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瑾低頭，著的臉蹭了蹭：“真聰明。”他的想法與一拍即合，早便懷疑那個助理與秦明立一丘之貉，只是，到底沒有確鑿的證明，這次的事，倒是順藤瓜把人拽出來了，時瑾又問，“事已經解決了，視頻在我手機里，要看嗎？”

姜九笙點頭。

時瑾抱著坐起來，墊了枕頭讓靠著，開了手機幫拿著。

視頻的線很暗，因為角度問題，只拍到了他們的側臉，擺很大，遮得很嚴實，坐在時瑾上，黑的鋪了他一，只出他黑的腳與半截腳踝，只是作……姜九笙看完臉就紅了。

所幸，服是整齊的。

“寶寶。”

“嗯。”轉頭看向時瑾。

他神認真，眼里是濃得化不開的墨：“我道歉。”

“為什麼道歉？”

時瑾握著的手，放在邊：“是我令智昏了，還好我沒有你的服，不然，”讓別人看去了他得瘋。

不怪他，畢竟，當時的也同樣令智昏了，年輕，又是在自己的休息室，親熱又如何，怪只怪有人不識好歹，非見不得人好。

姜九笙順著時瑾的話：“不然怎樣？”

誰看，挖誰的眼睛。

時瑾沒有作答，只是說：“笙笙，以后別太由著我。”比如親熱這種事，只能在家里做，不能太隨心所。

姜九笙倒認真想了想，毫不敷衍地回答：“如果我做得到的話。”

當真不是千依百順的子，就是……時瑾只要一句名字，都能立馬繳械投降，不慣他，很難。

時瑾輕笑，很滿意這個答案。

“秦明立那里，要怎麼對付？”了解時瑾，斷然不會讓人白白算計，秦明立的賬，得討。

時瑾把手機擱下，讓躺下，關了燈：“你那個助理都不打自招了，剛好，將計就計，把人拖出來，咬一口回去。”沒有再細說，時瑾哄，“很晚了，乖，先睡覺。”

次日，秦氏娛樂陪睡門的消息就掛上了頭條，商勾結藝人陪睡的話題，總能引起熱議。

姜九笙大概知道時瑾是怎麼反咬回去的了。

一早，霍一寧剛到局里，副隊趙騰飛就激人心地跑來匯報了：“霍隊，廣大廈跳樓案有新進展了。”

霍一寧一晚沒睡，有些頭疼，按了按太：“什麼進展？”

趙騰飛捧著平板過來：“今早風行娛樂周刊發了一則娛樂新聞，是一個陪酒視頻，跳樓案的死者當時就在現場。”

霍一寧頓時醒了神，將視頻倒回再看了一遍。

果然，跳樓案的死者正是視頻里陪酒的藝人之一，十八線藝人被迫作陪高，不忍辱，跳樓自殺。

機有了，前因后果，也都對上了。

趙騰飛嘖了一聲，一臉很難辦的表：“里面出現的人，除了幾個藝人，剩下的一個個都是大佬。”

這要一鍋端了，江北的天都得換了。

霍一寧瞥了一眼，慢悠悠地說：“去，全部請來警局喝茶。”

趙騰飛立正，敬禮：“YesSir！”

大佬又怎麼樣，刑偵一隊的霍瘋狗，逮誰咬誰，就是大佬也給他咬一塊下來。趙騰飛跟了霍瘋狗幾年了，還真沒遇到過他不敢咬的人，聽局長說，霍瘋狗家里有人，在高地兒坐著呢，有背景有能力有熱的霍瘋狗，他用得著怕？

霍一寧到煙盒和打火機，咬了一在里，剛要點，想到什麼，勾笑了聲，把煙吐回去了，然后給時瑾撥了個電話。

“大禮收到了。”

時瑾淡然之：“不謝。”

“……”

他什麼時候謝他了？

霍一寧往椅子上一靠，一雙大長搭在桌子上，側臉廓立，他角勾了勾，多了兩分玩世不恭：“等案子破了，給你頒面好市民的錦旗。”

誰都聽得出來這是客套話，當然，時瑾也沒有明著拒絕，就不不慢地說了一句：“這個視頻，是我打斷了別人一條才弄到的。”

得，錦旗還是算了吧，免得時瑾哪天犯事兒了，送出去的錦旗豈不是要打警局的臉。

霍一寧眉心，很頭痛：“就不能用合法且文明的手段？”

對方不以為然：“某些時候，以暴制暴更有效率。”

不得不說，某人的暴力學理論還非常有道理。

霍一寧不置可否，手里掂著個打火機，拋起來，又接住：“時瑾，”他語氣玩味，卻篤定，“你是想搞死秦家吧。”

不然，時瑾為什麼與警方合作，就拿這次的事來講，時瑾要對付秦明立，多的是辦法，最不濟，套個麻袋把人打殘了，也省心省事啊，犯不著這麼曲線救國，搞這麼一個大圈子，是把整個秦氏娛樂拉下水了。

與其說是搞秦明立，更像搞秦家。

時瑾言簡意賅，只說了四個字：“為民除害。”

霍一寧笑罵了句。

狗屁！

秦家是大大惡，可他時瑾也不是什麼良好市民。

廣大廈在江北市局的管轄范圍，跳樓案由江北刑偵一隊徹查，霍隊有令，所有嫌犯一律徹查，視頻里出現過的人，一個都不能，秦明立也在，只是他一早便飛了中南。霍一寧直接連線中南分局，先把人扣下。

秦家。

大管家秦海推門進書房，六十上下，神矍鑠，道：“秦爺，公安局的人來了。”

秦行沉聲吩咐：“讓他們等十分鐘。”

秦海稱是，出去周旋了。

書房里，父子兩人一坐一站，大夫人章氏端坐一旁，看著父子二人，一個怒不可遏，一個默不作聲，怕火上澆油，閉，不敢多話。

三夫人蘇伏依次坐在章氏后面，安靜地喝茶，事不關己一般。

“看看你做的好事！”

秦明立低著頭：“這個視頻是時瑾曝的。”

秦行怒極反笑：“自己無能還找借口，”聲調拔高，秦行發難，“老二，你還不知道錯在哪了？”

如果不是時瑾搞鬼，他怎麼會陷囹圄。

秦明立目如炬：“請父親直言。”

毫沒有自省的覺悟。

秦行隨手到個茶杯就砸過去，正中秦明立的右，一杯滾燙的茶水結結實實潑在他上，他被燙的臉發白，章氏掩，險些驚出來，上前維護，又怕惹惱秦行，只得咬牙忍著。

秦行正發作，大發雷霆：“我跟你說過多遍，可以走捷徑，但不要讓別人抓到把柄，你手腳不利索，就給我老老實實地爬，沒有本事一步登天，就不要踩高蹺，平白給秦家惹了一。”

他一向只看結果。

這件事姑且不論是誰搞得鬼，可老二終究手腕不夠，野心又太大，讓人抓得到短，不像時瑾，做事永遠滴水不。

秦明立咬著牙，不敢再反駁。

章氏不忍，小心替長子周旋：“爺，現在不是問責的時候，您先想辦法幫幫明立，總不能讓他吃司，這件事要是明立摘不干凈，我們秦家也會到牽連的。”

雖說秦氏娛樂獨立運營，可到底是秦家旗下的公司，一損俱損。

秦行冷著臉思忖，這時，蘇伏放下茶杯，突然開了口：“這些事你有沒有直接出面？”

秦明立當即搖頭：“是下面的人接洽的。”他還不至于蠢到親自出面，視頻里拍到的那次，他也不過是了個面，當陪客，至于那些藝人，都有下面的人經手。

秦行看向蘇伏：“你有什麼法子？”

輕飄飄地，說了四個字：“棄車保帥。”

這簡單，只要裝傻就行。

秦家最不缺的就是替罪羔羊。

待書房里沒了別人，秦行問蘇伏：“老二的話可不可信？”他將信將疑，“真是時瑾整他？”

時瑾倒是有那個手段。

蘇伏笑著上前斟茶：“爺，空口無憑，我可不好說。”

秦行若有所思。

他這兩個兒子，哪一個都不純良，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

出了書房，蘇伏走到無人的地方，撥了一串記于心的號碼：“時瑾，別玩太過了，你父親還著氣呢。”

電話那頭，聲音溫和，很淡：“不勞蘇士費心。”

蘇伏：“……”

下午，姜九笙有活，讓助理小喬把禮服送來公寓。

兩點，人到了。

姜九笙開門，跟在后的姜博就開始喚。

“汪！”

“汪汪！”

“汪汪汪！”

圓滾滾的博犬，一點兒大，起來卻特別兇，張牙舞爪的樣子，一副要撲過去咬人的架勢，齜牙咧得不行。

姜九笙指了指臺：“博，去臺待著。”

姜博聽懂了，汪了兩聲才走，趴在臺的狗窩里，一雙圓溜溜的眸子盯著小喬，隨時做好撲上去的準備。

姜九笙坐在沙發上，揚了揚下：“坐吧。”

小喬在對面坐下，事敗，也沒有周旋的必要，開門見山：“什麼時候發現的？”

姜九笙神平靜：“你往我酒里放致幻劑的那次。”

竟然那麼早。

“為什麼不揭穿我？”小喬抬頭，灼目相視，有些難以置信，還自詡聰明，以為天無，不想，全在姜九笙掌之間。

“不確定你的目標，”姜九笙想了想，平鋪直敘，“還有你的同伙。”

放長線，釣大魚。

怎麼忘了，姜九笙是何等聰明的人。小喬自嘲地冷笑了聲：“現在確定了？”

“嗯。”姜九笙神淡淡，眼底還是不見波瀾，將茶幾上的文件袋推過去，“你被解雇了，走之前把解約文件簽了，另外，是你違反雇傭合同在先，違約金，”抬眸，風輕云淡的口吻，“得賠。”

小喬只看了一眼文件，目狐疑：“你就這麼放過我？”

姜九笙端起溫水，喝了一口：“當然不是。”

對方臉當即變了。

沉靜漆黑的眸子微凜，淡淡睨著：“你跟了我也有一年多了，應該知道我什麼子。”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小喬咬著，臉上一點一點褪下。

“念在你跟了我這麼久，小打小鬧我可以不計較，不過，有兩件事你玩過火了。”姜九笙凝著眸子看，波瀾不驚一般，不怒不喜，之泰然，“秦氏會所那杯摻了致幻劑的紅酒，還有，前天晚上的視頻。”

的事風格一貫如此，犯多大的罪，還多的賬，不得理不饒人，也不姑息養。

姜九笙道：“這兩筆賬，得還。”頓了頓，補充，“在你背叛我之前，還算盡心盡責，主雇一場，這一次我不收你利息。”

當然，會討本金。

小喬的目落在了茶幾上的那杯水上，突然想起了柳絮的下場。

姜九笙的聲音很平緩，洋洋耳，不不慢：“和我那次喝下的致幻劑分相同，含量也一樣，走之前把它喝了，救護車你可以提前。”這是第一件，還有第二件，又道，“視頻的事已經解決了，好在結果差強人意，最后吃虧的也是你們，算得上咎由自取，我可以不深究，只是解決這件事我男朋友花了兩百萬，賬號寫在了解約合同里，急救完記得匯款。”

不缺這兩百萬，不過，已經仁至義盡了，本金得收。

最后，姜九笙說：“另外，記得發個聲明，解釋一下你離職的原因。”

小喬咬著，里都是腥甜的味。

藝人助理違反合約離職，這聲明發出來，基本是斷了的后路，名聲臭了，至，這個圈子，再也混不下了。

一筆一筆，姜九笙記得清清楚楚，不多收，也不放任。

姜九笙把那杯水推過去：“你還有沒有話要說？”

小喬手微，端起水杯，握在杯沿的手指著，指甲發白，咬咬牙，仰頭一口飲盡，放下杯子：“笙姐還記得我大學的專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