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小妹這麼辛苦，您還是勸勸吧？”臨念雨和臨念水邊還離不開人，秦氏和吳氏每日要負責照看兩個孩子，打掃家中事務，還要爲一家老小做飯。即便也是忙得腳不沾地，但吳氏還是很心疼臨青溪。

“是呀，娘！明日就是立冬，郝阿爺說已經請了戲班，村裡的孩子今天都去搭好的戲臺子那裡瞧熱鬧去了，可咱家的小妹還在地裡忙活著呢！”秦氏時常覺得臨青溪本不像一個孩子，似乎這一大家子就指一樣，自己這小姑子的上彷彿有千斤重擔，這個做嫂嫂的也不忍心。

次日便是立冬，以往每逢立春、立夏、立秋、立冬之日，村裡都要舉行小型的祭祀，還會請來戲班唱戲，只是近些年四季祭祀變得更簡單了，村裡更沒錢請戲班來。

這不，前段時間賣豆腐賺了一些錢，臨仁義和幾個族老商量了一下，決定在立冬這天開祠堂祭祀之後，再請戲班唱一天的大戲。

“唉，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這溪丫頭的子變得越來越執拗，我讓出去找小玉們幾個玩，卻說心裡惦記著自己的幾畝田，本沒心思。難道還要拿子攆不？！”穆氏話語中全是無奈和心疼，農家娃種田，這本不是什麼壞事，可整日埋頭在田裡，累壞了可怎麼辦。

“我看！”葉氏也從一開始的欣變了現在的憂慮，可不想自家孫一輩子在土裡刨食，如今認了縣令和縣令夫人爲師父、師孃，這起點就比別的農家娃高了不，再說晚上回來還要讀書、練字，真是太辛苦了。

“阿，您捨得打妹妹嗎！不如我讓小玉們幾個去田裡把拉到戲臺子那裡去玩，相信妹妹不會不給那幾個小夥伴面子的！”臨青木正在院子裡擺弄著他才削好的幾塊木頭，打算做個新玩意出來。

“不行，萬一這溪丫頭去那邊的田或者院子裡呢，被村裡人發現不太好！”老臨家的人並沒有把當今的福安縣縣令就是臨青溪師父的事以及那些下人和田的事往外說。

就是穆氏、秦氏和吳氏也從不把自己在婆家發生的事告訴孃家，包括一品香的所有事，也從未說過。

“娘，我去看看溪丫頭！”臨忠國腳已經好了，重活雖然幹不了，但一些輕活兒他能幫著做很多，勸說臨青溪別把太多時間花在種田上的這件事，他也早就想做了。

兒是他的心頭寶，雖不能當千金小姐養，但他這個當爹的可捨不得兒整日面朝黃土背朝天。

還是個孩子，應該有個孩子樣，應該像這個年齡的農家娃一樣，該玩的時候玩，該幫助家人的時候幫助家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過早地褪去孩的天真與快樂。

最終還是臨忠國去田裡找臨青溪，而當他到田裡的時候，發現兒小小的影正在田裡弓著，一步步地往前挪，手裡的雜草被很整齊地放進後的揹簍裡。

“溪丫頭，歇會兒吧，這些雜草爹待會兒幫你都拔乾淨。”臨忠國走到臨青溪的邊，卸下背上的揹簍，然後拉著的小手就走到了地頭。

“爹，你怎麼來了？”臨青溪有些奇怪地看著臨忠國問道。

“爹怎麼不能來！爹的寶貝閨在地裡累死累活，難道爹在家還能呆得住！”臨忠國有些生氣地看著臨青溪說道，這怒氣有對他自己的，也有對臨青溪的。

臨青溪還不知道怎麼惹到了自己的父親大人，只得有些討好地說道：“爹，您……沒事吧？是不是溪兒做了什麼事讓您生氣了？”

聽到兒小心翼翼地詢問聲音，臨忠國就心了下來，他暗自責怪自己不應該對兒發火，同時也無奈心疼地說道：“傻丫頭，你沒做什麼事讓爹生氣，爹是氣自己不中用。堂堂七尺男兒，要讓自己的小兒辛苦養家，是爹沒用，是爹沒用！”

臨忠國這樣自責，臨青溪有些驚慌，趕說道：“爹，您別這樣！咱們又不是什麼大戶人家，您兒也不是千金小姐的弱子。我就是個農家，生來就是在田裡刨食的，再說，怎麼變兒養家了。哥哥嫂嫂都那麼能幹，就是阿爺、阿和爹孃也都每天干那麼多活兒，兒只是想盡力幫忙而已。”

臨忠國哀嘆一聲，將揹簍放在地上，然後拉著臨青溪和他一起挨著坐在地頭兒，面朝著廣闊的田野和遠在薄霧中如夢似幻的層巒疊嶂的山脈。

此時，田裡並沒有多人，梳著簡單雙丫髻的臨青溪靜靜地坐在臨忠國的邊，父親特有的氣息讓覺溫暖和窩心。

“溪丫頭，爹對不起你，讓你苦了！”在自己小兒的面前，並不喜歡把心表達出來的農家漢子臨忠國，不出久違的溫面容。

他疼自己的每一個孩子，但對自己最小的孩子，還是唯一的兒，他總會表現出的一面。他不知道別的當爹的是怎麼想的，但他可以打罵兒子，甚至不惜下重手教導他們，但是對於兒，他恨不得寵上天，從來沒給過一個不好的臉。

今天，與其說是生氣，不如說是愧疚，他覺得自己這個父親做得不好，愧對家人，更愧對自己的兒。

坐在臨忠國的邊，敏的臨青溪能夠覺出他今天的緒有些不尋常，以前沒有機會會父究竟是怎樣一種，只是上學的時候聽老師講過“父如山”這個詞。

現在，似乎能會到那麼一點父的滋味，有一些讓自己惴惴不安的酸，又有一些讓自己不彎起角的甜，但更多的是那種即便此刻風雨驟降，也有一個安全而穩固的港灣讓自己依靠，那種擁有堅強後盾的覺，在現代從來沒有過。

“爹，您不要這樣說！溪兒從來沒覺得苦，而且溪兒喜歡這種經過辛苦勞作收後的喜悅和踏實。還有，溪兒總覺得老阿爺教會我那麼多的東西，並不是讓溪兒福的，他是想教會溪兒，只有不斷努力鬥和吃苦耐勞，才能過上好的生活。”爲了緩解臨忠國的負罪，臨青溪只好再次搬出了那位並不存在的老阿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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