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抬頭，然后傻了。

下一秒，他發笑，抬手狠狠了自己一掌。

姜九笙轉，看著急救室的手燈：“要是孩子沒保住，短時間，不要出現在面前。”

他一言不發，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將一手的，抹在了臉上，那是他的，掌心泥濘，皮都被掐破了。

姜九笙走到一旁，撥了電話給宇文沖鋒：“莫冰出事了，我怕被拍到了，能不能攔一下消息？”

宇文沖鋒在娛樂圈的人脈很廣，幾家與他都有過涉，若是他出面，至不至于一發不可收拾。

“我盡量。”他問，“人怎麼樣？”

姜九笙低聲音：“還在急救。”

“我晚點過去。”

掛了電話，回頭看一直站在后的人：“時瑾，醫院這邊能封鎖消息嗎？”

時瑾說能，扶著的肩：“你去病房休息，我守在這。”

姜九笙不肯走，一直守著，時瑾便不說什麼了，寸步不離地陪著。

半個小時后，手室的門開了，醫生走出來，表不太溫善：“哪位是病人的家屬？”

林安之扶著墻站起來，領帶歪歪扭扭的，嘶啞著聲音說：“我是。”

醫生打量了他一眼：“你是孩子的父親？”

他用力點頭，站不穩，搖搖墜：“是，我是。”

“病人因為緒波太大，胎像不穩，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不過，不能再刺激了，下次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林安之松了一口氣，死氣沉沉的瞳孔里有一點亮，聲音仍然發抖：“謝謝，謝謝醫生。”

醫生對時瑾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林安之立馬就要沖進去。

姜九笙手攔住了：“讓平靜一下。”

他愣在原地，半天，還是收回了腳。

姜九笙進去了，莫冰已經醒了，躺在病床上，眼神空，盯著房頂，刺眼的燈落進眼里，是殷紅的。

“他走了嗎？”聲音空空的，莫冰仍舊盯著燈，目無神，空落落的。

姜九笙坐到邊：“在外面。”

之后，莫冰便閉上了眼，不再說一句話，眼角的眼淚一滴一滴枕巾。

姜九笙坐了一會兒，出了病房，林安之還在門口，依舊是那個姿勢，一是地坐在地上，眼神，和莫冰一模一樣，沒有一點活氣。

“怎麼樣了？”

姜九笙反問：“你覺得呢？”

林安之攥了手，掌心一片黏膩的腥，他凝著目看向病房，玻璃上，倒影出一雙眼，蒼涼冰冷。

姜九笙繞過他，轉一抬頭，看見了溫書甯。

笑了，被氣的。

正要上前，時瑾拉住了。搖搖頭，示意他松手。時瑾遲疑了一下，松了手，跟在后面，怕吃虧，一步都不離。

一向不講話的姜九笙，沒忍住，走近，盯著溫書甯：“你TM的還敢到醫院來。”

溫書甯抬抬眼皮：“關你什麼事。”

時瑾目驟冷，往前了一步，姜九笙拉住他的手，低聲說：“時瑾，人的事你別手。”

他退了一步，在耳畔只說了一句：“小心傷口。”

姜九笙走過去，看了溫書甯一眼，個子高，便是溫書甯穿著高跟鞋，也要仰頭才能直視的眼睛。

沒說話，姜九笙抬起手就是一掌。

溫書甯瞠目結舌：“你——”

打斷，語氣冷冰冰的：“我家莫冰還沒好，這一掌，我替打。”

剛說完，又抬手，又快又狠，扇在了溫書甯右臉頰上。

溫書甯氣急敗壞，捂著臉怒喊：“姜九笙！”

姜九笙不溫不火的語氣：“這一掌，是替肚子里的孩子打的。”太用力了，手心火辣辣的。

若不是上有傷，估計兩掌還了不了事。

姜九笙是發了狠的打，溫書甯的臉迅速紅腫起來，惱怒，卻到底忌憚姜九笙后的男人，沒敢手，大吼：“你算什麼東西！”

泰然自若，冷冷睨著對方，平鋪直敘的口吻，沒怒，卻不怒自威：“我什麼都不算，就打你了，有氣盡管來找我，看我怕是不怕你。”

溫書甯到底是天之驕，浸商場的強人，哪里過這樣的辱，忍無可忍，抬起手要打回去。

姜九笙毫不費力便截住了高高抬起的手，用力甩開，回頭對宇文遣來的兩個保鏢說：“要是不自己離開，就把扔出去。”

兩個保鏢稱是。

姜九笙涼涼瞥了一眼，同時瑾離開了。

溫書甯狠狠咬牙，沒有再往前，提了提嗓音：“安之，我們談談。”

林安之死氣沉沉的眼，迅速燒起了兩把火，他弓著腰，起，走過長長的醫院走廊，近了，一把拉著，拽著進了一間空置的病房，大力將門甩上。

他猛地把推到墻上：“是不是你！”

后背狠狠撞在冷的墻面上，溫書甯背上痛得發麻，咬了咬牙，抬起頭：“是我。”角拉出一抹得逞的笑，“是我故意拖住你，也是我把消息放出去的，所有的事都是我預謀好了的。”

林安之眼里的火頓時沖出了眼眶，一把掐住的脖子：“溫書甯，你怎麼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