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晨也是無奈，隻好開解薛道明：“乾爸，我乾姐的事，我也聽過一些。年喪母，難免變得敏脆弱，我覺得您得多點耐心。”薛道明皺眉道：“陳晨，不是我們沒耐心。我和你乾媽再婚也有十多年了，你乾媽一直將視若己出，那都不是一般的對好，甚至還要陪著小心。說實話，你乾媽纔像老媽子呢！是一塊堅冰也能融化了，是一條惡狼，現在也該喂了。但呢？沒有一點恩之心不說，還經常對我們冷言冷語，怪氣的。之前有緒還可以理解，畢竟還小，但現在呢？都二十多歲的人了，還這麼態度惡劣，

不懂孝道，這還像話嗎？”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即使像薛道明這種居高位的人，也不能例外。

“嗯，有空我會勸勸乾姐的！”

陳晨也不忍看到薛道明煩惱，說道：“有時候，隻是一瞬間的事，也許，乾姐他不過是需要一個契機而已！”

“陳晨，你有這份心，我和你乾媽很欣了！”薛道明苦笑道：“但是，的思想觀念，又怎麼可能在短時間扭轉過來呢？呀，格質樸，學習也努力，一般同樣家庭出的孩子讓我省心多了。但是，論及寬厚待人，思想，能有一半我

燒高香了！”

說話間，陳萍蘇清荷他們已經把火鍋準備好了，陳晨站起來，道：“爸媽，我樓去姐姐吃飯！”

“嗯，你去吧！”

薛道明剛剛發過火，一時間也不好拉下臉，立刻轉變態度，陳萍一向被薛以晴敵視，所以，也不好出麵，此時，陳晨這個雙麵膠，還真發揮了作用。

陳晨快步樓，來到了薛以晴的門前，隔著房門看到正趴在床抹眼淚呢，陳晨心嘆了口氣，咄咄咄，敲門。

“誰啊？”薛以晴也不起，腦袋埋在枕頭裡，悶聲悶氣地問道。

“我，陳晨——你乾弟弟！”

“門沒鎖……”薛以晴繼續在那裡哭，倒是不掩飾此刻的傷心和脆弱。

陳晨推門進來，坐在薛以晴的床，拍了拍的肩膀，道：“走吧，乾姐，爸媽你吃飯呢！”

“不吃！哼，剛剛那麼說我，我還有臉吃嗎？”薛以晴耍起了小孩子脾氣。

陳晨笑道：“乾媽對你關心的啊，你為什麼那麼討厭？”

“虛假意！哼！”

薛以晴冷哼道：“那是討好我，是因為沒能力生育，生怕以後我不養活唄。現在有了你這個孝順兒子，也不裝了。”

“虛假意……”

陳晨笑道：“在你看來，這是虛假意，但是在我看來，這種虛假意都彌足珍貴。”

“有病！”薛以晴終於轉頭白了他一眼，眼圈卻是紅紅的。陳晨幽幽地道：“我是個孤兒，當年著子被人丟在長白山的原始森林裡，寒冬臘月，冰天雪地，但也不知道我怎麼那麼命大，竟然沒有凍死。我被一對姓陳的夫婦給撿了收養起來。四五歲的孩子，爸媽雙雙過世了。我和哥相依為命。哥哥在家務農，賺錢供我念書。我每月回來，他都在地裡乾活，等著我的永遠是冷冷的灶臺。但是，我可以責備哥哥嗎？當然不可以，有時候太累了，他甚至忘記做飯吃飯。那時候，我多想有一頓熱飯吃啊……你呢？沒錯，乾媽到底有沒有私心，我不敢說。但退一萬步來說，乾媽是有私心又能如何呢？這世界，誰又能徹底地為了他人而活著呢！即使親生父母，

誰又不是養兒防老呢！”當陳晨說他是孤兒的時候，薛以晴已經坐了起來，聽著聽著，不微微容，低頭道：“你說的不無道理。我隻是覺得，我爸應該守著我親媽，他再找陳阿姨，那是背叛了我媽……所以，一直心裡有

刺，所以，一直無法接陳阿姨！”

“說白了，你是太自私了！”陳晨認真地道：“你在心裡念著你親媽，甚至沉浸其無法自拔，這都沒什麼錯。但是，你憑什麼要求薛書記要和你一樣，他憑什麼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他也應該有自己的人生！如果我是你，我看到

他能勇敢地開始一段新的，我會覺欣，而不是嫉恨，而不是排斥！”

薛以晴被這句話震得軀一震，沉默思索了片刻，才點了點頭，道：“你的話，雖然很難聽，但沒錯……走，我們下去吃飯吧！”

片刻後，陳晨和薛以晴一起出現在樓下的餐廳，薛道明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笑道：“來，陳晨晴兒，趕坐！咱們開吃！”

火鍋鍋底是帶骨羊和羊雜，熬了一陣子，白的骨湯熱氣騰騰，翻滾個不停，麵飄著鮮艷的紅棗和綠的小蔥白的蔥段黃的陳皮，看著讓人食慾大開。

眾人落座開吃，薄如蟬翼的科爾沁牛卷，往翻滾的湯鍋裡一涮，眨眼間泛白，蘸醬料一嚼，而不膩，香可口，那一個爽快。

火鍋是這樣，不僅能吃，還能聊天，這個菜了可以吃了，那個菜沒了，可以放了，所以，吃火鍋，絕對不要擔心冷場沒話題，氛圍很快地便熱絡了起來。

薛以晴舉起酒杯，站起來，微笑著對陳晨道：“陳晨，蘇姐姐，還有淩雲妹子，歡迎你們來家裡作客，今晚之後，我又多了三個親人，謝你們！”

“謝謝以晴。叨擾了！”陳晨蘇清荷燕淩雲連忙舉杯，陳晨自然是茅臺，蘇清荷卻是紅酒，至於燕淩雲，也隻能喝可樂了。

四個杯子在一起，發出叮當一聲脆響，隨後，四人一仰脖，各自喝了。

見此一幕，陳萍甚是開心和欣，笑道：“這對了，兄弟姐妹多，以後才能彼此有個照應。家裡才熱鬧！”

薛道明也用筷子指了指墨魚仔，道：“晴兒，你不是最喜歡這個嗎？這是澳大利亞進口啊，你陳阿姨一週前買好了！”

陳萍連忙將盛著墨魚仔的盤子端起，往鍋裡撥了幾個，笑道：“晴兒，你嘗一嘗，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這笑容，甚至有幾分討好的味道，陳晨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片刻後，墨魚仔了，薛以晴夾起一個，蘸醬吃了，吸溜著贊道：“好吃！太好吃了！脆脆的！嗯，好燙！”

“你慢點吃，別燙著！”陳萍又連忙給倒了一杯可樂。

薛以晴把口食嚥下，端起冰鎮可樂喝了一口，然後端起酒杯，站起來，認真道：“爸媽，新年快樂。這些年，我不懂事，給你們添堵了。對不起，媽。以後，我再也不了……”

這話說得再簡單不過，但是，陳萍卻好像被電擊了下一般猛然一愣，隨後，眼圈頓時紅了，因為這是陳萍嫁給薛道明十幾年來，薛以晴第一次媽。

“沒事，你還小嘛！是阿姨，不，是媽媽做得不好。這哪裡能怪你啊！”陳萍太激了，多年來的辛苦，終於得到了薛以晴認可，幸福得都有點語無倫次了。

這一激，喝酒快了，三兩一杯的白酒，一口悶了，好像生怕喝得，薛以晴不開心似的，隨後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你啊，都快五十的人了，怎麼沒一點穩當的勁兒呢！”薛道明真是輕輕抿了一口，話雖是批評，但臉的笑容卻是證明他此刻是非常喜悅的。

陳晨自然是要給薛道明敬酒的，待他吃了幾口菜，和蘇清荷燕淩雲一起敬酒，道：“乾爸乾媽，我們敬您，祝您在新的一年裡，健康，萬事如意！”

話很俗氣，但是，也不了。而且，在這個氛圍下說出來，也是非常討喜的，讓陳萍笑得很不攏，眾人又喝了一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薛以晴卻是端起酒杯笑道：“爸媽，我有個況要向你們匯報。我拿到了紐約大學影視學專業的錄取通知書。春節後，我可以學了！所以，還請爸媽多多支援我的學業。畢

竟，學費還是貴的！”

陳萍臉微變，沒敢應聲，看著薛道明。

薛道明卻是將酒杯往桌子一頓，笑容斂起，臉頓時冷了下來，不容置疑地道：“這件事，你不要再提。不可能的！”

“為什麼不可能？”薛以晴頓時急眼了。

蘇清荷也不明白，笑著問道：“乾爸乾媽，晴兒妹妹願意出國深造，這不是好事兒嗎？”

“現在國家有規定，嚴員子配偶出國定居。我要支援，這是嚴重違紀！”薛道明氣呼呼地道：“你現在學的是金融學。而金陵大學的金融學專業，在全國都是聞名的，居於前列的。而且，你的績是可以保研的，甚至我還可以打招呼，給你安排最好的導師，以後畢業，你去

證券公司去銀行甚至去銀監會證監會，都不問題！這前途還不好嗎——”

“是很好！但是，我是不喜歡！”薛以晴皺眉道：“我從小喜歡畫畫，你們不同意，說不務正業。那好，我不學了。初時候，我想唱歌想組樂隊，你們為了我學習，把我的吉他給砸了。高考後報專業的是很好，我想去燕京電影學院

學電影，你們還是不允許！從小到大，我的人生一直在被你們規劃！我到底是為你們而活，還是為自己而活，我的人生到底屬不屬於自己！”

越說越激，聲音也越來越高，激得滿臉通紅，軀忍不住地發抖。陳晨覺得這番話有點耳，好像當年藍菲林也是如此！隻不過，藍菲林的爸媽，考慮更多的則是經濟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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