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時,馬車緩緩駛一城鎮,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暮靄沉沉,漫天雨,一派淒迷。
薑冬見宋修臣以手扶額,眉宇間略有倦,提議找個客棧住下,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再出發。
宋修臣並沒說什麽,潼川那邊沒有特別急的事,他看起來並不著急。馬車在一家“快綠客棧”的華樓前停下。
薑冬著那個匾額,奇道:“快綠客棧,是快綠山莊徐公子家的嗎?”
宋修臣道:“不錯,此離快綠山莊不遠。”
薑冬想起一年前留宿快綠山莊的景,想起那位書法上與宋修臣並為“宋楷徐篆”的莊主徐青墨,心中揚起一親切。
宋修臣雖然是一襲布,店掌櫃卻毫不敢怠慢,親自將宋修臣和薑冬領一間上房,香煙沉靜,被褥嶄新。
店掌櫃恭恭敬敬地客套了幾句,薑冬等他走了,納悶道:“怎麽他認識你嗎?”
宋修臣搖頭笑道:“快綠山莊主人好客,這客棧開在此,並非是為了謀利,多有那山莊主人招攬江湖客卿的意思。”
薑冬端詳宋修臣片刻,歎道:“也難怪了,你這人看起來就不是泛泛之輩。”
宋修臣問:“你這句話,是誇我嗎?”
薑冬拋了個堪稱眼的白眼給他,宋修臣上前,雙手從腰間穿過,摟著道:“我看看你上的傷?”
薑冬咳了一聲,推拒道:“好的,不用看了。”
“你臉紅什麽?”宋修臣微微挑起眉,含笑等解釋。
薑冬捂住臉,“我沒有!隻是有些……熱……對,有些熱。”
宋修臣笑了一下,用臉頰著的臉頰,沒有覺到熱意,便問:“細雨微涼,你竟有些熱嗎?”
薑冬“啊!”了一聲,捂著肚子道:“我了。”
宋修臣點點頭,有些無奈地在眉心輕輕彈了一下,“行吧,我去吃的。”
他出去了一會,很快回來,捧著一個盤子。薑冬目炯炯地盯著那盤子,裏麵有一碟醬牛,堆的小山似的,散發著人的濃香。
咽了咽口水,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送到裏,牛勁道,牛筋糯,嚼了幾口咽下,真是口齒留香。
連吃了好幾塊,宋修臣笑道:“看來你真是了。”
薑冬激的都快哭了,上一次吃,還是姬襄在半夜塞給的帶有蒙汗藥的。
宋修臣捂住額頭,將幾乎埋在碟子裏的腦袋往外推了推,“吃慢點。”
薑冬“嗯嗯嗯”了幾聲,“你怎麽不吃啊?”
宋修臣道:“我待會再吃。”
薑冬問完才想起來宋修臣平日並不怎麽沾葷腥,以前很不能理解,現在更不能理解了。夾了一筷子送到他邊,“吃點。”
宋修臣張口吃了,點頭道:“不錯。”一派敷衍的樣子。
薑冬嚷嚷可惜,雖然饞,卻沒那麽大的肚子將盤中牛全部吃。
宋修臣看一臉舍不得,提議道:“要不要打包?”
薑冬直點頭,宋修臣很快找來一張幹淨的油紙,將盤子裏沒吃完的牛裝好,又了一壺上好的武夷茶。
薑冬好久沒這麽舒服過了,一邊喝著茶一邊由衷概道:“我願意永遠宅在潼川城。”
宋修臣在一旁喝著茶,薑冬托腮看著他,想起他上的傷,問道:“要不要上藥,我給你上藥?”
宋修臣慢悠悠放下茶杯,“倒不用。”
薑冬“哦”了一聲,忍不住好奇:“當晚皇宮發生了什麽?”
“沒什麽,隻不過是東郡王寫了一封詔,再順便劫了個人出來。”他說的輕描淡寫,薑冬聽得卻心驚。
“你這次來太安,弄得滿城風雨,天下人又要著你的脊梁骨罵你禍世了。”
宋修臣無所謂道:“被罵的多了,倒不在乎。東郡王不死,潼川五年之,便不得安穩。如果是這樣,我寧願被人罵禍世。”
薑冬聞言奇道:“潘瀞與你約定了五年之契?”
宋修臣點了點頭,“五年之,羨和東吳會相安無事。”
薑冬握住他的手,“天下人不理解你沒關係,但我知道你做了什麽。”
若在平日,宋修臣多半一本正經地回說“得你我幸。”但是這一次,他客客氣氣地回道:“哪裏哪裏,力所能及。”
薑冬總覺得他有點假,宋修臣又笑瞇瞇地添了一句,“所以呢,就僅僅是知道而已嗎?”
薑冬霎時紅了臉,扭頭道:“你想什麽啊?”
宋修臣納悶,“我想什麽了?我在很正當地和你討要報酬啊。”
薑冬心想這個人真是能一本正經裝糊塗,扭頭想要與宋修臣理論,雙卻到了他臉頰上,宋修臣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將抱起來。
薑冬驚呼了一聲,牢牢抓住宋修臣的肩膀,赧道:“幹什麽?”
宋修臣將送到床上,“你吃飽了,我還沒吃呢。”一雙桃花眸子中星點點,似笑非笑,平常有多清俊,此時就有多魅。
薑冬都不敢看他了,“你沒吃飽,就去吃唄。牛還有好多呢。”
宋修臣搖頭道:“恐怕不抵用。”
“哎呀,你一臉的倦。不要再……那個,勞累了。”薑冬心不在焉,一顆心早就砰砰砰跳個不停。腦子裏轟轟的,盡是一些七八糟的畫麵,說起來,兩個人的確分開太久了。
宋修臣看了看鎖骨上的傷,已經結痂了,“為你,我怎懼勞累呢?”聲音低啞的不行,還有些微。
薑冬雖然平日言語無忌,但真到這種事上,卻每每都十分,可能對方是宋修臣的緣故吧。他並不是霸道的人,無論什麽時候都顯得極有耐心,溫和從容。
但這就是薑冬最不了的地方,聽了宋修臣近乎於低喃的話,心中真是似水,想了想,直視他那雙含笑的眸子,主上去在他上吻了吻。
雖是主,卻一即回。宋修臣挑眉,含著輕佻的笑意,極其委屈失落地道:“就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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