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可以去坐牢,不行,誰都不能抓,除非他死。
姜九笙神有些恍惚,眼里有迷惘、糾結,還有驅之不散的郁:“時瑾,我可以這樣嗎?”不確定,只知道心里像砸了沉甸甸的東西,連呼吸間都帶著抑,自說自話,像是在質問自己,“我可以殺了人還心安理得嗎?還有陳杰,他還在替我坐牢。”
啊,這是殺人在逃。
死者是的父親,牢里還有的替罪羔羊。
一層一層下來,道德、法律、親、人,還有模糊不清的真相與,得快踹不過氣來了。
沒有那麼無堅不摧的心理,做不到心安理得,也做不到置之不理。
“笙笙,”時瑾扶著的腰,手下的力道不重了幾分,他央求,“為了我,你做一次壞人好不好?就這一次?”
沉默了,沒有回答。
時瑾慌張無措,不知道拿怎麼辦,抱著,在耳邊呢喃:“笙笙乖,你答應我,嗯?”不說話,他就不停地勸,不停地哄,“你不能生病,更不能去坐牢,你要是病了,我也會瘋,你要是去坐牢,我會去劫獄的。”
八年前,就是因為這件事,患了嚴重的抑郁癥。
突然抬起頭,湊過去吻他,不讓他說了。
怎麼辦呢?不能坐牢,不能讓時瑾劫獄,可又做不到心如止水不聞不問,不怕法律制裁,也不怕道德譴責,可怕時瑾與法律為敵,與道德違背。
心里那弦,一邊拴著時瑾,一邊拴著道德與良知,崩得越來越,總有一天,會斷……
連著許多天,姜九笙都失眠,夜里睡不著,白天神不佳,甚至有輕微的厭食,整個人狀態不對,話也越來越了,總是一個人坐著,胡思想。
一周會去做兩次心里治療,時瑾推了很多工作,整日地陪。
虹橋心理咨詢室一共兩樓,里面有十幾位心理醫生,專攻不同方向,常茗是虹橋最有名的咨詢師,也是半個老板。
另外半個老板,是常茗的師弟,唐延,兩人是一個老師帶出來的,年紀相差無幾,不過,常茗主修神障礙,唐延卻主修人格障礙。
下午茶時間,常茗過來隔壁唐延的辦公室,助手方曉幸抬頭打招呼:“常醫生。”
常茗問:“唐延在里面嗎?”
方曉幸一直知道常醫生長得好,只是,見了這麼多次,這副容貌仍然讓人十分賞心悅目。
常茗材修長,西裝革履,神俊逸得很,五很端正,拆開來看,全部算得上上乘,氣質儒雅,給人如沐春風的覺。
出于禮貌,方曉幸將視線挪開,回話:“唐醫生剛剛和患者出去了,不在里面。”
常茗似乎思考了一下,說:“那我進去等他。”
“好的。”方曉幸起,問道,“喝咖啡還是紅茶?”
常茗推開唐延的辦公室,回頭:“紅茶。”又說,“謝謝。”
“不客氣。”
隨后,常茗進了辦公室,將門關上,百葉窗拉下來,他走到辦公桌前,拉開屜開始翻找。
十五分鐘后,唐延回了辦公室。
“唐醫生,”助手方曉幸說,“常醫生在里面等你。”
唐延點頭,推開門,見常茗坐在沙發上,端著茶杯,好不自在的樣子。
唐延坐過去:“你找我干嘛?”
唐延快而立之年,只是奈何生了一張娃娃臉,五可,任誰看了,都以為是初出校園的學生,這便也就算了,他還娃娃音。
常茗把杯子放下,翹著一條,語速溫吞,慢慢悠悠地說:“同門師兄弟,敘敘舊。”
“……”唐延很不客氣地拆穿,“你丫的辦公室就在我隔壁,敘個屁舊。”
兩人年紀差不多,又是一個導師帶出來的,還不錯,就合資開了心理咨詢室,不過,兩人格截然不同,常茗儒雅斯文,不溫不火,唐延直爽干脆,雷厲風行。
“有點事問你。”常茗戴著眼鏡,鏡片折的,融在眼里,他眼形很長,深邃。
唐延好奇,頗有興趣:“什麼事?”
常茗問:“時瑾是不是在你這做過心理治療?”
“是來過幾次。”唐延審視,“你認識他?”
時瑾來的次數不多,是徐青舶介紹過來的,不過唐延印象很深,他從事心理醫生這個行業數十年,時瑾是第一個他都看不的病人,偏執型人格障礙,本來不算什麼特別的心理病,時瑾卻是個意外,有很強的自控力,偏偏,又極其極端,是個完完全全的矛盾。
這還不是最特別的,最特別的是,每次時瑾過來做心理治療,他都有種被牽著走的覺,道行不是一般的深。
唐延不問:“你問他干什麼?”
常茗解釋:“他是我一個病人的男朋友。”
唐延詫異不已:“病人的男朋友你都打聽,你不是看上你那個病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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