑意，“本宮何其有幸，能得寧小姐將我與武皇相比，實在是慚愧的很！本宮是不是也該做點什麽事，才配得上小姐那一封《討鎮國公主檄文》呢？”

寧小姐按在簾子上的手猛地一抖，狠狠摔下簾子，眸又是驚懼又是毒，咬牙切詞喃喃道：“薑冬，我與你誓不兩立！”

寧遠侯沉聲道：“鎮國公主，你自長在青州鄉下，承蒙先皇青眼，封你為還珠公主。如今你卻妖禍國！本侯勸你立即自戕謝罪，還可留一全。否則，休怪本侯無！”

薑冬笑了一下，“寧遠侯，你還知道我是先皇脈，還珠公主。你一介先皇馬前卒，讓我自戕謝罪，總得說出些切實的罪名。”

車轎中，清越的聲音緩緩道：“公主既然要人細數罪狀，小雖然是閨閣弱，所知不多，但平日在私塾中也聽得家中兄弟言說一二。此時俱陳出來，請在場的各位大人前輩評說。”

薑冬笑道：“寧小姐請細說，本宮洗耳恭聽，必將牢記在心，以圖日後回禮。”

轎子沉默片刻，寧遠侯道：“照兒休怕，細細說來！”

轎中緩緩道：“鎮國公主臨朝以來，豢養男寵，穢宮闈，言行無忌，無視禮法。此其一。”

“寶融皇帝在位時，公主雖昭退位書，實行獨政專權。包藏禍心，窺竊虎符。此其二。”

“寶融皇帝並非死於病榻，而是被公主勾結外男所弒殺。公主困太後娘娘於行宮之中，殺華衍公主於太安城。此其三。”

薑冬冷笑：“還有嗎？”

寧雙照緩緩走下車轎，過人群與薑冬兩相對峙，道：“如此三罪，大逆不道，罪行昭昭，天地難容。還不夠嗎？”

薑冬淡笑著道：“其一、寧小姐言之鑿鑿，不知你閨閣弱，哪隻眼睛看見我豢養男寵？其二、寶融皇帝在位時年，且其母太後娘娘出於東郡，若非本宮把持朝政，而由太後娘娘垂簾聽政，隻怕如今羨三地，盡屬東吳。其三、你說寶融皇帝並非死於床榻，說本宮殺華衍公主於太安城，可有證據！若隻是無端臆測，汙蔑本宮，知道後果是什麽嗎？”

人群外，一個沙啞的聲音遙遙傳來：“你想要證據，哀家來證明，夠不夠！”

薑冬舉目去，但見太後一素銀簪，。不施胭脂，麵容淒慘，緩步而來。

指著薑冬，厲聲道：“你這妖，先殺我兒，再戮我。先皇被你蒙蔽，竟將你這鄉野村認做脈。哀家今日就當著群臣的麵，拆穿你這冒名頂替的妖！”

薑冬不怒反笑，抖了抖袖子，“母後不在行宮頤養天年，也來指教。您說我是妖，殺弟戮妹也就算了，怎麽，如今竟還了冒名頂替嗎？”

太後道：“本宮的兒子，是死於東吳新帝潘瀞之手，宮中有侍衛可做人證。你勾結潘瀞，殺先帝唯一脈，罪當淩遲。”

薑冬冷笑道：“人證何在？還請母後帶上來與我對峙！”

太後重重哼了一聲，“被你事先察覺，前幾天你清洗後宮，將那些可做人證的侍衛都絞殺幹淨了。”

薑冬言辭清晰，毫無懼意，說道：“既是如此，母後似乎並無人證。我何時絞殺了宮中侍衛，我自己怎麽不記得？再說，若真有人證，如我這般心狠手辣，為何不早早理幹淨？如今皇弟崩逝一年之餘，母後卻說有了人證，是否不合理？”

太後然大怒，指著聲道：“妖安敢巧如簧，顛倒是非！”

薑冬道：“隻怕母後是加之罪何患無辭。”

太後道：“我兒死的冤枉，你不承認，哀家奈何不了你。可你在太安城殺華衍，是華親眼所見，東吳大王爺親自修書詳言。再不會假。”

薑冬哈哈一笑，“華是誰？”

太後沉聲道：“你的忘倒是大，連華都不記得了嗎？”

薑冬歎道：“哦，我記得了。我流落民間十幾年，想當年初太安城，華公主風大嫁中書令陳大人，才子佳人，滿城皆知。”

太後譏諷道：“你為妾室，為正妻。這你也想起來了吧？”

薑冬又是哈哈一笑，點頭道：“想起來了，不過我不是妾室，我是陳大人的糟糠之妻，被華公主的一紙婚書，了見不得的外室。後來，我遭華公主兌迫害，父皇得知真相後，褫奪了的公主封號，將貶為庶人。早就不是父皇的兒了，說起來，與本宮有深仇大恨，如何能為人證？”

太後微微皺眉，薑冬向前走了幾步，目炯炯，咄咄人，“母後與東吳大王爺暗通書信，意何為？”

太後沉聲道：“你不要胡攪蠻纏，華衍之死與你不了幹係！”

這麽說，便是拿不出什麽真憑實據，隻能以言語搪塞了。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寧雙照眼中流出一抹失。

薑冬冷冷道：“我待華衍如何，母後心知肚明。若非因為華衍，母後在潼川城散布謠言，毀我名節，我又豈能坐視不理？”

太後微慌，“你胡說什麽！是你作風不正，才有流言蜚語，關哀家什麽事！”

薑冬道：“兒臣說話，一向憑借真憑實據，我不計較，並不意味著我不徹查。這一年間，市井流言的源頭，是母後宮中幾個經常出勾欄的宦。有幾個人，遇上滅頂之災後，我手救下來了，現在就可以將他們帶上來。母後要不要認一認，是否出自你宮中啊？”

太後臉鐵青，薑冬又道：“宮中的宦嚼舌，自然不是母後指使的，母後想要教訓他們也不是不可以。但我自臨朝以來，寬待宮人，那些宦雖然可惡，但罪不至死，我就自作主張，手解救下來，還請母後不要怪我僭越。”

這話已經給太後留足了麵，太後臉沉，無言以對。

寧雙照在一旁淡淡地提醒道：“不知太後娘娘說鎮國公主冒名頂替，有何證據？”

太後陡然醒悟過來，沉聲道：“薑冬，你並非是先皇脈，本宮確有一名人證，這一回，你無論如何都無可抵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