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人慢悠悠起,揮袖搧滅了桌子上的三盞燈。屋一下變得黑暗起來,他緩緩道:“巧有春風至太安。”
薑冬心中一凜,聽他又道:“晚間開宴,不知長公主殿下喜不喜歡看儺舞?”
說完,哈哈笑了幾聲,走出屋外。薑冬緩緩攥拳頭,心思起伏不定。
姬襄道:“這人是神經病嗎?”
薑冬沒說話,心中忽然有一個荒謬的猜想。知道麵人所謂的“巧”是什麽意思,想想這一路的經曆,實在是太過於荒誕巧合。
問題最大的就是那個布鳥,因為斷了一條縱繩,居然就能向東飄向太安城,想想當初,那個縱繩是怎麽斷的?
耳邊響起好幾聲:“薑冬,薑冬……”
回過神,茫然看向姬襄,“怎麽了?”
年盯著的眼睛,“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儺舞,姬襄,你有沒有看過儺舞表演?”
姬襄道:“看過,舞者佩戴麵,如同遠古時代的驅鬼儀式。這有什麽好想的?”
薑冬勉強笑了笑,“我剛才在想剛才那個麵人說的話,難道晚間宴席上有儺舞表演嗎?”
姬襄問:“你要去?”
“去或不去,應該由不得我吧?”薑冬笑看向姬襄,“就像我來到這太安城,是問春風。春風想讓我來,所以我現在在這裏。”
姬襄挑起一邊的眉,“你這個比如,有點酸……”
外麵來了一群侍,將薑冬和姬襄引了一豪華的庭院,五六的琉璃走馬燈掛滿了遊廊,燈流溢,彩斑斕,讓薑冬有一種進了酒吧的既視。
剛坐下,就聽外麵一個聲音笑道:“妹妹來了我太安城,怎麽也不事先知會一聲?”
薑冬站起,心想我倒是很想事先告訴你一聲,我能嗎?
潘姚穿著一件絳紅的窄袖百褶走進了堂,笑盈盈地握起薑冬的手,“老三說我的貴人冬至在老四這裏,我還奇怪,冬至是哪位小可人呢?再聽說到飲泉劍,便約猜到了是妹妹。”
薑冬微笑道:“我這趟來的匆忙,沒有帶禮,還請姐姐不要見怪。”
潘姚拍了拍的手背,眼如:“你人來不就好了?”
薑冬道:“那不如我隨姐姐去你府上吧?咱們好久不見,正該好好敘舊。”
潘姚笑道:“我那公主府可沒有四弟這府宅豪華,妹妹住在這裏也是一樣的,姐姐我搬來與你同住不就好了麽?隻求妹妹莫要嫌棄!”
薑冬心知潘姚這意思是不會帶走,麵上笑容依舊,心想隻好另作計較,至現在是沒有生命危險的。
對那個麵人有一種很奇怪的覺,雖然知道那人很可能被策反,但卻一點也不反他。而且他剛才說的那些話,在薑冬聽來不像是挑釁或者戲謔,而更像是一種提醒。
暫時在這裏住下,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倒是邊的姬襄,這一路上種種異常,當時沒覺得怎麽樣,現在想起來卻讓如鯁在。
潘姚笑推了推薑冬,“怎麽?妹妹半晌不說話,當真是嫌棄我嗎?”
薑冬忙道:“哪裏!我不得姐姐過來與我夜話談心。我在潼川也沒有什麽姐妹知己,著實鬱悶。姐姐肯來陪我,必定是存了護我周全的善意,妹妹豈是那不識好歹的人?”
潘姚忍不住手了薑冬的臉頰,“你這張,一向伶牙俐齒。說的我都有些臊,就是沒有護你周全的意思,這回也不得不護著你了。”
薑冬笑道:“姐姐才是刀子豆腐心!”
潘姚轉眼看見站在邊上的姬襄,微微一笑:“小公子,你也來了?”
姬襄冷著一張臉,懶得理。潘姚掩口笑道:“你的子倒是與一年前一樣。”對薑冬道:“妹妹舍不舍得,將這小公子借我幾天?”
薑冬連忙笑道,“姐姐不要開玩笑,這墨家橘子,我留著還有用呢!”
潘姚哈哈一笑,一臉“我懂”的表,在薑冬耳邊低聲道:“妹妹不必害臊,都是過來人,宋修臣雖是世間第一等大風·流者,畢竟事務繁忙,怎及年輕人鮮帶勁呢?”
一席話說的薑冬不害臊也臉紅了,赧道:“姐姐啊,可不可以……不要說了……”
潘姚出一如蔥的手指在薑冬眉心點了一下,笑道:“妹妹何以如此不解風?我告訴你一件妙事,先前這太安城中的繁花樓一分為二,多出了一個南風館。裏麵的青蓮小倌,各有趣味……”
薑冬:“…………”心想或許是因為潘姐姐你,才帶了太安城這種產業的發展興盛。
姬襄聞言臉皮漲紅,上前拉住薑冬,“什麽七八遭的!你不許聽!”說著又看向潘姚,義正言辭地道:“你好歹是東吳皇帝之,能不能守點婦道!”
潘姚被他如此斥責,並不惱怒,反而笑得越發放肆,“瞧瞧,小公子吃醋了!”
薑冬心中卻打起了另一個主意,瞪了姬襄一眼,“你給我滾一邊去!大人說話,小孩子什麽!”說著又滿懷好奇地問潘姚:“那些小倌人是清秀還是雄奇呀?”
潘姚笑道:“自然是憑你喜歡,你喜歡清秀溫雅的,采秀娘便給你找清秀溫雅的。你喜歡雄奇偉岸的,采秀娘就給你找雄奇偉岸的!”
薑冬自言自語道:“說起來,我還是從那繁花樓出來的呢!如今怎麽說也是發達了,總該照顧照顧娘家的生意,你說是不是?”
潘姚點頭笑道:“妹妹的意思我懂!那不如我給你引薦幾個,請府中,好好聊聊?”
薑冬道:“這樣不好吧……”眼神卻是躍躍試。
姬襄滿臉的不可思議,“薑冬!你腦子沒病吧?”
薑冬沉聲道:“你再叨叨,我不敢要你了,就讓潘姐姐將你帶走吧!”
姬襄退了一步,“你……你……”
“你給我閉!”
潘姚笑嘻嘻道:“妹妹若是真的覺得聒噪,那我就真不客氣帶走了?”
薑冬笑道:“姐姐,你還沒給我引薦小倌,就先來要我的人了!我不依,總得先看看姐姐引薦的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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