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子也面不虞,沉聲問道:“現在還能跟應天長聯系嗎?”
弟子試著用傳聲符,那邊一下子傳來了聲音:“師父,弟子應天長,您有什麼吩咐?”
傳送陣法都被關起來了,卻還能傳聲?白云觀的眾人對一眼,明白這是對方給的暗示。
暗示,在那個被他們稱為低階的世界里,對方才是主場,他們這些人過去了,全都等于自投羅網。
“天長。”江城子緩緩地吩咐,“傳送陣法被對方關起來了,符咒無法送到,你跟對方說,三天之后,我們愿意在傳送陣法前面對面會談。”
那邊酒店里,應天長和其他兩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傳送陣法被關起來,等于他們再也回不去原來的世界,只能在這里漸漸消耗壽元,不出十年就會死去。
原來,蘇暖真的一次又一次地給他們留下了余地,只是他們沒有珍惜。
一開始三個小弟子被抓,蘇暖等來的是傲慢上門,企圖強行帶走。于是,武陵春等兩人也被鎖住了修為,困在房間里不能離開。
后來,他們來了,打著商談的旗號,試圖威脅,一邊說著商談一邊準備符咒,企圖強攻。于是,蘇暖干脆將傳送陣法也關了。
這個蘇老板,他們真是惹不起啊!
應天長深吸一口氣,給酒店前臺打了電話:“我要聯系蘇暖。”
前臺很快給他轉接,蘇暖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喂,應先生,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應天長咬著牙說:“蘇老板,三天之后,我師尊在傳送陣法前,與你商量本次事件。希到時候,蘇老板不要放我們鴿子。”
“哦?這樣嗎?我一定會準時到,并且帶著你們過去的。放心,我們不搞威脅,就是好好商談,確定合約,然后就放人了。”
蘇暖笑著安,聽著那邊啪的一聲把電話掛了,登時樂得直笑,將手機丟在沙發上,脖子繼續看數據庫了。
沈北宸也準備好了一大堆事,回來一看,趴在沙發上,臉對著數據庫,目卻看著窗外,仿佛在思考著什麼。
“想什麼呢?”沈北宸在旁邊坐下,低頭玩著的長發,指尖有意無意地過的耳垂。
“想武陵春。”
沈北宸的手指一頓,登時啞然。
武陵春?那個七十歲的老頭子?是他不夠帥還是他不夠年輕?為什麼他朋友會想一個老頭子?
蘇暖爬起來,蹭著窩進他懷里,仰頭看著他的臉,一邊著他的耳垂,一邊問:“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其實他們那個世界,就是我之前呆的地方?”
沈北宸特別喜歡這個姿態,仿佛貓一般,又好像他才是馴養的大貓。耳垂被撓得的,渾的骨頭都了,再大的怨氣都能消散。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像貓的咕嚕:“沒有,但猜到了。”
如果不是待過那個世界,不會對那邊的陣法了如指掌,隨便手就能將修士困住,還把傳送陣法給關起來了。
修士注重法,就容易忽略高科技,酒店里發生的一切,他都是能聽到的。
“你以前,見過武陵春?”沈北宸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點,可是酸意非常明顯。
不會是見過武陵春年輕氣盛的樣子,對人家還有點那個意思吧?
“你想什麼呢!”蘇暖笑著了他的耳朵一下,慨地說:“我只是個羅盤,在遇到你之前,本不懂得什麼是。”
換言之,是他教會了。
沈北宸滿心的酸意,就被這一句話給哄好了,甚至心尖還甜甜的。
“不過你猜得也不算錯,我確實見過武陵春年輕點的樣子,如果相對七十歲來說,五十歲算年輕的話。”蘇暖窩在他溫暖的懷抱里,回憶著。
“那個世界有個聚會,五年一次,只有最厲害、最有前途的修士才能參加,你就當是達沃斯論壇那個級別吧。反正,不是大佬或者大佬國家,就不能參加。我第一次去的時候,是跟研究所的教授去的,那時候,我還只是個化元期的小修士,被帶去長見識的。那也是我唯一一次參加,就見到了武陵春。”
“算起來,應該是我渡劫的兩百年前。那時候的武陵春雖然也是個老人狀態,但還是五十多的樣子,不是現在這個七十歲垂垂老矣的樣子。兩百年的時間,才讓他長了二十歲左右,也是功力深厚了。”
可是對修士來說,蒼老是非常可怕的,那代表他的修為沒有增進,修為已經撐不住他的歲月。過去兩千多年的時間,只讓武陵春的外表長到五十歲,而這短短的兩百年,就讓他的外表老了二十歲。
他的修為已經撐不住了,壽元即將走到盡頭。
這些沒有說的話,沈北宸都明白。
“我看到他的樣子,就想到了自己。”蘇暖回憶著,“北宸,你知道嗎?我曾經是那個世界里,天賦最高的修士。江城子前后兩個世界加起來,活了兩千五百多歲,還是沒有迎來渡劫。而我,只花了不到四百年,就迎接渡劫了。”
可是渡劫之后呢?飛升了嗎?
沒有,被劫雷劈得灰飛煙滅,所有的修為幾乎一朝散盡,魂魄落這個世界。
現在,命運讓遇到故人,給了重新回到修仙世界的機會,又一次將修仙之路開在眼前。這一次,還要重復上一世的命運,再一次花幾百年的時間去拼一個結果嗎?
那個結果,會是上一世的結局,毀滅,魂魄落時空流,隨便進一個。還是像武陵春這樣,花幾千年的時間掙扎著,卻迎來壽元的終結,連渡劫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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