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想去找陳先生問問,但去了兩次,他都不在寺廟中,不知道去了何。
沒過幾天,就傳來了靖王殿下大敗襖兒都司部,得勝歸來的消息。整個山西行省都喜氣洋洋,皇帝還特地賜下黃金五千兩,嘉獎靖王得勝之功,之前襖兒都司部畢竟是山西之大患。如今得以除去,乃是民之大幸。
所以到七月初二,今年的晉祠廟會開始的時候,便辦得格外的隆重。
崔氏見元瑾心緒不佳,便說帶去廟會上看看。
元瑾哪里有心看廟會,還沒想好怎麼解決兵書的問題,但還是被崔氏拉著帶出了門。還說外祖母家正好在晉祠附近,帶回去看看外祖母。
晉祠廟會是山西最大的廟會,百姓把圣母當作晉源水神祭祀,春夏祈雨,以禱年。每逢廟會時便格外熱鬧,周圍的大街小巷都高棚林立,而祠廟以及附近的街道農商云集,貨品琳瑯,人山人海。到了晚上,更是到點燈,亮如星海。
這次出行還不止崔氏和元瑾,崔氏還了姜氏,和三房的元珠云璽,一行加上丫頭婆子這麼十多人便坐了三輛馬車出發了。除了聞玉,他要留在家中繼續讀書。元瑾不想和錦玉一個馬車,便和元珠云璽兩姐弟在一起。
山西土地貧瘠,風沙較大,夏天又熱的不得了。小孩子們正是聒噪的年紀,又遇到這樣好玩的事,一路上說個不停,還總是車簾看到沒有。元瑾的心便沒有好過。
因崔氏的娘家就是鄉紳,所以便在鄉下,離晉祠倒是真的不遠。家里有幾十畝的玉蜀黍正好,一眼看去,熱風吹來,那真是碧波萬里,人神清氣爽。崔家屋后還有一片沙果林,這時節枝頭累累地掛滿了紅黃的果實。
崔老太太便仆人去摘了些回來,用井水冰鎮了給們吃。
元瑾是第一次吃,這果子不過比李子大些,酸甜可口。崔老太太笑瞇瞇地說“過些時日會更甜的,姐兒記得再來。”
姜氏也是出世家,從未來過鄉里,一開始難免被家中養的牲畜嚇到,但習慣了以后卻非常喜歡這里。其他幾個孩子早鬧著要親手去沙果。崔老太太樂呵呵地派了幾個長工跟著他們去。
崔家修得寬闊的三進三出的大院子,元瑾有兩個舅舅,崔老太爺早去了。一家子人都很熱忱,對于嫁去薛家的崔氏也好的,畢竟也算是嫁了與定國公府沾親帶故的薛家,對元瑾也極好。
元瑾靠著墊了墊的椅子,乘著夏日的涼,聽著邊崔老太太和崔氏說一些家長里短,說家里二舅母如何懶惰不勤快,倒是真的放松了心。
崔氏說大家是來看廟會的,崔老太太便讓大舅晚上帶他們去晉祠。
大舅帶大家去了個酒樓,讓薛家眾人坐在酒樓臨街,看著抬圣母像的人游街。只是大家怎麼坐得住,不一會兒元珠便央著要下去玩,姜氏不放心,了兩個婆子和元瑾一起陪下去。
元瑾就笑著戲弄“你可別像上次一般把我弄丟了。”
元珠笑嘻嘻地答應了,想立刻下去買樓下噴香的蔥油烤餅吃。
靖王卻正坐在旁邊的酒樓中喝酒,定國公陪著他。侍衛將酒樓二樓封住,不準任何人進出。
定國公喝了會兒酒說“殿下,我有一事不明。”
朱槙看了他一眼,繼續喝酒“問吧。”
定國公才說“殿下莫怪我多,您這次盡滅襖兒都司部銳,是得勝歸來,陛下也賞賜您黃金五千兩。這山西百姓,都奉您為神明。”他低了聲音“只是您哪天將邊疆真的清理干凈了,倘若哪日陛下對您有了別心,恐怕會無所顧忌。”
朱槙淡淡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定國公道“我實在是憂心殿下,想請殿下自己有防備之意。上面那位畢竟是天子,晴不定是常有的。”
朱槙卻沉默片刻,把著酒杯說“你知道我和皇上是一母同出吧”
定國公道“知道,您生母是現當今的淑太后。”
朱槙淡淡地道“其實前蕭太后,當真不是個多壞的人。當時過繼皇上做了繼子,卻也沒有殺當年的淑貴妃,也就是如今的淑太后。皇上十歲之前,是沒有過繼的。而淑貴妃照顧不過來兩個皇子,便將我給了當時的孝定太后養大。后來,皇上被過繼,孝定太后甍逝,我雖然回到了淑貴妃邊。淑貴妃的重心卻在即將繼承皇位的皇兄上,故我雖是皇子,自小在宮里是沒什麼人管的。這倒也沒什麼,我跟著宮里的教習師父,走馬斗鷹的長大了,年輕的時候還很是過了一段荒唐日子,直到分封到西北。”
定國公聽到這里問“您還曾有荒唐的日子”
朱槙眼睛一瞇“大概十六七歲吧,時常迷茫,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定國公實誠地說“那我真想認識那時候的殿下。”
朱槙就笑“我現在不好”
定國公只能打哈哈“給您岔開了,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朱槙就繼續道“后來我便想,找自己喜歡的事做吧,行軍打仗我是喜歡的,的確這也是我所長。這十年都在鉆研此道,不說戰無不勝,至也有五年沒打過敗仗了。從此我便替皇兄鞏固疆土所以,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罷了,何必考慮太多。”
定國公被靖王云里霧里地繞了一通,最后得出了個似是而非的結論。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朱槙卻不想跟他喝酒了,這家伙喝酒喝多了會撒瘋。他讓定國公先走,自己一個人留下慢慢品酒。
定國公走后不久,下屬送來了一封信。
朱槙了蠟丸,打開一看,是淑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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