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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秦有製，番邦屬國三年一貢，五年一大貢，需派使臣遠上都，奉上貢禮的同時遞其國書，由東秦皇帝驗過之後加蓋帝印，才算繼續承認其屬國份，繼續東秦庇佑。

因各國降服於東秦時年月不同，故而幾乎每年都能趕上一個國正值歲貢年，每年正月裏都會有番邦京。

但今年卻不同，今年本該到羅夜國大貢東秦，可直到出了正月羅夜國也不見有人來。

和帝大怒之際接到了羅夜國八百裏加急的送來的奏報，方知曉竟是羅夜國皇後大喪。

各國均有習俗，依羅夜人的老規矩，喪孝期間，三月不得串門子，否則會將自家的喪氣帶過去，讓對方上厄運。故而奏報東秦朝廷，待三個月喪期結束再踏東秦國土。

人家有理有據，和帝也就不好再什麽，這個事就暫時擱下，隻等春日裏對方朝貢。 禮王府信使送來飛鷹傳書，的就是跟這件事有關。信上羅夜國使臣已經踏東秦國土，按傳信過程中浪費的時日來算，四皇子看到這封信時，應該再有十日不到，羅夜國使臣一行就要進上

都城了。

君慕息的臉變了又變，下意識地將右手按向心口，雙眉皺，痛苦不堪。

“四哥。”君靈犀趕手去扶他，心裏卻也不是滋味。

或許羅夜國對於東秦來隻是一個普通的番國，但是對四皇子來，卻是一個噩夢的開始。因為當年的蘇嫿宛就是被送到了羅夜，為了羅夜國新任國君的寵妃。

信上還，為表羅夜對東秦之忠心，一年之後會將東秦送去和親的子立為新後。

他們都知道，所謂的和親子，正是蘇嫿宛……

白家被砸了幾個院子，直接導致白興言和二夫人葉氏沒有地方住。 不過白興言無所謂，他妻妾有的是，隨便到哪個妾屋裏睡就好了，對方還樂不得的讓他過去。隻是葉氏就比較慘，想來想去也不知該去何，原本去妹妹葉氏的竹笛院兒，可白興言先一步過

去了，就不好再去。畢竟老爺去住妾院兒，沒有正室夫人跟著的道理。

對於白興言的去向，同樣窩火的還有林氏。自從梧桐園被砸，這一日就沒在白興言邊下功夫，哄得白興言下午就往屋裏走了一趟，吃得飽飽的才出來，病都好了大半。

可卻還是沒能把人長長久久地留住，都還沒黑呢，白興言就往葉氏那頭去了。

林氏有種很強烈的覺，這座文國公府要變了。 白燕語也有著同樣的擔憂，問林氏：“如今二夫人都這樣了，還能幫著外公的桃花班進宮唱戲嗎？這皇子公主的連葉府都給砸了個稀爛，想來那位太後娘娘在宮裏的日子也好過不到哪去，如何讓

桃花班進宮？”

林氏都聽笑了，“這都什麽時候了，還進什麽宮！”

白燕語也納悶，“外公為何執意要進宮去唱戲？隻是想給桃花班刷個金，以後能在外頭賺更多的銀子？姨娘，我怎麽想都覺得事沒有那麽簡單。” 林氏冷哼，“你外公那個人，能簡單就怪了。不進宮也好，免得他再惹出什麽事來，我們兩個也跟著一起倒黴。現如今白家也沒什麽指了，當務之急是為你尋個好人家，趁著白家還沒有徹底敗落，盡

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我才十二歲。”白燕語無奈地歎氣，“就算尋到了好人家，要嫁出去也是三年之後的事，哪有那麽快就能離開。到是姨娘你，你又有什麽打算？可別告訴我你要跟白家共存亡，我怎麽瞅你都不像是那種

忠貞的子。”

到這裏時，不由自主地展了一下嫵的笑，子也扭起來，就像一條蛇。 林氏翻了個白眼，歎氣道：“不然呢？我還能怎麽辦？我是白家的妾，隻能一輩子待在這裏，別無選擇。我就指你能嫁個好人家，將來白家不行了就把我接出去，也過過好日子。你外公沒教會我別的，隻教了一狐本事，原以為當初住你爹就能有個好歸宿，可惜啊，世事萬變。你可得給我多長個心眼兒，我林家隻用在如今的文國公府，實在是埋沒，你得知道本事怎麽用，看人也得看得比我

準才行。” 白家的人心裏都有著各自的打算，葉氏一心要取代的姐姐坐上主母之位，林氏隻想著讓兒迷住一個靠譜的男人遠離是非之地，紅氏如今掌握著府上中饋，過得風聲水起，而最淒慘莫過大葉

氏，混到最後，連個遮風避雨的屋子都沒有。 如今還坐在自己屋裏的床榻上，隻是榻上已經沒有了完整的被褥，白君靈犀來掃的時候，能砸的都砸了，不能砸的都剪了，就連屋頂都捅了個大窟窿。今晚，實在擔心夜裏會不會下雨，

一旦下雨，就連一個棲之所都沒有了。

葉氏不停地哭嚎，咒罵白興言，咒罵白鶴染，也咒罵老夫人和紅氏。呼喚自己的兒子和兒，一聲一聲，淒淒厲厲。

可惜，被罵的人聽不到，被呼喚的人也聽不到，就像個瘋子一樣坐在破碎的床榻上幹嚎，邊陪著的，也不過就是一個從葉家帶出來的丫鬟，雙環。

葉氏一邊嚎一邊咳嗽，幾次都咳得見了。雙環看著帕子上的跡，目向著屋裏唯一保存完好的一盆花草投了去。 那是大爺送給老夫人的東西，後又被二姐設計送到了二夫人屋裏。迫於九皇子的力，二夫人一直不敢將那東西送走，原本想著大爺回來除掉了白鶴染，這東西也就沒人盯著了，白鶴染一死，

那些皇子慢慢的就也能跟著消停起來。 隻是萬沒想到，白鶴染什麽事都沒有，反到是大爺，回府不到一就被送進了府尹衙門的大牢，直到現在都沒能出來。大姐也以極快的速度倒了下去，幾乎是頃刻之間，二夫人這一脈，已經所剩

無幾了。

葉氏又咳了幾聲，這一次咳出來的比上次更多。雙環看著看著就開始緩緩搖頭，這個主子已經不中用了，可是這個主子的奴婢，一旦葉氏失勢，也得跟著玩兒完。 當務之急，是要為自己尋一個好的去。但葉家肯定是不能回的，唯一的可能……目收，腦子裏泛起了葉氏一族另外一位嫁白家的兒，葉氏。或許，那才是最明智的選擇，或許用不了多

久，文國公府的主母之位就又要易主了。

將帶了的帕子扔掉，冷冷地看著邊的二夫人，轉離去，再不多管。

今晚的念昔院兒也很熱鬧，迎春正在給白鶴染講嫡公主砸完白家又去砸葉家的事，逗得白鶴染接連笑了幾次。

隻是在到四皇子毫不留直接砸廢了一位郭家的將軍時，的心便沉了又沉。

總是無法將殺戮同那個人聯係到一，在心裏眼裏，那是一個淡泊如塵的皇子，雖心有仇恨，但卻依然不牽怒於他人，隻深藏在心底，即便自己心力衰竭，也會示以他人一個如沐春風般的微笑。 是喜歡那樣的微笑的，能讓人暖意，能讓人看到一種複蘇的希。雖然那笑容裏摻著太多哀愁，可是依然能夠給人一種積極向上的染，會讓人覺得一切都不是太壞，一切都會往好的方向發展

起來。

讓那樣的一個人變嗜殺的惡魔，是罪孽。而葉家與郭家，犯下的就是這種罪孽。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長長吐出，心中那種憋悶的覺總算是緩解了一點。卻生出一份擔憂，郭家廢了一位將軍，這事能善了麽？聽聞郭老將軍一戰功赫赫，在軍中更是威名響亮，連和

帝對他都禮讓三分。那郭旗是他最疼的孫子，他能咽得下這口氣？

迎春講著講著，見自家姐臉不是很好，還心事重重，便不再繼續，想了想，用另一件事轉移了話題：“姐，李嬤嬤的侄子就明日就要婚了，先前姐答應去主婚的。” 白鶴染這才想起來還有這麽一樁事沒辦，當即點了頭，“好，明日一早我就過去。”再想想，又對默語：“藥屋裏有幾包我配好的藥材，明早出門之前你給老夫人送去，那是清熱解毒又明目的，我見近日總是眼睛，那藥對癥。老夫人若問起我，便同直。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瞞的，世襲的爵位都沒了，還有什麽是比這個更加諷刺的？經了這麽多事，想來對自己的兒子也該徹底涼了心。

當年的事我知與不知，都不會再對的兒子存有父之，壞事做盡之人該死，就不差當年那一樁。”

默語應了話，退了出去。迎春往門外瞅了一會兒道：“肯定又去折騰老爺了。咱們家老爺也真是折騰，格也是真好，病了幾回都沒有大礙，這幾日還養得白白胖胖呢！”

白鶴染冷笑起來，“要不怎麽好人不長命，禍害千年呢！他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上了夜，雲積的夜幕終於出雨滴來，起初隻是淅淅瀝瀝的綿綿細雨，卻在頃刻之間變暴雨傾盆。 白鶴染沒有想到，此時此刻，正有一隊黑人就借著這暴雨，赴死一般地衝進了的念昔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