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衍有些愣怔，“還有呢？他還說了什麽？”

薑冬搖頭，十分誠懇地道：“好話沒有了，壞話還有些，你要聽嗎？”

華衍黯然道：“肯定是說我囂張跋扈，任妄為，脾氣古怪……”

薑冬歎道：“你也知道啊？”

華衍氣道：“我就知道他會這麽說我！”

薑冬問：“可以請教一下嗎，你是怎麽知道的呢？”

“我……我就是知道！”華衍語塞了。

薑冬笑道：“原來你自己也這麽認為的啊，真是有自知之明。”

華衍抿，不說話了。下意識睜開眼睛想要去瞪薑冬，但是睜眼之後，漆黑一片，才恍然原來已經看不見了。

薑冬將的細微作看在眼中，心口微酸，這雙眼睛明明清澈幹淨，怎麽會看不見呢？

“華衍，你有時候會不會覺得頭疼？”

華衍擰眉問：“為什麽忽然這麽問？”

“我覺得你的眼睛沒有壞，是你的腦子出了問題。”薑冬正道：“腦子出了問題，是可以治好的。”

華衍：“……”雖然很不想承認自己的腦子有問題，但聽到薑冬說“可以治好的”，心中瞬間被點燃了一希，“真的嗎？”

薑冬點了點頭，“我沒有騙你，你的眼睛看起來一點問題也沒有。”

華衍咬鬱悶道：“可是……有很多大夫來看過，都說沒有辦法，”

薑冬握住的手，“你放心，等這次事結束後，我帶你去找陸老郎中，他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華衍沉默了一會，“你沒有騙我吧？”

“絕對沒有！”

華衍愣了片刻，輕輕嗯了一聲，“如果，能看見，我想去漢水邊上看看。”

薑冬想起來，潘瀞小時候就是在漢水邊長大的，溫言道：“潘瀞會帶你去的。”

“我不用他帶我去，他也……未必會願意帶我去，我自己也可以去的。”

薑冬道：“你自己去太危險了。再說了，他一定也想帶你回去看看。”

華衍重新閉上了眼睛，薑冬補充道：“不過你得好好吃飯，自己的自己要上心。早起早睡，按時吃飯，加強鍛煉……”

華衍擺手不耐煩道：“我知道了，你不要念叨了。”

薑冬一笑置之，“華衍，人總要好好活下去，才能看到希。”

華衍沒說話，安靜地閉著眼睛，但薑冬知道，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果然，這天中午和晚上，都好好吃飯了，服侍的丫鬟都瞪大了眼睛，一陣驚奇。

薑冬心略好，傍晚的天氣尤為沉悶。薑冬看天，竟像要打雷下暴雨的樣子，烏雲低垂，一風都沒有。

剛要進屋，觀中一個姑子急匆匆過來，對薑冬道：“前院來了一位夫人，自稱大王爺府中的人，說是出城燒香，天恐有暴雨，要來借宿。”

薑冬嗤笑一聲，“這麽巧嗎？帶了多家仆？”

“隻有一個小丫鬟，和一個駝背的車夫。”

薑冬道：“車夫就別放進來了。”

“是。”姑子答應著去了。

薑冬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華，料想今天過來，是閑著沒事來找華衍晦氣的。自己在百八觀這件事，不會有外人得知，潘瀞對觀中的姑子也隻是說薑冬是王府的使管事。

轉進了房中，華衍問：“是華那個賤人來了嗎？”

薑冬微微一笑，“不用理。”

華衍道：“你不知道，有事沒事來我這煽風點火，雷聲大雨點小的，最後沒臉的還是。我都懶得和一般見識。”

“嗯，你有這心，不錯。”

華衍道：“你從湛王府逃出來，應該不知道你在這裏，是衝著我來的。”

“那可得勞煩你幫忙兜著了。”

華衍擼了擼袖子，“你去屏風後麵奪著吧，我來跟吵。”

薑冬真就繞到屏風後麵，剛坐下，外麵就起了敲門聲。拍了拍額頭，可真是魂不散啊。

華衍罵道：“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這麽晚了擾我睡覺？”

門外傳來一個悉的聲音，“華衍妹妹，是我。聽說妹妹在這裏，做姐姐的，來和妹妹敘敘舊。”

薑冬著太，是真的不知道華是如何做到如此厚無恥的，前一刻還想要人命，下一刻就言笑晏晏。

華衍嗤道：“你不是我姐姐，難道忘了，我父皇早就將你逐出皇室了嗎？”

門被推開，薑冬過屏風隙去，見華穿著一素潔的裳，臉上還有一些淤青，一派楚楚可憐的模樣，像是被人打了。

薑冬心中大奇，搞不明白怎麽弄這個樣子，難道被大王爺家暴了？

窗外忽然亮起一道電，接著雷聲轟轟隆隆，起風了。華進屋關了房門，輕聲道：“你我姐妹，也算是同病相憐，不知道妹妹為什麽總是看我不順眼啊？按理說，我可並沒有對妹妹過什麽壞心。”

華衍呸了一聲，嫌棄道：“誰跟你同病相憐！”

華盯著的眼睛，問道：“妹妹現在完全看不見了嗎？”

華衍僵了一下，隨即淡淡地道：“你胡說什麽？我就算能看見，你也不了我的眼！”

華歎道：“看來妹妹是真的看不見了。妹妹對湛王爺一片癡心，到頭來落到如此淒涼境地，真是可歎可憐。”

華衍地抓著床單，冷笑道：“你倒是不曾癡心錯付，大王爺對你好得很啊，恨不得封你為正王妃呢！”

華淒涼一笑，“好得很嗎？妹妹是沒瞧見我這一一臉的傷。”

薑冬瞇眼去，果見臉上傷勢嚴重。有些納悶，怎麽大王爺會打這麽狠？外人看著不是很恩的嗎？

華衍道：“你又做了什麽喪盡天良的事，竟然連大王爺也忍不了了？”

華恨道：“就因為薑冬那個賤人在大王爺麵前挑撥了一句。”

薑冬想起來了，那天在湖中水榭，華來找茬，臨走時對華說了一句“這片湖也並不是什麽人都能來的地方！想要緬懷故人，也想想有沒有這個資格。”看來大王爺很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