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人真是太厲害了。

不僅能打仗帶兵，封夫人，掌管一道，還敢強占民男。

“楚國夫人呢，是靠著權勢貌男人。”

“這位齊小姐呢，則是橫行霸道，要將生米做飯。”

陳二嘆，看著項南提醒。

“像你這樣的男子在這世道可要小心，不要輕易出門，很危險的。”

項南做出弱的樣子：“二狗校尉，你可要保護好我啊。”

項南一打趣的時候就故意喊他小名，陳二呸了聲：“你就裝模作樣吧，自以為聰明，結果遇到蠻力的齊小姐，被人堵著差點失了清白。”

項南回想先前的事，承認自己大意了：“沒想到這個齊小姐這麼.....厲害。”

想到就做，想做什麼都敢做，這就是大小姐作風，跟李家那位代嫁過來的李明琪完全不一樣。

提到大小姐，項南的面凝重一刻，那位李大小姐.....

項云說刺客是劍南道的，更直白的指出是李明玉背后有人，李明玉背后還能有什麼人，當然是那位躲起來的大小姐。

“項都督的傷還好吧？”

看到項南的臉，陳二收起了嬉笑，想起他們此趟來的目的。

項云在途中被刺客襲擊，同行的一個大人斷了胳膊，項云也舊傷復發況危急，但不能延誤行期，也不相信四周衛道兵馬，所以讓項南送兵馬來接應他先回安東。

項南先派出兵馬，安頓好淮南道的事務后，也趕來安東探。

項南道：“沒有被刺中，只是引起了舊傷復發，需要靜養。”

陳二道：“這都幾次了，真是喪心病狂，這樣下防不勝防啊。”

“還好吧。”項南道。

他似乎在走神，口說了這一句話，陳二喂了聲：“家里的信懶得看也就算了，這可是親人遇險，你這什麼態度！”

項南哈哈笑了，道：“我不是說我叔父遇刺好，我是說遇刺這件事其實....還好。”

那還是還好啊！陳二瞪眼。

“不不，是防不勝防這件事還好。”項南笑道，安陳二，“防不勝防是因為不知道仇人在哪里，不知道惡意從何而來，所以才危險，但我叔父對于遇刺很清楚.....”

陳二更不明白：“刺客是叛軍的人，大家都清楚，但這還是危險啊？”

項南手在前轉了轉：“刺客不是叛軍的人。”

陳二驚訝：“那是誰？”

項南坦然騙他道：“我叔父沒告訴我。”

難道是私仇？竟然還不告訴項南，陳二抓耳撓腮但也理解，在項云眼里項南還是個孩子吧。

他嘀嘀咕咕思索：“這是什麼人啊？什麼仇啊，就算有天大的仇，這時候刺殺項都督，豈不是要天下更，這是助紂為啊。”

項南道：“所以我說這件事還好，知道因，也知道果，知己知彼，這與其說是刺殺，不如說是博弈。”

搞不懂怎麼會這麼想，這年輕人腦子里稀奇古怪的，還博弈，陳二道：“那要是輸了呢？”

項南道：“輸贏這種事，誰能說得準，大家都想贏，但總有輸的。”

陳二呸了聲：“輸了就死了。”

項南沒有再說話，是啊，輸了就死了，但至知道是在博弈，也知道輸了的結果就是死，總好過有人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如果，一個人知道自己的父親死因有疑，會怎麼做？

曾經他只是一個猜測，從那位大小姐半路逃婚，匿消失，到劍南道明明暗暗的排項云，再到項云接二連三被刺客刺殺......

他看向前方，冬日的荒野似乎風吹草，那是一群群兵馬列陣而出，劍南道軍旗，李字大旗，以及領兵將旗烈烈如火。

這里進宣武道境，宣武道境現在由韓旭派來劍南道衛軍替楚國夫人守京城外。

任何閑雜人等不得進。

他也在閑雜人等中，不過這次說要回安東探親，又不帶大批兵馬，他們就放行了，姑爺嘛，又不是外人，有需要盡管說話，比如淮南道那邊要不要幫忙？

項南臉上浮現一笑，示意兵馬揮旗幟。

看到是他的旗幟，前方的兵馬立刻讓開了路。

“衛率一路小心。”

他們親切的祝福，讓項南穿過防線。

項南回頭看，讓開的防線在他過后又關上，除了他的兵馬，一副連一只蠅蟲都休想跟著馬尾混過來的嚴。

“安全了。”陳二笑著打趣，“那齊大小姐追不過來了。”

項南故作沉思道：“其實還是我聰明，那種況下，都抓不住我。”

“你還得意！”陳二喊道，“想想你的樣子吧，著子爬出浴桶，爬上墻鉆窗戶，你哪來的得意！”

項南哈哈一笑，甩鞭子催馬疾馳。

“總比被當場抓住要得意吧。”

......

......

“小南走了嗎？齊小姐沒有再追去嗎？”

看到項大老爺走進來，項云忙坐起來問。

“你快躺下。”項大老爺扶他，“在家里你就別這麼心了。”

聽他這樣說，項云也就放心了，依言躺回去。

“小南已經進了宣武道了。”項大老爺在床邊坐下來，“阿城是有追去的打算，但宣武道那邊有劍南道衛兵把守，過不去，只能作罷。”

項云松口氣，又噗嗤笑了：“這什麼事。”

“真是胡鬧！”項大老爺無奈的搖頭，“這個齊阿城怎麼如此行事？爹娘在家不教導嗎？”

項云笑道：“爹娘就是這樣教的，想要什麼就去搶，小南這幾年歷練，比小時候更風姿出眾，怪不得這小姑娘著了火。”

“不像話，這姓齊的一家都蠻人一般。”項大老爺道，自己又哦了聲，想到齊山的所在，“就是蠻人。”

項云笑：“蠻不蠻的，有用就好。”

“姓齊的打仗真是不可靠。”項大老爺哼了聲，“想要燒火煮飯，也得自己拿出點誠意。”

“我也沒指他們助我征戰，能搖旗吶喊壯聲勢就好。”項云笑道，不再繼續說齊山，看一旁的輿圖，心里默默的算時間，“吳大人他們應該要到京城了。”

提到京城，項大老爺想到一件事：“你有皇帝賜予如朕親臨圣旨這件事，怎麼連阿城都能告訴，卻不告訴小南？讓他也高興高興。”

項云笑了笑：“自己家人，我有這個和沒有這個，他都為我高興。”

更重要的是，年輕人容易腦發熱，萬一項南一熱，把這個消息告訴楚國夫人呢？看看那個齊阿城都能干出霸王上弓的事。

項大老爺不再想這個，問：“六郎你什麼時候去京城？”

那個刺客不知是死是活，一路行來也沒有發現再被追蹤，但是......項云知道那個刺客一定還沒有擺，在前方某個地方虎視眈眈的等著自己。

他的別說經不起被砍掉一只胳膊，就是再從馬背上掀下來也極可能就沒了命。

項云按住心口，心跳，這個被割開起來的心很脆弱。

“我再等等。”他道，“看看他們在京城如何再說。”

......

......

跟從外鄉奔來的人不同，兩個大人遠遠的看到城池的廓就熱淚盈眶。

回家了。

京城才是他們的家啊！

走到這里閉著眼都能辨別出一草一木，京城跟劉范講的一樣，安康山京沒有經過征戰，收復的時候，又是把安康山大軍引了出去，京城得以最大程度的保全。

但又跟劉范講的不一樣，因為他們剛閉著眼走了沒多久，就被攔下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攔下來。

還沒京城界的時候，楚國夫人派兵馬來迎接，同時接手了護衛，讓麟州的來的兵馬就在原地扎營。

理由是太多兵馬進會驚嚇到民眾，京城剛收復，人心浮，兩個大人可以理解，于是只帶了一千兵馬當護衛，其他兵馬則原地扎營。

人數已經夠了，怎麼又被攔下了？

“核查？”躺在馬車中的吳大人氣的抖，“不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這時候楚國夫人應該親自來迎接才對，竟然還要對我們核查？”

關卡很簡陋，兵馬也不多，但面對烈烈旗幟的兵馬大軍沒有毫畏懼，攔著不讓走，楚國夫人沒有來迎接，京城的吏們來了不。

“大人，是這樣的，不是核查大人，是核查一下人數和份。”他們解釋，“為了避免細，府要掌握京城進出的人數，不是針對大人們的，不耽擱時間。”

這樣啊，兩個大人對視一眼，既然不耽擱時間也不讓他們下車也不會對他們搜來搜去，那就忍一忍吧。

畢竟是京城重地。

馬車很快又向前駛去，這一次沒有再遇到關卡，但車外傳來了哭聲。

為什麼會有哭聲？

先前看到大路上人很多，都高高興興的，像劉范說的京城治安漸穩，秩序井然。

“吳大人，你快看。”同伴鄭大人低聲道，掀起車簾指著外邊。

了一只胳膊的吳大人艱難的爬起來，看向外邊，路的另一邊有一隊兵馬押著十幾人，有老有都是男子，被繩子綁一串，多數都在哭。

這是怎麼回事？看起來這些人可不像是叛軍，難道是細？

京城有這麼多細嗎？

“不是細。”車旁的吏見他們向外看，解釋，“這些是犯了法被府判了罪，拉去做勞役的。”

犯法？判罪？做勞役？

可是看起來這些人都是平民百姓，其中還有穿著富貴.....

這世征戰的，犯什麼法？

除了私通叛軍，還有什麼罪值得被判刑？

兩個員對視一眼，這京城看起來形勢可不怎麼好啊。