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牧良多有些不安。
“不是這一次。”高臺上忽然傳來的聲音打斷了此刻牧良心頭的憂慮。
“嗯?”牧良的臉上浮出了困之。
這時高臺上的男人站起了子,他緩緩邁出步子,走下了那高臺。
“是從此以後。”牧青山再次言道。
而這話卻讓牧良愈發的疑,他不問道:“何意?”
邁步而下與牧良而過的牧青山聞言轉過了頭,看向牧良言道:“殷姨近來如何?”
牧青山口中的殷姨,名殷梨白,是冀州名門之後,一年多前牧青山以北疆王的份做撮合與牧良的婚事。
提及妻子,牧良剛毅的臉上見的浮出一抹,他迴應道:“小殷知書達理,家中一切有打點自是無憂。”
“嗯。”牧青山點了點頭,又再問道:“良叔有多久未有歸家了?”
牧良臉有愧的言道:“已有半年了。”
“那便回家看看吧。”
“嗯?如今亡楚舉旗,大有吞併天下之事,而徐寒此行亦極有可能說服陛下與大夏兵合一,這正值用人之際,我豈能...”牧良不解道。
但他的話並未說完便被牧青山打斷,那男人有條不紊的淡淡言道:“朝廷這兩年來雖然一直削減冀州銀兩,但徵兵之事也未有如期而行,此刻府中單單白銀便有兩百萬之巨,你可紛發下去,五萬牧家軍一人大抵能分得四十兩白銀,加上軍中糧草每人亦可得十餘擔。另外軍田尚有數萬畝,你亦可將之按人頭分賞,屆時是於此安,還是變賣都由他們自己做主。”
牧良是個聰明人,但他卻聽不懂牧青山這一番話,他不再問道:“青山,你這是什麼意思?”
“牧家也好,牧家軍也罷這些年來已經爲大周做得足夠多了,付出的也足夠多。大楚要復國,五萬牧家軍不過杯水車薪,陛下要出兵大楚...”
“南有天鬥軍,北有趙褚手中的十萬大戟士,犯不著要我這手中五萬殘兵老卒。他們隨著牧家榮辱浮沉這麼多年,也該好好過些安生日子了。”
牧良瞪大了眼睛聽完了牧青山這一番話,這一次他確實聽懂了一些,但他卻無法接這個駭人的事實,他有想過有朝一日連同他在的這五萬牧家軍戰死沙場,卻從未想過會有解甲歸田的一天。
牧青山手拍了拍還在怔怔出神的牧良的肩膀,與牧極如出一轍的冰冷的臉上浮出一抹笑意:“殷姨是個好妻子,良叔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這些年爲牧家東奔西走,出生死...”
牧青山說道這頓了頓,過了好一會之後方纔聲言道:“辛苦牧叔了。”
說罷這話,牧青山忽的轉過了頭,邁步走到了那把靜默的長刀前。
然後他出手握住了刀柄,那一刻一浩然的氣勢從他開,虛掩著的大殿府門忽的被這氣勁掀開,明的月了昏暗的北疆王府。
它照亮了王府,照亮了牧青山眸中的決意,也照亮了牧良的一臉驚駭。
哐當。
那把刀在這時被牧青山從地面拔出。
叮!
清澈又高的刀鳴響徹,像是久別重逢的故人在相互傾訴著些什麼。
牧青山微微一笑,手著那把看似極爲普通的長刀的刀,言道:“不急,我這便帶你去尋那該死之人,這個仇...我們一起報...”
牧良在這時終於回過了神來,他大聲言道:“青山,你要去...”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生生停了下來,不是被什麼打斷,而是那月照耀的王府前早已沒了男人的影,也沒了那刀的影。
只有一道似有若無的聲音約傳來。
百載春秋護國門,十萬枯骨堆餘生。
公候只知歌舞升,無人知我牧字魂。
但使老卒卸甲歸,可見鏡中白髮生。
唯我此去問仙人,不降長生降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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