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衍道：“好，這是你的地方，我走。”說著，雙手在前麵索著，向門外走去。

潘瀞的臉難看至極，靜靜地看走到門邊，猛然走過去拉住的手臂，防止過門檻時摔倒。

華衍狠狠地甩了一下，沒有將他的手甩開，“放開我。”

潘瀞沉聲問：“你要走是不是？”

“是！”

“好，我送你出城。”

華衍微微一愣，隨即苦笑道：“是啊，我姐姐來了，你怎麽還能將我留在邊呢？”

潘瀞抬起的下頜，聲音低緩而忍，“你不是要走嗎？我真的要送你走了，哭什麽？”

華衍的眼中已經堆滿了淚水，揮袖狠狠抹去不爭氣的眼淚，捂著口咳嗽了幾聲。潘瀞歎息一聲，俯將抱起，放回了屋的床榻上。

華衍掙紮著要起來，被他按住，“華衍，你老實點。”

華衍的力氣本就小，如今子骨羸弱的不像話，更加不是他的對手。

雖然被牢牢按在床上，卻擰著一勁與潘瀞對抗，原本蒼白的小臉憋得通紅。兩人僵持片刻，息聲漸漸重，潘瀞眼神閃了閃，怕激嘔出來，當即收了力道。

華衍雙手一得自由，立即一掌揮過去，潘瀞的臉上隨即出現一道紅痕。他微微皺眉，卻沒說什麽，隻是扶住坐起的華衍。

華衍剛才一掌打過去，沒想到他不躲不避，居然打中，也愣了一下。接著，眼淚就簌簌流下，期期艾艾哭了起來。

潘瀞了太，“是我挨打，不是你挨打，你哭什麽？”

華衍哭道：“你滾！你滾！你滾！”

潘瀞默默起，“那你好好休息吧，我明日……讓人送你出城。”說著，抬步走了出去。

華衍愣了一會，抹去臉上七橫八豎的眼淚，回往枕頭下麵出一柄匕首。刷的一下拔出鞘，著那一團模糊的刀，咬了咬牙，舉起匕首向自己的口刺去。

然而，在刀尖刺破那一瞬間，的手腕被人握住，接著手骨一陣劇痛，匕首落在地上，撞出一聲清脆。

潘瀞沉聲道：“為什麽求死？”他盯著華衍，三分憤怒，七分卻是愧疚。

華衍閉上眼睛，“我想死，不想活了，我的死活與你有什麽相幹？玉璽上的氣運不是已經被你吸納幹淨了嗎？”

他冷哼了一聲，“子做鼎爐，你當然還有用！等你該死的時候，我會如你所願。”

華衍驀地睜開眼睛，“嗬嗬，鼎爐？潘瀞，我堂堂李朝嫡公主，你……你辱我太甚！”

道門雙修中，被男子用做練功來砥礪修為的子，就做鼎爐。如今，潘瀞竟然用這樣一個詞來形容！

潘瀞淡淡地道：“我是辱你，怎麽了？你有本事殺我嗎？”一邊說，一邊扯開華衍的襟，白皙的上有一抹鮮紅的痕。

他俯吻去那鮮，華衍惱憤恨的無以複加，聲道：“我……我一定要殺了你。”

潘瀞嗬嗬一笑，“好啊，我拭目以待。”

他一腳將掉落在地上的匕首踢了出去，又三兩下拔了發髻上的頭釵，確定邊再無可以自殘的東西，才淡淡地道：“你不是要當尼姑嗎？這些花裏胡哨的頭麵都免了吧。”

華衍出生皇室，一向視金錢如糞土，聽潘瀞這話的意思竟像是貪這種外俗。這些東西都是婢子給梳頭時戴上的，眼睛不方便，何曾看得到這些！

當即取下耳環、退下手鐲、連纖細腳踝上的一條金鏈都扯了下來，劈頭蓋臉全扔給潘瀞。

潘瀞接過來收袖中，點頭含笑道：“這就對了，你要出家，就得有個要出家的樣子。”話如此說，目卻落在腳踝上，剛才將小金鏈扯下來的時候，勒出了一道印。

他手握住的腳踝，輕輕挲。華衍一腳踹在他的小腹上，“拿開！”

潘瀞重新握住的腳，“不拿，又怎樣？”

華衍恨極，拳打腳踢，忽然一輕，被他抱了起來，坐在他的上。他輕聲道：“華衍，我如果死了，你隨你姐回潼川吧。會好好照顧你的。”

華衍本來還在扭，聽了這句話，忽然就不了，心口絞痛，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從臉頰落，滴在他的手背上。

潘瀞用袖口給去淚水，哄道：“不一定能死，隻是說萬一，最壞的可能。你不要心疼這樣啊。”

華衍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下了死勁，裏開一腥味。

潘瀞皺著眉讓咬，等實在沒力氣了，鬆口，他的小手臂上多出了兩行整齊牙印子，亮晶晶地滲著。

他了華衍的腦袋，“不舍得咬就別咬，這不是半途而廢嗎？既得罪了我，又沒讓我吃大苦頭。這筆買賣可並不劃算。”

華衍一陣頭暈眼花，泣道：“說的沒錯，你就是無無義的無賴，我……我真的瞎了眼……”

潘瀞微微一笑，知道口中的“”是誰，歎道：“你可不就是瞎了眼麽？讓你走你不走，攆你呢你自殺，你說你讓我怎麽辦才好？”

華衍實在沒力氣與他吵架了，懨懨地在他懷中，一張小臉死氣沉沉的，寫滿了絕。

潘瀞垂眸看向，低頭上的，輕輕了一下，溫言道：“我真的得送你出城避一避，這兩天有大事，我也……真的可能會死。”

華衍有氣無力地道：“你死了，東吳舉國同慶，隻怕是禍害千年，你死不了。”

潘瀞嗯了一聲，“借你吉言，若是死不了，我再去城外接你。”

華衍閉上了眼睛，似乎再也不想與他多說一句話。在太安城一年，心皆折磨，早就將上那種嫡公主的驕傲任全都磨了。此時靠在潘瀞的懷中，臉上全是清冷與哀傷。

這倒是讓潘瀞心中生出一子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悶，他雙手在腰間帶上輕輕一挑，去了的外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